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雪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才有一两道声响,但也是小的让人听不见。
眼看着气氛变得僵硬,一个婆子进了门:“小姐,各位夫人,行礼的时辰到了。”
霎时一片吐气声,坐着不动的各家夫人纷纷起身,热络地交谈要一同往前院去。不过盏茶的功夫,院子里就剩下陆宁雪与两个小婢。
“嗤——”陆宁雪起身,面无表情的往前院走去。
彼时的前院已经热闹一片,陆宁雪的到来更是将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未等多言,那行礼的吉时已到,陆宁雪被两个婆子带到松鹤堂最中间,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照着唱诺行礼。
一切都是陌生的,可对观过礼的陆宁雪来说,这一切又是熟悉的,不同的是,以往是看徐学盈做,如今是她自己做。
徐氏的眼眶中含了泪花,待那发丝簪起,陆宁雪便是大姑娘了,眼前蓦然浮现以往的情景,比对着眼前的情景,徐氏忍不住移开目光。一根发簪,满头的青丝盘起,待那末尾的发梢落下,便意味着一个少女可以说亲。
喧闹中,陆宁雪突然抬头,为她簪发的人是青山城中有名的贤惠夫人,她拿着备好的簪子,正要拿起陆宁雪的发丝,忽而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刷——”
“夫君!”
一道尖锐的叫喊划破了松鹤堂,死一般的凝滞后,是猛然的混乱。松鹤堂中观礼的人纷纷往外跑,连短暂的停留都不敢。
陆宁雪瞪大双眸,在她十步远的地方,陆川双眼圆睁,一支箭矢贯穿他的眉心,在他尚未反应时,便将他的命夺了去。血液从箭矢处流出,将地面浸染了一块。
“夫君,夫君,陆川,陆川你睁眼,你睁眼啊……”徐氏扑在陆川身上,捧着他的脸哭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喜庆的日子,明明该是喜庆的日子啊!
“杀!”
一声喊叫划破天际,一群黑衣人从陆府大门闯入,见人便砍,不过片刻,鲜血流了满地。一根火折子落下,点起一阵火。伴随着满地的血液,试图将所有身在身在范围中的人吞噬。
陆宁雪回神,她看着冲进来的黑衣人,咬牙去拉徐氏:“娘亲,娘亲我们快走。”
“我不走。”徐氏狠狠甩开陆宁雪的手,留下泪水的眼眸里是空洞,她说,“我陪你爹。”
“不行,不行,娘亲,你跟我走,我们……”
陆宁雪连连摇头,陆府的小厮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门口到厅堂的距离中又倒下了几人,只有傅赢留下的人还在反抗。
“姐姐。”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打断了陆宁雪的话,亦将她的心神吸引去,陆清茉去了何处?
徐氏惨然一笑,只是一瞬,喜事成了惨事,她又如何要跑?
“小姐,对不住了。”一个护卫冲到陆宁雪身前,不顾陆宁雪的抗拒,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脑,“撤!”
徐氏抱着陆川,痴痴地盯着陆川的脸看,似乎外间的一切都吸引不了她:“走吧,都走吧……”
大火猛然一涨,偌大的陆府转瞬便陷入了火焰中,一点点的燃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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