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顶着一张被打红的侧脸,久久没有说话,哀怨惊愕的眼神令徐氏心头一揪,但很快又因为陆川昏迷而硬了心肠:“嬷嬷,你老实说,到底给老爷吃的什么?”
屡次三番的质问中,于嬷嬷垂了头:“是,是姑太太送来的……人参。”
人参?
陆宁雪瞳孔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姑太太哪里来的人参?”
徐氏也是一惊,下意识地看向陆宁雪:“雪儿,怎么了?”
陆宁雪恨得咬牙,将自己到处寻找人参的事说了,并且告诉徐氏:“先前我去找李枫,便是表妹透的话,若不是,若不是……”
一句话未说完,陆宁雪两手蜷起,攥成了拳头,指尖掐进肉中,然而她却恍若不知。她低头看着于嬷嬷,眼底越来越冷。那眼神,便是于嬷嬷都心生害怕,再无先前的趾高气昂。
“真,真的是姑太太送来的,先前小姐寻人参,我便以为是姑太太特意送来给老爷补身体的……”于嬷嬷低着头,一句句话都像在戳徐氏的心,陆茹,又是陆茹,为何他们大房的事,总是有她插手。
气郁积在心头,渐渐的徐氏竟觉眼前发黑,脚步踉跄着,最后视线里只有陆宁雪惊慌的神色。
“雪儿,娘……”话未出口,人就已经软软的倒下。
“娘!”陆宁雪大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徐氏,外间有小婢听到动静,立刻跑进来帮忙。
待将徐氏放回床上,陆宁雪恶狠狠地瞪着于嬷嬷。于嬷嬷一个哆嗦,夫人昏迷的事与她无关啊。她慌张的想替自己辩解,但陆宁雪完全不想听她说话:“来人,把于嬷嬷给我关起来!”
话音落,她眼底闪过狠厉:“若是有人敢不听,全都给我滚出陆家!”
这次陆宁雪是真的发了火,便是青岚轩的下人又如何?她是陆家的大小姐,只有她处置人的份,哪有这些下人反过来拿捏主子的。
门外的几个小厮被吓得不清,噤声屏气的入内,将慌张的于嬷嬷给拖走了。
安静下来的青岚轩里,气氛一片压抑,便是在这种压抑中,清竹扯着祁老来了,刚入内,祁老便一言不发的给陆川与徐氏把脉,小半个时辰后,祁老愤怒至极。
“我不是说了,只服我给的药么?为何脉象乱到如此地步?你想让你爹没命就直说,我还费什么力气救人!”
陆宁雪自责地低下头:“抱歉,是我疏忽,没注意到。”
“哼,你以为这是一句疏忽就能抵掉的事么?你爹娘……这次难了!”
祁老的话令陆宁雪心头一突,思及前世娘亲在爹爹去世后便跟着去了的情况,慌乱了:“祁老,您一定要救救他们,求您了……”
祁老没有理她,只让跟来的药童取出银针:“你在旁看着,待我先针上一番。”
陆宁雪紧张地握紧了手,安静的在床边望着,祁老下手很稳也极快,一根根针落下,陆川与徐氏脸上很快便布满了银针,陆宁雪看的忐忑不已,生怕他一个颤抖,便将银针给弄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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