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雪的话让小厮下意识回想起来，索性他记得之前与陆宁雪坐在一起的是谁，当即点头：“记得，那个客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夜儿跳舞前来，夜儿跳舞结束后就立刻走掉。”
“夜儿？”陆宁雪抓住了名字，“是刚刚跳舞那位的名字么？她就叫夜儿？”
伙计点头：“是啊，她就叫夜儿，夜儿是自己寻来四方楼的，她说没有家，也没有让她依靠的人，便用香字为名来着。”
“是么？”陆宁雪摩挲着下巴，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竟问出了这么多东西，看了眼伙计，她轻笑着说出结账的事。
顾凝轩对那夜儿如此重视，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晚间傅赢回府，陆宁雪与他说了白日四方楼的事，神情里满是好奇：“你说这夜儿，会不会与顾凝轩有什么十分亲密的关系？”
傅赢好笑地看她：“你这话中的亲密指的什么？”
陆宁雪沉吟了片刻，不太确定的回答道：“感情？”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到别的可能。
傅赢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是深藏的宠溺：“既然你好奇，那我便派人去查一下。”
“好。”陆宁雪本就想让傅赢去查，此时他自己提出，陆宁雪也乐的轻松。
二人聊了些京城里的事，傅赢提了句自己如今在做的事，陆宁雪虽有听，但也没太在意。
夜色渐深时，二人各自回房睡下。
使臣在京城呆了半月有余，眼看着千秋节在即，南维传来了议和的条件——东渠割让五座城池，并赔偿万两黄金，再加上珠宝千箱。
此等条件被人有意散开，得知此事的京城百姓全都哗然，万两黄金便罢，可那五座城池外加珠宝千箱，无异于是将东渠的国库掏空啊。不，应该说东渠的国库有没有那么多东西还得两说。
“这分明是无意议和。”
“可不是，那么多东西，它南维能有么？”
“啧，你们可别忘了，东渠现在可没人能抵挡南维的大军。”
“……”
茶楼里是最热闹的，而四方楼更是其他茶楼比不上的。
陆宁雪每日跑来这边坐上半个时辰，次数多了，四方楼的伙计直接就将二楼的桌子改成她固定的位置。
期间那夜儿又出现了三次，陆宁雪发现顾凝轩真的如伙计所说，在夜儿跳舞前出现，又在跳舞结束后迅速离开。
与此同时，傅赢派人去查的事也有了眉目。
“也就是说，那顾凝轩与夜儿有过一段感情？”
看着手中的信，陆宁雪略显错愕地睁大眼，顾凝轩是南维皇子，可夜儿却是西岭的人，如此两人是如何认识的？
“南维曾经有使臣出使过西岭。”
傅赢轻描淡写的解释中，陆宁雪面露恍然：“那个出使西岭的便是顾凝轩。”
“对。”傅赢看着陆宁雪，突然笑道，“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傅赢最后两字说的极轻，陆宁雪没听清，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再看过去，只看见傅赢嘴角的笑，再无其他异样，不由皱眉：“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傅赢从陆宁雪手中拿过信，“明日闻人也会来，你与他一同前往四方楼。”
“好。”
陆宁雪也没问为什么，傅赢说了她便带着就是，左右闻人也也不是个难缠的人。
这个想法在第二天彻底消失，陆宁雪望着跟在闻人也身后的闻人碎，一句询问在口中转了几圈都没出口。
“六哥让我带你去四方楼，走吧。”
陆宁雪无奈时，闻人也可没发现，他催促了声后，就赶着闻人碎自己上马车。
“你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嫩就如此肆意，自己走。”
闻人碎呵了一声，突然抬脚在闻人也膝盖窝踹了一下。
“你！”
闻人也不察，被踹的险些跪倒在地，等反应过来，跳起就追闻人碎。可闻人碎已经躲到陆宁雪身后，闻人也对上陆宁雪，半晌后冷哼着走开。
这般打闹着到了四方楼，陆宁雪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在老位置上刚坐下，就瞥见有人在楼下拆东西，正好伙计过来，她便指着问了句。
“哦，那个啊，我家掌柜的说想换个好看的，不能总让夜儿姑娘在那种台子上跳舞。”伙计说的十分兴奋，脸上是满满的激动，“新台子可是花瓣的样子。”
陆宁雪没说话，她只是看了眼闻人也，而后道：“那夜儿姑娘近日还跳舞么？”
“不跳了，台子没好之前都不会跳。”
“哎呀——”陆宁雪拖长了声音，眉头紧皱时脸上多了忧愁，“我那么喜欢夜儿的舞，这要是不跳了我可如何是好？”
因着陆宁雪这段时间来的频繁，伙计也道她是喜欢夜儿的舞，听了这么句埋怨，不由跟着想了下。
“这个，我们给人做事的也做不了主，这样吧，姑娘可以寻我们掌柜的问问。”
陆宁雪故作欣喜地振作起精神：“你们掌柜现在何处？”
“姑娘稍等，小的去给您寻。”
“好。”
等伙计离去，陆宁雪面上的喜意逐渐淡下，她揉了下脸颊，眉头紧皱道：“夜儿不跳舞，四方楼的客人怕是会减少。”
不是陆宁雪危言耸听，而是四方楼的点心价格不便宜，以往为了看夜儿跳舞，不少人都乐意花这银子。可如今没了夜儿，四方楼生意还会好么？
闻人也正在给闻人碎推点心盘子，闻言道：“四方楼掌柜不会允许的。”
没人会放着银子不去赚，无非就是换个方式罢了。
陆宁雪眉头微动，正要说话，旁边一个身着玄色衣裳的中年人走来：“敢问是姑娘要见我么？”
这中年人就是四方楼的掌柜？陆宁雪不着痕迹地打量来者一番，笑道：“对，敢问掌柜的如何称呼？”
“在下白洪。”
白？白家的？陆宁雪面色有些不自然：“是白家的人？”
她的询问看似没头没尾，但在京城里讨生活的都清楚指的是谁。
掌柜的苦笑摇头：“我只是凑巧姓白而已，与皇商那家无关。对了，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陆宁雪。”不做掩饰，陆宁雪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谁知话音刚落，就见掌柜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她的名字有何奇怪之处？
掌柜的咳了几声：“姑娘可是陆家布庄的那位？”
“对。”
“咳咳，姑娘，请问能移步换个地方谈么？”
这突然转换的话题让陆宁雪眉头微皱，她想了想也没拒绝：“掌柜的请。”
闻人也和闻人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自觉的起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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