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夫人夸奖!”
“哪里的话,我这老婆子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上次我病倒了,看到你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就知道你是真心担心我这老婆子。”
是白风荷笑了笑,没有跟宁老夫人说当初元府和宁府闹的不开心的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也是不光彩的,尤其现在她婆婆还在这里,要是说的太多,对她婆婆也不好。
宁老夫人喜欢白风荷,说话的功夫一直都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吴氏看了眼红,就觉得这白风荷没什么好的,要好也是她两个姑娘最好。
她赶紧将元巧巧和元芳芳召唤过来,让她们站在了宁老夫人身边,也好让宁老夫人跟她们多说说话,也能看着照面。
“老姐姐,你瞧瞧我的这两个闺女,将来啊是不是能嫁给一个大户好人家?”
宁老夫人先是看了看元芳芳,点头笑着道:“你的闺女哪有不好的,将来都是能嫁给大户人家的……”
在看到元巧巧的时候,就有点忍不住笑,其实从她刚出现在屋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想笑了。
“大妹子啊,你闺女的妆容和衣服,都是你给配的吗?”
吴氏微微皱眉,赶紧撇清关系,“老姐姐,我可没有那样的眼光,这都是巧巧自己弄的。”
元巧巧见宁老夫人的眼神中含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话她,她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不忘之前跟白风荷等人说过的话,跟宁老夫人说了一遍。
“老夫人,我这妆容和衣服,都是时下千金小姐们最喜欢的了,您一定是没出去走走看看,所以才不知道这妆容和衣服有多好看了!”
“是是是,你啊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是好看啊!”
宁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由衷而发,还是开玩笑的说着,总之说的元巧巧这才心里舒坦一些,吴氏,元芳芳或是白风荷,都忍不住想笑了。
“祖母,嫣儿给您请安!”
“祖母,璃儿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儿媳妇给您请安!”
“祖母,孙媳妇给您请安。”
几个人陆陆续续进来给宁老夫人请安,这宁老夫人的二儿媳妇宁家二夫人卢氏,这些人是见过的。
她的孙媳妇马氏,大家也是见过的,倒是这里面来的两位长得秀气的姑娘,元府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一点的叫做宁嫣,小一点的叫做宁璃,两个人都是二夫人很疼爱的两个年级较小的闺女。
宁嫣人比较沉静,宁璃就不同了,她性子活泼,说话也是口直心快,看到元巧巧脸红一身绿,那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很是滑稽,就忍不住笑着道:“这是唱戏的吗?祖母,您怎么将唱戏的走找进屋子里来了?”
卢氏明明知道自己闺女说错了话,也不知道是故意偏袒她呢,还是故意想让吴氏等人难堪,就没有出声阻止宁璃说的不当的地方。
宁老夫人倒也疼爱宁璃这孩子,不过是笑着瞪了她一眼,“就你皮!”
宁璃嘟着小嘴,不以为意道:“祖母,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您看看,她的脸像个猴屁股一样,身上穿着这种绿,像外面都是绿草堆的时候一样,再加上她挤眉弄眼的样子,还真是滑稽可笑了。”
宁嫣拉了拉宁璃的袖子,小声劝了一句,“妹妹,这是客人,不得无礼!”
“客人?难道今日祖母的客人就是唱戏的?祖母还真是心肠好,什么人都能当成客人,今日是唱戏的,以前还有那些赖皮的,祖母也都能看得下去……”
宁璃说道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吴氏,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后,就去拉着宁老夫人的手,摇动两下,像是撒娇一样的说道:“祖母,您虽然心肠好,但是好人不能总是跟那些坏人打交道的,不然会被欺负的,璃儿看着也会心疼祖母呢!”
宁老夫人知道宁璃是为她好,但这话说到了吴氏母女那了,她怕吴氏等人莫不开面子,就轻声劝道:“璃儿,大人的事,你不懂,就别乱说了啊!”
宁璃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又淘气道:“知道了祖母,璃儿以后会谨言慎行的。”
被刚才称为唱戏和猴屁股脸的元巧巧有些不高兴了,她斜了一眼宁璃,感觉她就是故意来挑衅的。
马氏看出了苗头,本来她就是想要来趟这趟浑水的,就故意的说道:“小姑子啊,你啊虽然说得是没错,这客人啊今日的装扮像个小猴屁股一样,又像草堆一样的,看着就让人好笑,可毕竟是客人,你啊就不要再说了。”
宁璃白了一眼马氏,其实她是不喜欢这个嫂子的,“我说的话,嫂子怎么还给重复一遍了?真是有心了。”
这话中有话,别看宁璃年纪小,心里剔透,马氏听得出她这意思是不想让她挑拨离间,也就没有在吭声了。
不用元巧巧先忍不住反驳,吴氏早就心里不爽的反驳一句,“怎么?这府中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先是小的来说客人,借着又大的纵容,然后是不大不小的人过来挑唆?老姐姐……”
吴氏起身,想要拉着元芳芳和元巧巧两个闺女离开,“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免得在这里让人欺负来欺负去,当真是觉得我们好欺负的是吧?”
宁老夫人一见吴氏不高兴了,她说的也对,这就有些不好意思,对宁家二夫人道:“客人为贵,这家中的规矩总是要有的,即便是小姐也是如此。”
卢氏低下头,装作一副很受教却有很委屈的模样应了一声,“老夫人教训的是!”
宁璃就不爱听了,尤其看到她母亲是因为一些外人被祖母给教训了,这让她心里很不爽。
“这位大娘,你说的话有些不妥吧?我们又没真的欺负你?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至于这般生气?早知道你们是这般小家子气,我就不开玩笑了。”
元巧巧一拍桌子,本就涂红小脸,这一会儿看的倒是有点狰狞了,“我说你个小妹子,说话那么厉害做什么?本来就是为了大家和气,可你这样说话,不是挑唆,也是欺负人了,要我说你,脸长得跟个猪头一样,你高兴吗?”
宁璃以前都是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没想到今日被人给骂成了猪头,顿时就不高兴的反驳一句,“说谁猪头啊?你长得才跟猴屁股一样!”
“哎呦呦,你好意思说别人?看你眼睛长得像个耗子一样,鼻子长得像个虫子一样,嘴巴长得像个猪一样,一张脸说想猪都夸你了,看起来就像个反被打扁的肥猪脸还差不多。还好意思说我呢?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元巧巧可是吴氏的亲闺女,要说撒泼她不及她娘,这骂人的本事还真是得到了真传一样,骂出的话还真是没怎么输过,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宁璃被这些话骂的顿时红了眼睛,扑进了卢氏的怀中,哽咽道:“娘,看她这样没教养,骂我是猪呢!”
宁嫣劝着妹妹,和她娘一样不想让她妹妹在生事。
白风荷给元芳芳使眼色,让她说几句,元芳芳咬了咬唇,才说道:“巧巧,你开玩笑有点过头了,看吧璃儿妹妹给吓的都哭了。”
“什么开玩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谁让她先欺负人了?”
元巧巧也不是不懂看脸色的人,只是刚才宁璃说的太过分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的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一样,她怎么能算完?
可能是元芳芳没有被说,所以她倒是没有心中对那个宁璃有多大的仇,想着今日不能生事,就再次劝说元巧巧,“巧巧,你看这位妹妹还小,就算是说错了话,你比她年长,是不是原谅她的好?”
元巧巧看宁璃还赖在她的母亲怀里哭,那样子看起来就知道是惺惺作态,虚假的很,哪里是真的被说得生气了,伤心了,倒像是故意做给人看,想要这些人指责她。
她眼珠子转了转,就学着宁璃,也投进了她娘吴氏的怀中,委屈的哭了起来,“娘,女儿刚才心里可不好受了,感觉已经打扮的很好了,再说了都是为了到宁府见这些人女儿才打扮成这样,你看她,竟然说女儿打扮的像个猴屁股一样,听着心里就不舒坦……”
这元巧巧装哭的本事,可是比那个宁府中的宁璃装的还要像那么几分,尤其疼女如命的吴氏怀中,看的吴氏心里那是一个百般不爽,也更加心疼她的孩子。
“哎呦呦,这是造的什么孽呢,早知道是这样的人啊,就不应该来府上,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吴氏边说,边红了眼睛,这话是冲着宁老夫人说的,但这话中的意思,还是对着二夫人卢氏说的,听的卢氏心情不好。
要说以前,马氏一定会站出来帮着婆婆,还有两个小姑子一起对付这个不请自来的外人。
但今日,她心里憋着气,好心帮着婆婆想事情,却不料婆婆还不愿意待见她,这让她心里怎么舒坦?
来到这里之后,马氏就什么都没说,就站在一边看着这里的女人们斗来斗去。
卢氏怕宁老夫人生气,赶紧说道一句,“哎呦,这事啊要说都怨儿媳妇,要不是儿媳妇我来的时候忘了元老夫人在这里做客,也不会让两个年小不懂事的姑娘说出这些话来,还伤了几个人的和气。”
吴氏瞪了她一眼,“我说你就是故意的吧?你也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你不想帮忙也就算了,用不着让你的女儿这样挖苦我的女儿。”
卢氏有些心急的解释,眼眶都红了,“元老夫人啊,您真的是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这样想的,这姑娘才多大啊,我至于为了让你家姑娘的名声不好,怂恿她说这样的话吗?老夫人您是相信儿媳妇的吧?您跟元老夫人说是。”
卢氏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将这个问题给了宁老夫人,宁老夫人拉住吴氏的手,很是歉意道:“真不好意思,家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让你们为难了,这件事啊就是我孙女不懂事,大妹子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也跟你家姑娘道歉,就不要在生我家这不懂事的孙女的气了啊!”
吴氏看着怀中的元巧巧哭的正凶,她心里不好受,还想说这件事不能这样算完,白风荷这时候开了口。
“老夫人说的对,这不过是姑娘家拌嘴,说的一些不体面的话,你家姑娘有,我家姑娘也有,都是一些气话,上不得台面,自然也是不会乱传出去的,不然的话你家姑娘也会落得出言不逊,眼高较低不好的名声,我家小姑也会留下妆容不当,粗苯不雅致的名声,这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大家都担待点就好了。”
白风荷的话,让宁老夫人顿时有种脑袋清明了许多,明白了白风荷话中的意思。
吴氏有些没听懂,但听白风荷的话中,倒是没说她女儿巧巧的什么不好,倒是好像说了那个卢氏的小女儿不怎么对了。
卢氏是个聪明人,自会明白白风荷今日为何会这样说。
她以前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竟然看来,不过是三言两语的,就将这件事给完全的变了一个味道,这会儿不是说他们元府的小姐不体面,倒是说了她们宁府中的小姐有些失礼了。
“还是元夫人比较能言善道的,这话啊一出口就变了一种味道,说的好像是我家姑娘不体面一样,你家姑娘没什么不好。”
卢氏边说,边拿起手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但却有种很挑衅的意味。
白风荷可不会像卢氏表现的那么高调,她就和从前一样,人看上去很是温婉,笑的也比较亲切,“二夫人,难道我的话中有错吗?如果有错,还请体谅,比较都是出自各自府中的,谁都有着偏袒之心,你刚才不也是那样吗?”
她虽然笑着,但话中意思,也毫不比刚才的卢氏还要挑衅积分。
卢氏有些气恼,但不能将这种气怒表现在脸上,缓缓抬头看向了白风荷,她脸上也学着白风荷露出一抹笑容道:“这样说来,刚才是我也是有错的,就不该什么都不说?一开始就不能让我家姑娘说话,当哑巴了,对吧?”
白风荷听了这话,不禁笑了,笑的有些讽刺,但也不过是一瞬,要是笑的太多了反倒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失礼了。
笑够了,白风荷才说道:“夫人真是会说笑,我刚才就没说这个意思,你看吧,你和我的不同就是,我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你非要那么想成那个意思,而你说的话就是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夫人我看你应该好好静下心来想事情,而不是表面笑着,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生气的事。”
白风荷的话,还真是让卢氏有些抬不起头来了,看着身边的两个姑娘,想到他们都是她的女儿,即便他们现在想说什么来为她出气,但要是真的说了,在宁老夫人这里就是对客人的失礼,她也会觉得她的孙女有错。
她赶紧给她的两个女儿使眼色,让她们不要乱说话。
脑袋里突然想到了这屋中还有一个比较能说会道的,就赶紧看向了马氏,马氏站在一边还真是觉得过瘾,尤其是看到她的婆婆吃瘪的样子,想到她之前总是在婆婆这里受到教训,这会儿她也尝到了滋味,心里正美着。
“儿媳妇,你一直站在这里都听到了吧?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啊?婆婆,你在跟我说话吗?”马氏装作没听懂。
“我不是跟你说,难不成我自己胡言乱语啊?”卢氏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说完了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大对。
“婆婆,刚才我在想我家相公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就没有听到您说的什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啊?”
马氏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等着卢氏好好说,卢氏知道马氏这是故意的,但这个时候要是她不重复一句,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咬了咬牙,面上当然不会做出来这种生气的表情,也只好将刚才的话在说了一遍。
“我问你,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事情啊?婆婆,您也别怪罪儿媳妇,儿媳妇给老夫人请安过后,就一直想着相公的事情,就没有将别的事情放在心上……”
卢氏差点就被这个马氏给气吐血了,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没想到她的儿媳妇还知道给她补刀,真是够狠的。
“算了,你没听到也没什么,这件事本来也是我家姑娘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几位客人都不要计较。”
她心里不服气,可话上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这也是说给宁老夫人听的。
宁老夫人也愧疚的对这些人说道:“没想到今天请你们来这里,还弄出怎么多乌龙事,你们啊也不要生气啊,等下我们好生招待你们,消消气大家和气生财。”
“还是老夫人说的好,大家和气生财!”
白风荷是个生意人,这话她是最爱听的。
吴氏见白风荷给她使眼色,虽说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通过今天马氏和卢氏这对婆媳之间的事情,她也看清了一点。
在外面的时候,这个白风荷还是会向着她这个婆婆的,其实这也是个好事情,至少不会给她落面子。
不像那个马氏,真是一个不省心的,竟然还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她婆婆打脸一样。
她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还不让她儿子早点将这种女人给赶出元府,休了才好。
“婆婆,您觉得呢?”白风荷忍不住又提醒一句。
吴氏这才缓过神儿来,她笑了笑说道:“也是,大家和气生财,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家巧巧啊也是个大肚量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老姐姐府上的人记恨上了,对不对巧巧?”
吴氏给巧巧使眼色,元巧巧当然就是需要这个时候有人给她台阶下,在再怎么说都要比那个宁府的小姑娘好多了,她现在就是气的要吐血了,也是弄个失礼的话。
“我当然不会跟老夫人的孙女计较了,再说了这都是小事,也不用都旺仔心上的。”
白风荷再将话给圆了,“老夫人,今日我们本是来您府中做客,您看竟然闹出这些事来,我们也是觉得惭愧,不如等得空了,就邀请老夫人,还有二夫人和两位小姐,二少夫人一起到我们府中作客,当做赔罪?”
宁老夫人就喜欢这元夫人说话的态度,再就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她高兴的眼睛都要眯成两条隙缝了,拉着白风荷的手摸索着,喜欢的不得了。
“大妹子,还是你家儿媳妇啊最得我这老婆子的心,若是我家的几个儿子,还是孙子,能碰上你家儿媳妇这样的,我定然会高兴的让他们迎娶过门。”
见宁老夫人还喜欢白风荷这样长得好看的小妖精,她倒是不怎么同意,还咳嗽了几声,表示有些诧异。
“哎呦,瞧老姐姐夸她的话啊,都要将她夸到了天上去了,其实吧,她啊就长得好看点,哪里会说了。”
吴氏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她刚才说的长得好看点,已经上卢氏和马氏有点抬不起头来了。
他们两个妇人,一个是年老色衰,一个是长得也就相貌平平的,哪里有白风荷好看了。
这女人啊,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容貌和身材,这白风荷现在都站了,这两个女人怎么能高兴了?
白风荷看到了卢氏和马氏的脸色并不好看,倒是没有解释什么,就顺了吴氏的话说道:“还是婆婆最会夸儿媳妇了!”
宁老夫人高兴的点头,“也是,你的婆婆啊,就属于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几个人被老夫人的这话给逗得哄堂大笑,但细想想这话也没什么好笑的,无非不是让老夫人高兴了这些人才会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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