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只要你喜欢就好啊!”
冷都司在回应完王同知的话后,就看向了元青峰和张同知,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元青峰扫了一眼这桌上的菜,笑着道:“这一桌子的菜,比我们家的年夜饭都要多了。”
冷都司笑了笑,还觉得很是自豪,下巴都抬起老高,“就是家常便饭,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了,就别笑话我了元兄!”
等他想要听听张同知怎么说,张同知就是拿起筷子夹菜,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人之中,也就张同知是那种沉默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闷葫芦,不怎么爱开口说话,要不是因为他做事比较好,深得皇上喜欢,怕是早就在唐阳省待不下去了,更别说还能在这官场上混了。
冷都司也不等了,要是等下去,这张同知还是一句话不说,那不就是打脸了。
“来!大家喝酒,不过喝酒之前呢,还是要欣赏歌舞!”
冷都司一拍手,就有穿的那种薄纱绕身,漏肚脐装的女子,走进来,音乐声起,这些女人就开始跳起歌舞来。
白风荷很不喜欢这些女人穿的这样露,还到处散发着一种刺鼻的香粉味,刺激的她闻见了就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她没吃几口东西,就在这里有些待不下去了,就跟元青峰说了几句,要到院子里走走,就先离席了。
元青峰也不喜欢这种性情豪放的女人跳的舞,但他知道这种场合是必不可少的,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坐着喝酒吃东西了。
白风荷离席以后,走在这冷府的院子里,感觉到这边的空气闻起来都是清新的,总比那些酒肉味和香粉味混杂的地方可要好多了。
“妹妹,你也不喜欢这种宴会啊?”
张夫人柳氏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她追上了白风荷,与她并肩在院子里走走。
白风荷看到张夫人柳氏,眼里染着几分亲善的笑意,“姐姐,我还以为你这种场合都已经习惯了,也就不会跟我一样待不住要出去走走了。”
“那可不是,我又不是那种好玩乐的人,这些人之中啊,也只有万氏和袁氏那种的能坐的住,其实要不是我家相公为官,我还真不愿意跟那些人凑合一起。”
“这点,我和你一样,我是真的不太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就朝着院子深处走去。
走到一个地方,张夫人柳氏想到了什么,就开口问,“前几日,听说你们元府和王府的人闹上了,这是真的吗?”
“啊!你弟弟没跟你学这件事啊?”
“没有啊,他知道些什么吗?”柳氏倒是有几分好奇了。
白风荷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柳敬轩还没有将她在王府里救元芳芳的事情告诉柳氏,看来这人的嘴巴还是挺牢靠的。
“其实吧,这件事就是王夫人看我不顺眼,想要用我大姑子找我出气,还打了我大姑子,她没想到我能将大姑子带走,最后还能找到他们王府。”
柳氏听到这些,就气的牙根痒痒,“这王府的人其实就是欺软怕硬的,这唐阳省里谁都知道冷府的实力最强,这要是他们得罪的人是冷府,还不让他们吃皮?就是因为得罪的人是你们元府,还是刚来这唐阳省中没多久,他们才觉得你们好欺负,就闹了这么一出。”
“闹着哪一出了?你们两个不好好在宴会上待着,跑出来就是为了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是吗?”
万氏大着嗓门喊着,恨不得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旁边的冷夫人袁氏,又在这里装起了好人,“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吧,今日在府上设宴,可不是想要看你们几个人吵架的啊!”
袁氏指了指那边的亭子,“往前走,过了一个池塘,就有一个亭子,我已经让人在那边布置了好吃的吃食,先过去坐坐吧!”
白风荷笑着应了一声,看了万氏一眼,觉得也没必要跟她在这里吵架。
倒是柳氏和万氏这两个夫人,看谁都觉得不顺眼,哼了一声就朝着那边走过去了。
白风荷走到桥上的时候,能感觉到这个池塘很大,如今是深秋,还没落雪,池塘上没结冰,倒也光秃秃的,有风吹来,尤其是夜风下,整个人都觉得被这些冰冷的水刮的有些生疼。
“在想什么呢?”柳氏在一边看着白风荷,看她看向那边的池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有些晕水,走吧!”
白风荷拉着柳氏的手从桥上离开,而她没有察觉到,在她身后紧跟着的万氏,万氏眼中一片阴狠,看了眼身边的池塘水,已经有了另一番打算。
冷夫人要这些人坐下,就随口问了一句,“元夫人,你的那个铺子开了没有?”
白风荷也没想到,冷夫人会突然问这个,就笑着回道:“还没开呢!”
万氏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好奇了,出言也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原来是要开铺子啊?你一个女人总是做男人的生意,抛头露面的,就不嫌丢人啊你?”
柳氏瞪了她一眼,“说什么话呢?谁说做买卖就一定要丢人了?你家里不也是做生意的吗?还看不起做生意人了。”
“谁说我看不起做生意的人了?我只是说看不起女人做生意而已,试问下,整个唐阳省堂中,有几个开铺子的是女人做起来的?不都是男人做的生意吗?张夫人我说这些,你敢说说的有错吗?要是你觉得有错,你倒是说说女人为什么要做生意?要做那种抛头露面的事?”
说话间,万氏的脸上带着不屑和讽刺,她还不忘扫了一眼当事人白风荷,也是满满的挑衅。
冷夫人袁氏这个时候就不怎么说话了,纤纤手指捏着糕点,一点点的吃着尝着,还对身边的婢女说今日的糕点做的不错,像是没听到这边万氏的挑衅。
张夫人柳氏就见不得万氏这种嚣张跋扈的样子,尤其现在还是欺负着刚来唐阳省不久的白风荷,她咳嗽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白风荷拉住了袖子。
“姐姐,你手上的这款镯子挺好看的。”
柳氏与白风荷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她这是想岔开这个话题,也是不想让她和万氏之间闹得不愉快。
可她就是见不得白风荷受了欺负,可这时候要是不跟白风荷说话,又是将她晾到一边去了,这样也不是很好。
“妹妹真是好眼光,这镯子是张家主传下来,专门给儿媳妇带的,我看着这镯子好看,而且年头也不少了,是个好镯子,甚是喜欢就愿意天天带着了。”
白风荷还没等说什么,万氏又来挑事道:“哎呦,你这镯子原来是主传下去的,这主传的意思是不是就要为家族的人繁衍后嗣,开枝散叶啊?冷夫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冷夫人吃着糕点,听到有人这样问她,她就当做没听清,还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呢?不好意思,我刚才只顾着吃东西,没听到。”
话虽这样说,可她的手已经抚上了肚子,谁都知道她现在又怀有身孕,而且是多年后难得怀上的第二胎,这可金贵着呢,而且这对于那不能怀孩子生孩子的柳氏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打击。
白风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再看柳氏的脸色,明显好不到哪里去,起身就要往外走。
“姐姐,你急着走什么呢?正巧我有些事要跟他们说呢。”
白风荷拉住柳氏,她手心的温度,还有握着手的温度,都给了柳氏一种安慰。
柳氏这才想了想,没有走,继续坐在那里,但如同坐在针毡上,实在不好受。
白风荷先看向了万氏,对她可气的笑了笑道:“你家里是做买卖的?”
万氏没搭理白风荷,在那品着茶,先是将她的话看成空气一样。
白风荷也不管她听到没听到,继续说道:“都说做买卖的都是一身铜臭味,就算是他的家人也是一样沾了一身臭味,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重,一定不是没沐浴的事,定是家里家财万贯的,真是好啊!”
万氏气的要指着白风荷的鼻子骂,白风荷又一声高过她,吓了她一跳。
“我跟你说啊,我说的都是好话,是夸奖你的话,要是你不爱听,那就堵住耳朵不听,别在这里乱骂人,不然我要是手痒了,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开始还笑着说的,越说道最后,一张脸冷了下来,惊的万氏顿时就想起了到白风荷家讨公道的时候,被白风荷动手打的脸都肿了。
听的她说话的架势,可不是说着玩的,都是真的。
万氏气的直咬嘴唇,却没敢直呼姓名的去骂白风荷。
白风荷这才‘心平气和’的跟她讲了一些道理,“其实吧,做人都不能忘本,你家里是做买卖发家的,那也是生意人,你以为做买卖不是用血汗钱挣来的啊?再说了用自己的双手挣钱怎么了?”
看万氏被说得脸红了,她并不相让道:“还有谁说的现在做买卖的都是男人啊?你没看到那街道边上卖面具的,卖枣糕的,还有卖豆腐脑的,这些人好多都是女人,就算是没能开得起那种铺子,但也是抛头露面做生意了?你能说她们就是见不得人吗?你又有多知道他们一天天多么不容易,为的就是挣那么点钱,养家糊口的,这些你都不懂吧?”
这些不是万氏不懂,只是从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所以她眼中看不起那些做生意的人,也是看不起她自己的家人。
“多的我就不说了,你呢就是眼睛长在鼻孔里了,只有抬起鼻孔才能看得清人,这样不累吗?”
说完了万氏,白风荷看了眼还在那边假装吃糕点的冷夫人袁氏,冷夫人袁氏对上她的眸光时,脸上还噙着笑容,先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仍旧脸上的笑容温婉动人。
“这是怎得了?不会是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吧?”
“跟你说些什么啊?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冷夫人,其实大家谁都知道,要孩子呢就是一种缘分,这缘分来了,什么都有了。虽说你的第一胎是个女儿,但这就是缘分啊,搞不好这第二胎还是个女儿,难不成你还能重新塞进肚子里,在生下来就是个男孩啊?”
冷夫人袁氏的脸色瞬间就不怎么好看了,她倒是能忍着,可她身边的大丫鬟忍不住了,指着白风荷劈头盖脸的就骂了几句。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我们夫人说话,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冷府,不是你们元府,要撒野就回你的府上撒野。”
冷风夫人袁氏不早不晚,偏偏等到这大丫鬟将白风荷骂了一顿,这才幽幽的开口说道:“好了,别对客人这样说话,我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夫人,奴婢知错了。”刚才还出言不逊的冷府大丫鬟,斥责了白风荷一通后,听着自家夫人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装的先是很是委屈的样,还不让朝着白风荷冷笑一下,觉得自己多么厉害,是个忠仆一样。
白风荷身边的大丫头福宝那也是牙尖利齿的丫头,听到自己的主子被人这样斥责,她也是不会相让的。
“夫人,您以前在府上都是要教导奴婢一定要谨言慎行,可不能在府上有了贵客来,就这样出言不逊,这样会挨罚的,怎么来到了冷都司的府上,这里的冷夫人竟然纵容自己的仆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白风荷还没说什么,那冷府的丫头又上前了几步,抬手就要给福宝一巴掌。
“要你多嘴,管不了你的主子,我还管不了你吗?”
这一巴掌还没落下来,就被福宝握住了手腕,抬手就是给了她一巴掌,打的那丫头一晃身就摔在地上,好久都没能爬起来。
“我是多嘴,可我说的都是人话,做的都是府中规矩里的事,不像是有些人,纵容不说,兼职就是在放纵手下诋毁他人。”
白风荷这会儿也学着冷夫人袁氏说那句话,“好了,别在别的府上这样说话,我平日里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福宝也是个聪明的,听出来了白风荷的意思,就学着之前冷府的奴婢说话,“奴婢知错了。”
白风荷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脸对脸色更为尴尬的冷夫人袁氏说道:“冷夫人,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劝您一声,这生孩子都是缘分,不是你想什么时候生就能生出来,你想生男孩就能生下来,还是需要等的,缘分到了,什么都会有的。”
说完这些话,白风荷看了眼身边的是柳氏,柳氏听了白风荷为了她给自己讨回公道,不禁眼眶都红了。
可她知道现在是不能哭的,要是真的哭了,那白风荷刚才做出来的事,都白做了,会让万氏和袁氏以为,白风荷就是胡乱帮人,她根本就不想跟白风荷站到一起去。
“妹妹,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听懂了,孩子本来就是缘分的事,我不急,我想冷夫人也一定不会太心急了,大不了在来三胎四胎,准能生下个儿子的。”
这话听着很好听,可袁氏听到耳朵里,也觉得很是刺耳。
冷夫人袁氏也不过是笑了笑,什么都没往下说。
“哎呀,这边坐着还真是有些乏了,柳姐姐我们到那边走走去如何?”
“好啊,我也不想这样一直坐着,坐的浑身肉都麻了。”
两个人往池塘上的桥走,万氏和袁氏二人相视一眼,看着这两个人走远,做的都是同一个怀恨的表情,还有握起拳头恨不得将白风荷握碎的动作。
“冷夫人,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聪明的,没想到今日还真是有人比你更聪明了,说的你是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回她了,这个女人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王夫人,这唐阳省中谁人不知道你的脾性,见了你不是巴结的,就是生畏绕道走。没想到你还不是被一个看似温温柔柔的女人,三言两语后就给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万氏本想着好着冷夫人泄气,这样也能心情好过一点。
没曾想这冷夫人的嘴巴还真是厉害,当仁不让,这倒是让万氏气的整张脸都要黑了一样,也不想跟冷夫人说什么了,抬起屁股就走人了。
冷夫人见这一个两个都走了,反正也没人看到她的样子,她一把将石桌上的盘子和茶杯都打翻在地上。
旁边的大丫鬟赶紧在一边劝着,“夫人,您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动气的。”
“不能动气?现在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都想看我生下来女儿,想要看我的笑话?”
袁氏的一张脸都被气的发紫了,浑身都在颤抖,“别以为我不能生出来儿子,我就要给他们生出来看看,要他们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看他们 以后还会不会笑话我了。”
她身边的大丫鬟不敢在说什么,而是在地上捡起被打翻打碎盘子和茶杯,袁氏低头看了眼,从石凳子上站起,抬脚狠狠的踩在了大丫鬟的手上,大丫鬟的手上被那些破碎的瓷片割出的口子,却是一声不敢吭,任由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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