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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公私

朕与将军解战袍 夜纤尘 2248 2021-04-02 19:33

  苏重幕入殿之后,瞧见殿中并无宫人侍立,抬眸悄然打量了月咏一番,见她面带一丝倦色,才知自己有些唐突。方才来时的路上,他还遇见了几名朝臣,也只是打了个照面,并不曾开口寒暄。到了殿门口时,他才听宫人议论,说是陛下奔波劳累暂不召人议事,正盘算着打道回府时,玲珑却叫住了他。

  待苏重幕施礼问安后,月咏主动开口问道:“左相前来可是有事?”

  苏重幕见殿内无旁人,索性不再向往日那般严肃拘束,而是一脸诚挚地说道:“今日得见陛下安然回宫,臣总算是放心了。想来陛下一路舟车劳顿定是倦了,所以臣便不打扰了!”

  月咏见苏重幕这就要告退,不由挑眉问道:“左相大人前来就是要跟朕说这些?”

  苏重幕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她,随即垂首答道:“臣只是想前来确认陛下是否安好,仅此而已!”

  “哟,那还真有劳左相大人关心了。朕此次安然回宫,想必是让某些人失望了吧?正好朕听说事发当天你也在场,那么就劳烦你跟朕说一说当时的情形吧!”此前月咏已经听了玲珑、姜宁二人禀报,不过想着既然苏重幕也来了,那倒不如听听他所说。

  苏重幕倒是听话,便一五一十地将当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他陈述客观、缜密有序,倒很符合他清冷的性情。

  “朕回宫的时候,宫里头已有人查清楚了。那名伪装成朕的可怜女子是宫中花木班子的,以前是某位被打入冷宫娘娘跟前的侍女,后来那位娘娘郁郁而终,这小宫女也就被随便打发了。对于此事的安排,你觉得这件事情是宫里头有细作还是……宫外的人所为?”月咏心知这事定与王麟轩有关,所以问这话的目的也只是看他心中是否明了。此次她是要彻底铲除李家,至于云绰嘛,她现下反而没有置她于死地的决心。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若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这件事情未经查清前,臣也不好妄自揣测,不过宫内的人一向守规矩,打从陛下入宫后也未曾出过什么岔子。”

  “嗯,所以这件事情,朕还是交由刑部审理为好?”

  “这……单是犯上作乱之罪便已够灭九族,依臣之见,若真要治罪也无须如此。”苏重幕倒是希望能尽快定下李家与云绰的罪,一想到云绰那副虚伪可憎的嘴脸,他便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想当初他还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对她动过情?

  月咏闻言,不由噗嗤一笑:“这么说来,朕这位嫉恶如仇的左相大人是希望将犯上作乱之人尽快缉拿归案、审理问罪喽?”

  苏重幕听月咏这么一说,忙垂眸答道:“臣自是希望国泰民安、河清海晏,因此早日将犯上作乱之人缉拿归案乃是迫在眉睫之事!”

  月咏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又不由挑唇而笑:“现在殿内并无旁人,左相也不必如此拘谨。朕现下与你谈论的并非政事,所以你且当这是朋友之间的谈话便好。因此朕也不再与你兜圈子,索性就散适地聊一聊云绰的事情。”

  月咏说着说着,深沉的目光投在了他清俊的面庞。先前在城门口的时候,她在众臣的身影中并未发现他,心内有些失落与失望。现下细细一想,她终究是没有完全信任他,因此她觉得有些愧疚,所以为了弥补,她做了个对他颇为有利的决定。不过有些话她还是要说在前头,因此便继续说道:“今日我在城门口见着你时,你一路小跑过来,当时气喘吁吁、满面通红,想必来时的路上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依我之见,在此之前你是去见云绰了吧?不管怎么说,即使她怨你、恨你,其实心里头还是依赖着你的。若是朕这一次真的要降罪于她,想来对身为驸马的你会有不小的影响吧?你方才说那些话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自己?”

  “陛下英明,在去城门口接驾之前,臣确实被云绰叫到了宫中。她……她得知了陛下回城的消息后急得不知所措,为求心理安慰便叫了臣入宫问话,她说她希望臣站在她那一边。而且早在陛下称病离宫的时候,她也曾找臣前去公主府叙话,说的也是同样的内容,而且她似乎知道了刘雪娇与孩子的存在,并欲以他们母子相要挟。方才陛下问臣是否考虑自己,臣觉得还是以国事为重,长公主既然犯了错,就应当承受相应的后果。所以……满门抄斩的罪刑,臣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苏重幕并不打算瞒着月咏,先前之所以在云绰面前保持中立的态度,也是月咏离宫之前示意过的,他只不过是遵旨照办。他暗想如果真的被云绰带累,他也就认了。当初是他帮云绰筹划金蝉脱壳远离战乱,也是他制止了柳洵对她所起的杀心,当初若真的让柳洵解决了她,也不会闹到现下这地步。

  月咏闻言不由笑出了声,她抬手掩口,一双极具神彩的双眸紧锁于他俊逸的面庞,觉得他这番话说得极是有趣,于是有心逗弄他道:“所以你现在已做好了被云绰连累至死的准备了?还是你觉得若真如此,我兴许会法外开恩?”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依法办事便是最为明智稳妥的选择!”苏重幕依旧是平素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丝毫没有因月咏先前的话而放松。

  “那照你这么说,我与云绰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同为上官姓氏,岂不是也要受她连累了?”

  “陛下言重了,依着国家法度陛下并不在其列,所以……”

  “好你个苏重幕,我这厢把你当朋友聊天闲谈,你端着个左相的架子跟我掰扯公事,到底是有完没完了?”月咏见他一直只谈公不谈私,顿时恼了,不由紧皱着眉头抱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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