“殿下,这女人未免太不识好歹了。”一人凑到拓拔鹰身边,张口便是对陆宁雪的不满。
拓拔鹰看他一眼,突然抬手在他后脑勺来了下:“这可是那容王的宝贝,比你值钱多了。”
“可是再值钱……”
“去看看还有多久到城镇,她要买药就买吧。”
“哎?可是殿下,万一被……”拓拔鹰眼神倏然冷下,说话的人顿时噤声,当即应道,“属下明白。”
次日,陆宁雪从城镇上买到药,当时便在医馆上请人煎好,而后用水囊装好。
彼时已经入了冬,虽不算寒冷,但清晨与傍晚已经让人忍不住缩脖子了。
陆宁雪拿着水囊在街道上走着,她两边是紧盯她的护卫,眼神从四周扫过,陆宁雪暗暗皱眉。
这些人可真是有意思,她爹娘还在拓拔鹰手里,何苦这般紧盯着她?
想是这么想,面上陆宁雪可没表现出来,出了城镇,她便将水囊里的药,斟酌着分量给陆川夫妇分别喝下。
徐氏睁眼,看着眼前的陆宁雪,她暗暗叹了口气:“雪儿,娘亲无事。”
陆宁雪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快,看着眼前的徐氏,她嘴角微微扬起,低声道:“娘亲别说话,再喝点。”
徐氏稍稍闭眼,将送进口中的药尽数咽下。
待喂过陆川后,拓拔鹰便让人将三人分开,快马奔驰间,极速往北琉与东渠的边境而去。
就在陆宁雪随同拓拔鹰靠近边境时,另一条消息突然爆开。南维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再次掀起与东渠的战争,且名头还是傅赢不忠不义不孝。
这个消息传进陆宁雪耳中,可将她气的不轻:“什么不忠不孝不义?若我看,分明就是他们故意想挑。”
陆川眼睛微眯,他拍拍陆宁雪的肩膀,让女儿冷静些:“借口而已,真信了才是假的。”
陆宁雪嘴唇微动,终是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是信了。”
只是觉得憋闷,傅赢并不是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南维怎能以此作为借口呢?
正说着,拓拔鹰走来:“南维狼子野心,你们东渠斗不过的。”
陆宁雪瞥他一眼:“未到最后谁也说不了结果,你怎知东渠就打不过南维?”
“若能打过就不会有议和的事。”拓拔鹰一针见血,他指着南方说,“顾凝香在北琉花了两月时间,用尽手段让北琉答应不能援助东渠,前手已有,你们东渠不行。”
“以有心算无心而已,若南维真与东渠动手,胜负可就难说了。”
“呵呵,战场上没有公平。”
拓拔鹰好似很有耐心,竟与陆宁雪当场说了起来。时间慢慢过去,太阳逐渐沉下,傍晚即将到来。
“殿下,前方十里外有城镇。”
拓拔鹰回身:“出发。”
“是。”
陆宁雪收回视线,分别扶起陆川与徐氏,待二人站定后,才缓步往马车走去。
没错,半路上因为陆川夫妇的病,拓拔鹰为省时间,直接买了辆马车。一家三口坐着,还算不错。
车轮滚动间,陆宁雪靠在车壁上打算休息,她本不想说话,可陆川却询问道:“容王何时能来?”
傅赢何时能来?陆宁雪睁眼,眼神里有几分不确信,她被拓拔鹰挟持时并未注意到傅赢的神色,问她何时会到?
陆宁雪侧头想了想:“我不清楚,但不会太迟。”
已经快有半月下来,陆宁雪想,傅赢绝对不会让这个时间继续延长的。
陆川没有出声,马车外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连车轮滚动的声音都不复存在。
陆宁雪心头升起警惕,外面怎么了?
正在此时,马车外忽而有人敲了下车壁,她撩开车帘,没好气地问:“何事?”
话音落下,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入目,陆宁雪愣了下,蓦然发现不对:“你……”
“是我。”一只手伸到陆宁雪面前,温和的神情里带着些许歉意,“我来迟了。”
陆宁雪下意识伸出手去,在二人的手交握在一处时,嘴角蓦然上扬,正要说话时,忽而瞥见缠斗在一起的两方人,忙压低声音问:“傅赢,你们才到?”
“对。”傅赢颔首,将手松开,让陆宁雪领着陆川夫妇到车辕上去,“我们回京。”
“好。”
马车里,陆川与徐氏将二人的对话听的分明,未等陆宁雪回身,就自行出了马车。
很快就有两人靠近车辕,陆宁雪一伸手,就被傅赢带到了马背上,轮到陆川与徐氏时,陆川拒绝了过来的人。
“我来骑。”
陆宁雪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爹爹利落的上马,一甩缰绳,带着徐氏便往回跑。
“方向没错吧?”陆宁雪下意识地问了句。
“没错。”双臂环住陆宁雪,傅赢低头道,“我们也走了。”
两边寒冷的风飞驰而过,后方打斗的声音逐渐远去,陆宁雪靠在傅赢怀中,明明迎面而来的风刺人得很,可她却觉得像是在春天,十分的舒适。
来时的路没有傅赢,陆宁雪只觉心焦,可回程的路有了傅赢,陆宁雪便觉得十分短促。几乎没有感觉,她便回到了京城。
容王府前,一群护卫守着门口,当先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傅赢扶着陆宁雪下马,而后便是陆川与徐氏。
落地后,陆宁雪的目光便落在那中年人身上:“傅赢,他是谁?”
傅赢甩开缰绳,闻言看了眼陆宁雪指的人,轻声道:“王府新换的管事。”
“新换的?”陆宁雪惊讶地睁大双眸,原先的管事做的很好啊,为何突然就换了?
听了她的询问,傅赢眼神蓦然冷下:“他做的不好。”
陆宁雪正要追问,旁边徐氏看不下去,出声道:“进去再说吧。”
这当街站着,未免不好。
陆宁雪自然是听徐氏的,当即拉着傅赢往王府大门走。近两月没来,陆宁雪瞧着没有任何变化的王府,忍不住叹了口气。
目光微转间。落在新换的管事身上,陆宁雪想,也不算没有变化,只是换了个人。
“松鹤堂?”
正在此时,陆川一字一顿念着厅堂匾额的声音传来,陆宁雪僵硬了下,不太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她忘了傅赢特意将厅堂名字改了的事。
不过很快她就凑到陆川面前,笑问道:“爹爹,名字不错吧?傅赢特意要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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