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雪遮遮掩掩地赶到太和殿外,小心的从后方贴进,乍然听到这番话,不由暗暗皱眉。
三国同时停止围攻那是因为南维议和,西岭被拦,而北琉的皇子拓拔鹰就在皇宫里呢,这闻人也太能往自己身上揽功劳了。
“呵呵,南维议和,西岭被拦,拓拔鹰在此,你可真敢说。”陆宁雪刚想着,那边闻人政正好将她的想法说出,而后嗤笑了声,“放了你母妃。”
“写下诏书就放。”此话并非在场的人所说,而是另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
陆宁雪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但却听出了女子是谁。德妃,这个许久没曾出现的女人,竟直接出现在太和殿上。
“林月舞,识相的就让陛下写好诏书,只要诏书到手,我立刻将那陆宁雪的家人放掉。”
暗处的陆宁雪额角一跳,她的家人?不对,她的家人都在青山城,怎么可能进宫?
思绪刚落下,一阵孩童的啼哭声便传了过来。陆宁雪听的心头一揪,是小茉儿。
“德妃,你放了他们!”
林月舞的愤怒中,陆宁雪从所站之处稍稍露了些身形。她本以为会被立刻察觉,谁知太和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月舞和刚刚推出来的三人身上。
“姐姐,小茉儿要姐姐……娘亲……呜呜呜……”
哽咽的哭声里,陆宁雪听的心头沉下,低低地喊了声小茉儿,脚下欲往前,可理智却在告诉陆宁雪,她不能过去,因为她没有救人的资本。
林月舞还在拓拔鹰的控制中,她挣扎着试图甩开拓拔鹰的手,可她不是拓拔鹰的对手,所有的挣扎都徒劳无功。
闻人政瞳孔微缩:“放开她,拓拔鹰。”
德妃凉凉地接了话:“想放人很简单,陛下,您写下退位诏书便可。”
什么遗旨,什么传位,德妃都不信,她只相信唾手可得,且最简单有用的东西。
退位诏书,就很不错。
说话间,德妃走到了林月舞身边,她抬手抚摸着林月舞的脸,指尖倏然一紧,掐进了林月舞的脸上。
闻人政怒吼:“德妃,你敢!”
“陛下,臣妾已经敢了。”德妃收回手,尖细的指甲上有些微的血迹,她微不可查地皱眉,“啧,这血可真不好看,贵妃娘娘,疼么?”
林月舞淡淡地瞥她一眼,一言不发。方才那掐进肉中的指甲都没能让她吭声,何况是一句询问?
德妃也没打算听她回话,自顾自地说:“你不怕疼,那小孩子呢?”
眼看着德妃往陆清茉走去,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女声同时响起:“住手!”
一个是林月舞,而另一个则是陆宁雪。
德妃察觉到异样,望着跳出来的陆宁雪笑了:“哟,你也在呐?”
陆宁雪深吸口气:“你放了我妹妹。”
陆清茉太小,她受不得德妃一点攻击的,而且她的爹娘也不该被牵扯进这件事中。
“若我不放呢?”
陆宁雪喉头微动,对着这句话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德妃不放,她真的拿德妃无法。
两方僵持着,德妃的脚步一点点往陆清茉走去,陆宁雪垂在身边的手逐渐攥成拳头。
不,不行。
“住手!”林月舞大喊一声,她看眼闻人政,又看眼被控制在不远处的陆家三人,陷入了犹豫中。
闻人政在沉默,但他的身形却莫名的跨了下来。对着自己最爱的女人,闻人政犹豫了。
“唔……”
掐着林月舞脖子的手蓦然一紧,拓拔鹰不耐地说:“我没那么多耐心,一句话,给还是不给?给,我放人。不给,我就杀人。”
拓拔鹰的手随着他的话攥紧又松开,林月舞被掐的险些窒息。
“朕给。”良久的沉默中,闻人政松了口,他说,“将他们全都放了,朕给你们退位诏书。”
退位就退位,他闻人政能拿起,也能放下。
第1章
听到他的话,闻人也对着旁边的一人使了个眼神。
那人会意,离开没多久后,就带来了文房四宝,而后就在太和殿上研墨。待墨成,闻人也笑着把笔递过去。
“父皇,请吧。”
想到自己闻人政就要退位,而东渠的皇帝成为自己,闻人也心头闪过喜悦,眸中亦带上了些微笑意。
他很高兴。
闻人政紧紧握着手中的笔,蘸了下墨汁快速的写下退位诏书四字,而后不做斟酌地直接往下。
彼时林月舞缓和过来,看着闻人政的举止连忙摇头,发酸的眼眶里眼泪不停转动。
最后一字落下,闻人政把笔扔在地上:“这退位诏书朕写好了。”
闻人也笑着接过,轻声道:“退位写好了,再写传位吧。”
闻人政怒目而视:“你莫要太猖狂。”
闻人也望向林月舞,闻人政瞬间服软,接过被递回的笔,再次写下传位的诏书。颤抖的手指移开,闻人政的怒火几乎冲上心头,堂堂一国皇帝竟然被逼着退位,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哈哈哈,儿臣多谢父皇配合。”闻人也欣喜地接过两封诏书,目光中蓦然冷下,“既然如此,那就请父皇……”
“不好了,容王带兵打进来了!”
随着一个士兵的叫嚷,太和殿上陷入了一阵寂静。
陆宁雪一直都盯着自家爹娘与妹妹看,闻听此言升起一股喜悦。
便是此时,闻人政突然夺过旁边的剑,靠的近的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一声叫喊:“陛下!”
林月舞一直盯着闻人政,发现他的动作后,惊恐的瞪大双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直接踹开拓拔鹰,朝着闻人政冲了过去,一把握住剑柄把剑夺过来大声吼道:“陛下这是要干嘛?”
“把剑给朕,朕就算死也不会再受这逆子的威胁。”闻人政身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颓废,更多的是绝望。
“你死了我怎么办?”林月舞轻声问道,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她握着剑怎么都不肯放手。
闻人政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林月舞的脸庞,这个他曾经最爱的女子,也是他伤的最深的女子。
“月舞都是朕害了你,一切都是朕的错,如果有来生,朕一定会补偿你,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闻人政趁她不注意,夺过她手中的剑向脖颈处搭去。
林月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长剑已经要落下,她不过一切的冲过去,抢夺间,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长剑刺穿她的身体鲜血顺着她的衣衫流淌下来。
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闻人政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握着剑的手颤抖起来。
“月,月舞,月舞!”闻人政把剑拔出,接住跌倒的人,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心中一阵悔恨。
“御医,御医,叫御医过来!”
“闻,闻人政别叫了,其实,我一直都有,想过自己的死法。突然发现,能,够死在你怀里也不,不错,咳咳……”林月舞明艳的脸庞没有任何痛苦,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别说话,朕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闻人政捂着不断往出渗血的伤口,慌乱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让他想起上次林月舞以死做借口要离开时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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