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晨给身边的柳氏使眼色,柳氏当然高兴的拉着白风荷的手就到了外面走走去了。
今日阳光还好,虽说脚下是一片积雪,但仍旧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暖的。
“风荷,跟你说个事,我本来是不想同意的,但这袁氏硬是将她的侄女给塞进我们府上,说让敬轩和她侄女好好相处,希望两个人能有姻缘,当真是令人头疼,你快帮我出出主意。”
白风荷觉得这是一种好事,尽管这袁氏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未必这两个人不是情投意合。
“这件事你也不能想的那么糟糕,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弟弟和这个姑娘相处的怎样。”
“说实话,我是没有看上这个姑娘,我弟弟比我眼光还高着呢,当然也没看上,就是不好拒绝,拒绝了人家也不走,当真和她的姑母一样的脸皮厚。”
白风荷听柳氏这样说着,好像这个姑娘并不是怎么好的,但这些话也只是听听,具体怎样还是要见到了才知道这个姑娘怎样。
“柳姐姐,这个姑娘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就在柳敬轩的住处,我是怎么赶她走,都不走,跟她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她也当没听见,当真是难伺候。”
白风荷当然愿意当这个好人了,当然她也不能因为跟柳氏关系好,因为她说什么,她就相信了这个姑娘并不是好的。
“那我能不能跟你过去看看?”
“好啊,我正有此意,跟我来吧!”
柳氏将白风荷拉着到了柳敬轩的住处,刚到了小院,就看到一身艳红色衣裳的姑娘正在围着柳敬轩走着笑着,而柳敬轩则一脸的严肃,根本就没有想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白风荷大概猜出来了,这个姑娘对柳敬轩是认真地,但柳敬轩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姑娘。
“敬轩,你过来下,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说。”
柳氏赶紧招手让柳敬轩过来,扫了一眼身边的白风荷,给她使眼色,希望等下她能好好帮她把关。
柳敬轩寻声抬头,开始还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当看到了他姐身边的白风荷时,眼里的眸光都亮了。
“白姐姐,你也来了啊!”
柳敬轩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和脸边的酒窝,朝着柳氏和白风荷赶来。
他身边的红衣姑娘身子顿了顿,倒是没有追上来。
“你姐我就站在这里,怎么没看到你这么高兴的叫我?真是偏心的东西,走了,跟我过去说话去!”
“哎!姐,你手下留情啊,耳朵都要被你给揪掉了,快松手啊,松手!”
柳敬轩还没等跟白风荷多说几句,就被他姐揪住耳朵给拉到了一边去。
白风荷趁着这个功夫,就朝着红衣姑娘走过去。
“白姐姐好!”
那红衣姑娘倒是个懂事又聪明伶俐的,只听了柳敬轩这样叫了一句,她也开口这样叫着。
“嗯!你也好,就是不知道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袁香椿,你叫我香椿就好了。”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人也长得好看,我今儿个在看到有这样好看的女子。”
白风荷是真的觉得眼前的这个袁向春长得很漂亮,为人做事也是这样聪明利落的,就是不知道为何柳敬轩就不喜欢她。
“白姐姐你也是人如其名,很是白净好看,之前我就见过你。”
白风荷还有些纳闷,“在哪里见过了?”
“就是在敬轩的书房中啊!”
袁香椿说的波澜不惊,到不像是在撒谎,像是陈述一件事。
白风荷这下更搞不懂了,“你说的书房,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在敬轩书房中啊,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袁香椿拉着白风荷就往柳敬轩的书房走去,这样虽然不是很好,没经过柳敬轩允许,但白风荷真的是好奇她在哪里见过她,就跟着她一起到了书房中。
袁香椿从桌案下面的一个柜子里,翻找出来很多卷起来的画卷。
“这都是他亲手画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白风荷也是好奇,就禁不住拆开了画卷,展开后看到了画卷上是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尤其女子的神态,一颦一笑,都画的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实在是太好看了。
但白风荷很清楚,这画中的人正是自己,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是不是和你太像了,我要是不仔细看,都分不出来哪个是真的你,哪个是画中的你呢!”
袁香椿随手拿起另一幅画卷,展开画卷,就看到了另一个活灵活现在画中的白风荷。
白风荷赶紧将手中的画卷收起,也将袁香椿手中的画卷给卷起收好,将这些画卷都装进了桌下的柜子里。
“白姐姐,难道你不觉得和你很像吗?难道是你不高兴了,才会这样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白风荷站起身来,整理下衣裙的褶皱,抬眼看了下袁香椿,笑了笑才道:“知道你是无意的,我也没有说你什么,不过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将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你若是不听劝的话,那结果是好是坏,还不得而知。”
袁香椿像是没听懂白风荷的话,“白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要乱猜和乱说话,不然后果很严重。”
她不想跟她拐弯抹角的,有什么也就直说了。
袁香椿有点不知所措,眼眶也都红了,声音低低道:“知道他的心中有你,不然也不会画那么多你的画卷了。”
“这种事,不要乱说!”白风荷有些严厉的喝止她。
“哦,知道了!”
袁香椿眼眶盈满泪水,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寻声望去,就见她眼眶中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还哭了?”
柳氏是不喜欢这袁香椿,但要是这姑娘真的哭了,她还是心疼的。
袁香椿赶紧摇摇头道:“柳姐姐,这件事和白姐姐无关啊,请你不要升白姐姐的气。”
白风荷听了这样的话,有点哭笑不得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这件事跟我无关,既然无关,那干吗要生我的气呢?”
白风荷的话,说的是有几分清冷的感觉,就见袁香椿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砸落下来,那看起来像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样,着实让人心疼又难受了。
“白姐姐,我真的说过了,这件事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你逼着我说的,没办法我也只好如实说了。”
袁香椿边说,边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泪光楚楚的朝着柳敬轩走去。
柳敬轩本是想要躲开的,倒是一边的袁香椿像是黏上了他一样,他去哪里,她都要跟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不相信白姐姐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倒是你这样一直缠着我,烦不烦呢?”
柳敬轩也是被她给逼得受不住了,恨恨的看了眼袁香椿后,就要离开这屋子。
柳氏赶紧唤住他,“敬轩你这是要往哪里去?没看到人家袁小姐就在这里呢,你怎么也要安慰她几声,可不能让一个姑娘家受了委屈就这样离开了,传出去可是会有人笑话我们张府是招待不周了。
柳敬轩听到这样的话,知道他若是不去劝说这个袁香椿,还不知道他姐会不会将他的一对耳朵给拧下来。
“知道了姐!”
他有些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没有帕子,就直接上手给她猜到脸上泪珠。
“敬轩,你这是担心我?所以才会这样照顾我?”
“你想多了吧,我跟你之间没什么的,更谈不上担心和照顾,若是你真的想要感谢我,那以后就不要来府中找我好了, 我一天天的都要被你给馋死了。”
柳敬轩说的是心里话,即便这话是有点伤人,但他是真的不希望香椿还会来这里找他。
“敬轩,你真的不要我了?是我哪里不好,你才不愿意这样看我,好好待我?你说啊,只要是能改的,我会改的,只要能让你满意,能让你喜欢我,怎么都好。”
袁香椿边哭边委屈的说着,白风荷这会儿有点想笑了,“你这姑娘倒是挺执着的,不过这人性是最难预测的,谁知道是不是你现在说的,和以后做的是不是一样的?但愿你今天说的,你都会记住了,免得到时候又说你没说过。”
白风荷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袁香椿有点诧异,甚至到最后有点脸红,因为她没想到,白风荷会真的这样针对她?
不过这样正好,她刚开始就希望她针对她,这样她才能将往后的事继续了,好在她还是没打算放过她,既然如此,她就很乐意继续给她挖陷阱,让她跳下去了。
“白姐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你不是我,你也不能用你的想法都加在我的身上,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是真的喜欢敬轩,也不是有些人只是钓着他,但真的没有喜欢他一样,让他会伤心难过,这种女人,我才觉得是可恨的,而我的心是执着的,我是真的喜欢敬轩的。”
柳敬轩瞪了一眼袁香椿,“你知道你刚才是在说什么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着要这么早就成家立业,还请你哪来的回哪去。”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喜欢了一个女人,可你们是没办法在一起的,柳敬轩,你应该好好看看我,只有我才是最后都陪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喜欢。”
“袁香椿,我不喜欢你在这里无理取闹,你从这里滚出去,以后我也不想在看到你了。”
柳敬轩本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却因为袁香椿的这些话,勃然大怒,指着外面的门,让她滚出去。
姑娘家的本就面薄,虽说这袁香椿是喜欢柳敬轩脸皮厚的愿意缠着他,但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指着她让她滚,让她觉得颜面扫地,很是为难。
“敬轩,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袁香椿捂着了脸哭着离开。
白风荷能听得出刚才袁香椿的话,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没有将那些震惊的表情表现在脸上。
她看了眼柳氏,柳氏也尴尬的脸红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敬轩,她跑了,你不追上去送送?”柳氏说完这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恨不得打她自己一耳光。
柳敬轩看了眼柳氏,神色淡淡道:“她长腿了,想跑就跑,况且这个府上也不欢迎她来。”
柳氏无奈的叹口气,“你这孩子,一天天的竟是胡闹。”
她不知道画卷的事,但多少能听出来这袁香椿刚才说那话的意思,她见柳敬轩还在气头上,白风荷站在这里也是尴尬,最后也只好拉着白风荷的手离开了书房。
在外面走的时候,柳氏也说了一些话,打破了这样尴尬的气氛,“说来也是,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就爱心软,袁香椿那姑娘哭着要留在我府上的时候,我就真的答应了,也不知道我弟弟是不是喜欢,竟就纵容着她缠着我弟弟,也是我这个姐姐没有能耐。”
白风荷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不去想之前的事,劝一句,“这事也不怨你,毕竟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好是对是错?愿不愿意?”
这话意有所指,柳氏也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让她不要去责怪柳敬轩的意思。
两个人又在小院里逛了一会儿,就到了午膳的时候,柳氏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招待白风荷,而白风荷看了眼这桌前只有她和柳氏,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我们两个吃这么多饭菜?”
“嗯!那你以为还会有谁啊?敬轩应该被叫去跟我相公他们一起吃了。”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风荷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是柳氏自己理解错了,但也不想解释太多,要是解释太多了,反倒是越抹越黑。
午饭过后,白风荷和柳氏想到男宾那边看看,不料有人不请自来。
柳氏看到来人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在看对方挺着一个大肚子,心中更是有些酸涩的说不清楚了。
“冷夫人,什么事还能劳烦你亲自来这里?”
“能是什么事?你心里不明白吗?我来这里呢,也不是想要跟谁吵架,就是想问问,为何我的侄女香椿离开冷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从你们府上回来的时候,就顶着一双红眼睛,怎么问都不说,那般的受委屈?”
冷夫人袁氏进了屋子,坐了上座,一点都没有将柳氏看在眼里。
她坐下来之后,还用手抚摸着她的大肚子,低头一脸的慈笑,这样的笑容像是刺激到了柳氏一样,让柳氏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白风荷看到了冷夫人的挑衅,扶住了柳氏,让她先坐下来。
“冷夫人,这其中的事,你问你侄女不就知道了?”柳氏直接反驳一句。
冷夫人袁氏用眼尾扫了下柳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讽笑,“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那么容易问出来,我还会亲自来你府上问你吗?”
“那你问不出来,就来问我,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张夫人,你也知道,这香椿是我的侄女,她爹正是朝中的尚书大人,官职不知道比你家相公高多少呢,你这样欺负一个尚书大人的女儿,当真是不觉得有点过错吗?”
柳氏是知道这袁香椿爹爹的身份,但现在不是提到身份的事,“你这是想要用权利来欺负我?”
冷夫人笑了笑,瞪了一眼柳氏,“如果你真这样觉得,那可就真的错了,我从未想过要欺负你什么的,这都是你们这种人,庸人自扰,胡思乱想罢了,我来这里都说清楚了,就是想要问个清楚是什么原因,免得她爹问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柳氏气的手握成拳头,看向冷夫人,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白风荷按住了柳氏握起拳头的手,这才对冷夫人缓缓一笑道:“冷夫人,你来这里是来兴师问罪的?”
袁氏是知道白风荷要来张府做客的,来之前也不是毫无准备,她看了眼白风荷,声音薄凉道:“这是我们和张家的事情,用不着你在这里逼问我。”
“我何时逼问你了?冷夫人,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呢也不过是来这里吃个饭菜,不小心撞见了你的侄女对柳姐姐的弟弟那可是死缠烂打的,看的我实在受不了了,但也没办法说,我想着,她姑姑都不管这样未出阁的姑娘会被外面怎么流言蜚语的,我倒是提醒个什么劲儿呢,不了你侄女到底是沉不住气,将柳姐姐家的弟弟给惹生气了,她自己倒是先哭了,哭也没用,这年轻男女的事,你知道多少?结果她就这样给起跑了,之后的事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了,因为我们看不到。”
白风荷的一通话,倒是让袁氏有点云里雾里的,况且她现在还怀有身孕,很多时候脑袋都翻不过来劲,还时常的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随时会发作。
“白风荷,要是按照你说的这样,岂不是我家香椿是个厚脸皮的姑娘,活该被欺负了?试问下,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也有个这样的侄女被人给欺负了,你会不生气吗?真是有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没事就爱乱参合。”
白风荷也不生气,笑着看向冷夫人道:“冷夫人,这人说话都是要有理有据的,我说的也都是真话,奈何你就是不相信?不相信也罢,那就等到你回去的时候,好好问仔细了,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在骂我也不迟啊!”
袁氏本来就等着白风荷骂回来,然后她在痛痛快快的骂回去,这样她也能将心中的怒火都给发泄出去。
偏偏白风荷就没有跟她生气,还说了这些话,当真是要将人给气死。
“白风荷,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要是你还在这里乱说的话,那也没事,只管外面传出来什么风言风语的,到时候可别说是我闹出来的,那都是你多管闲事传出来的。”
白风荷这会儿可听清楚了,脸上含笑却比那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几分,“你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承认了,之前就是你在外面传我对婆婆多么的不好,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冷夫人心虚的垂下眉眼,但很快就抬起,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你这样是想冤枉我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倒是有些下作 的人,竟然会将我的陈年旧事,编排说了瞎话,传到省城里沸沸扬扬的,想要坏了我的名声,当真是有些恶心,令人不齿。”
白风荷听了冷夫人的这话,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高兴,反倒是笑了出来。
“柳姐姐,你听说了冷夫人的事了吗?”
柳氏早就看不惯冷夫人了,看到白风荷对她使眼色,她就知道该怎么回复她说的话了。
“这件事啊,谁人不知啊,不就是多年前,冷夫人因为婆婆刁难她,在冷都司出去行兵打仗的时候,给冷老夫人下药毒死了。就连冷都司回来的时候都为来得及见冷老夫人最后一面,都被冷夫人无情的让人埋葬了,想想啊真是可怕也悲哀!”
“胡说!”
冷夫人袁氏勃然大怒。
白风荷和柳氏就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白风荷还继续问柳氏,“那你知道这些话是从哪里传来的?”
“好像是那日冷府摆宴会的时候,有一个叫什么虞夫人的传出来的。”
“我好想最开始也是听她说的,不过她说了这话也是从别人口中传出来的,但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白风荷和柳氏就像是两个妇人在八卦一样,根本没有将冷夫人放在眼里,不过她的话倒是让冷夫人气的脑袋都要裂了,已经将虞夫人给记上了,回去一定要好好问清楚了,这话是不是从她口中传出来的。
“冷夫人,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这挺着一个大肚子还来这么远的地方,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让张府的马车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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