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话,她抬脚朝着青岚轩走去,虽与她的凌伊阁不过一墙之隔,但她竟觉着远了千里万里,脚步沉的仿佛坠着山河川海,每挪一步都要用尽气力。
当看见爹爹陆川的那一刻,陆宁雪的泪再忍不住,决堤般倾泻而出。
“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您的雪儿啊!”陆宁雪哭喊着,哭声悲拗的令人动容,可惜榻上的人神色未动,丝毫不觉。
陆宁雪眼泪流的更急,口中魔怔了一般的呢喃着:“怎么办啊爹爹,我还是没护住长房,没有护住娘亲和您!”
她没有娘亲那般的好心思,天真的相信陆茹血浓于水的鬼话,那个蛇蝎恶妇早就恨毒了她们长房,岂会由得她们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越是这样想,陆宁雪的心里就越慌,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手掌紧紧蜷着陆川的衣袖,神色迷茫的如个找不到归路的孩童。
“本公子早就提醒过你,这就是大言不惭要保护的至亲?”
嘲讽的语气在一片呜咽声中,显得格外突兀,陆宁雪依旧在哭,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傅赢气极,上前一把将陆宁雪拉起来,见她脚下踉跄忙扶着她稳住身形,随后才恨铁不成钢的斥了声:“不过是个过继的小子,竟将你吓成了这个样子,丢人现眼的很。”
他口中这样说着,但目光却隐约透着怜惜,仿佛透过这张明艳的脸,看见了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
傅赢眼眸微暗,想起了无能为力的那个冬天,又觉气,又觉嘲讽。
“放开!”陆宁雪歇斯底里的大喊,两手一起推拒着傅赢,想让他远离自己。
傅赢手一紧,非但未松开,反抓的更紧,面上嘲讽之意更显,他失望地道:“区区一个过继的小子,就让你忘了自己的大言不惭。如你这般,还痴心妄想的要保护至亲?不若寻个僻静之处,自我了断算了!”
这话说的甚为严重,陆宁雪眼神迷茫一瞬,无意识摇头。她想改变,她想从陆云礼开始改变的。可是不行,一如前世所生事端分毫不差。
甫一抬头,傅赢那失望眼神就如一根针扎进陆宁雪心头,迷茫的眼神倏忽清醒过来。
“我……呕……”情绪大起大落,竟使得陆宁雪忽地呕出血来。
一股难以忍受的,且又熟悉的钻心疼痛袭来,让陆宁雪突兀忆起前世试药光景。宛若重叠,重活一世就如虚假的梦境,记忆变得混乱,不知孰真孰假。
陆宁雪身体软倒,却在傅赢拽着她胳膊的情况下,一半倒在地上,一半悬空。
水中月毒发了!
“呕——”复又呕出一口血,陆宁雪用力,两手攀住傅赢,便如那落了水的人,抓到救命的草一般,“我……”
陆宁雪白着脸想说要走,然钻心的疼能打断所有的机智,出了口的话转瞬就忘了要说的是何内容。
好疼!
水中月最为难缠之处,便是绵延不绝的疼痛,抓心挠肺之处,几欲使人崩溃。
陆宁雪松了手,无力地滑倒在地,额间冷汗浸出,恍惚听到那陆御医的声音,连身处之地都换了。
“再有三日便可试药,此次之药应有……”
应有,应有什么?
陆宁雪蜷缩起身体,呼痛声自口中溢出,心神又忽而因几声呼唤清醒。
“雪儿,雪儿……”
没有陆御医,她尚在青岚轩之中,耳边响的,是徐氏的呼唤。
“公子,带我走!”
陆宁雪一急,竟无端生出大力气来,爬起攀于傅赢手臂处,指尖掐入肉中,眉眼里是哀求。
试药一事不能让娘亲知晓,她会担忧!
“唉。”
傅赢叹息一声,终是软了心,打横抱起陆宁雪,自窗边跳出。余光瞥见徐氏满面愁容步入,傅赢嘴角勾起抹嘲讽弧度,抱着陆宁雪头也不回离去。
这可真是位好母亲!
脚尖轻点,带了个人也分毫未阻碍到傅赢,他避开陆府的下人,灵活的从屋顶跃过,转眼便回到凌伊阁。
“出去!”陆宁雪被放置于榻上,第一句话却不是道谢,而是驱赶傅赢。
未控制的声音引了屋外小婢吃惊,小姐何时回来的?忙敲了门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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