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大管事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说,“匾额掉了。”
匾额?
陆宁雪失礼地捂住了嘴,松鹤堂里有块匾额,上书“无欲则刚”四字,她记得爹爹说过,那字是爷爷亲手提的。
“娘。”
徐氏瞳孔微缩,奔进了松鹤堂。
陆宁雪紧随其后,就见正中的地上,一块匾额四分五裂地落着,一侧是惊慌的小厮。
“好端端的,匾额怎会落?”陆宁雪又惊又怒,肯定有问题,这事必须查,“清竹,去把府里的……”
“行了。”徐氏低低地打断陆宁雪的话,先前还说笑的模样,这会儿已透出了些许疲惫。
“雪儿,回凌伊阁去。”
“娘。”陆宁雪喊了一声,望着徐氏背影片刻,她扭头走了。
路上,清竹几步走到陆宁雪身侧,“小姐,奴婢去问问后续。”
“嗯。”陆宁雪眸光微凝,往凌伊阁的步子忽地一停,转向青岚轩去。
清竹停在原地,片刻后转回松鹤堂。
推开青岚轩主屋的门,陆宁雪走到榻边站定。
爹爹陆川还是昏迷不醒,她默默地看着,突然道,“爹爹,您若再不醒,可就……”
可就如何?
她止了话,突觉可笑。
上次她也是跑来青岚轩,这次又是如此。她想独当一面,却还是将爹爹看作是庇护。
陆宁雪在榻边蹲下,喃喃地说:“爹爹,您好好休息,雪儿会护着娘亲和小茉儿的。”
“嗤。”
一声嗤笑忽起,陆宁雪警惕地回身,“谁?”
下一瞬,傅赢的脸蓦然放大,陆宁雪身体一僵,好近的距离。
两人的呼吸都似乎纠缠在了一起,一股淡淡的冷香散开,陆宁雪鼻子轻轻抽了一下。
“你,公子请离远些。”陆宁雪往后仰,身后便是床榻,让她退无可退。
傅赢扯了嘴角,盯着陆宁雪眼眸一瞬,依言往后退了几步。
拉开的距离让陆宁雪心头一定,起身又往侧边跨了两步,才将注意力放在傅赢身上。
“公子这走偏路的本事是越发熟练了,就是不知,祁老知晓了会做何想。”
陆宁雪的话里是毫不掩饰地嘲讽,傅赢听了却不在意,绕过陆宁雪,低头望着床榻上昏迷的陆川笑了一声。
“祁老明日会来。”
陆宁雪侧头,“那可真是麻烦公子通知了。”
她亦不知为何,见着傅赢便想讽上一句。而傅赢本人则好似混不在意,只在被戳到痛处时才会发火。
思及自己成了傅赢记忆里那人的替身,陆宁雪心头便觉恼火,开口便下逐客令。
“话已传到,公子请离开。”
傅赢没说话,只微笑望着陆宁雪,在后者莫名所以时,背着手从窗子跳离。
陆宁雪:“……”
这人,真是很奇怪。
无论初见的试探与防备,亦或往后的举止,都让陆宁雪摸不着思绪。
“谁在屋中?”
思绪混乱时,一声质问传入屋内,陆宁雪听出是徐氏,忙开口应了句,随后走了出去。
“娘,我担心爹爹,便过来看看。”
徐氏见是她,心头松了口气,闻言点头:“看过了便回凌伊阁去。”
一直都让她回凌伊阁,陆宁雪觉得奇怪,在徐氏的催促中,反倒停了下来。一句询问含在嘴里,陆宁雪终究未问出口。
“娘亲,雪儿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徐氏回应,陆宁雪离开了。
之后一天再无事发生,松鹤堂的匾额掉落一事,被徐氏压下,府里也未多传。
夜色降临时,陆宁雪突然想起,过继时间便在明日,身体顿时紧绷起来。水中月的毒三日一发,自上次发作已过了两日,她手指微蜷,思及毒发时的疼痛,她霎时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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