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那招果然管用,武昭国太子他,真的派了亲信之人代他回京都请命,接受武昭王调遣,他自己直接带着半柄断剑,直奔定北城而来了。”
半夜才回的冷钰抖去满身的寒意,快步来到自家主子身旁,面露喜色,“主子那儿怎么样了?她……与同伙联系上了吗?”
明白自家主子心里的痛楚,冷钰不敢伤口上撒盐。但此事关系到后面所有的安排,他又不得不问询主子的意见。
自家主子身上骤然散发出的冷意和阴沉得能滴出墨来的脸色,是对冷钰最好的回答。他缩了缩脖子,动了动唇,最终硬着头皮劝了一句:“主子,天下何处无芳草,既然她不仁,您又何必一直苦了自己?”
虽然他也觉得,自那朵花在心里落了根后,哪怕后面见到的芳草再青嫩多汁,也入不了他的眼。可他实在不想看着主子也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许是听进了他的劝说,文曜之眸底隐着的痛楚逐渐敛去,再抬眸时,又是那冷然睿智的祈王了:“继续与之周旋,伺机将他手中的断剑夺回。”
与此同时,闽府的另一处小院里,一身白裙的闽君慧手指轻绕着身前垂落的长发,视线所及,是桌上微微晃动的烛火,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白天她与文曜之在营地纵马急驰的情形。
一白一棕两匹马儿并肩齐跃,分坐于马上的他们,衣袍迎着劲风猎猎作响,身后他黑色的袍角与她纯白的衣裙交接一处,彼此缠绕,看得她心头一动微微失神。
然,她的小棕终是跑不过他的白雪,不过眨眼间便落下两步的距离。谁料他们缠绕在一块儿的衣角却一时并未自动散开,她的身子被带得一歪,竟直直向着马下跌去。
在她惊呼、惊惧时,一双大手及时而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肩头,耳旁传来他担忧的话语:“慧儿没事吧?”
只是受了点惊吓,又没跌下马去,自然没事。
但,她怎么能轻易错过这么好的亲密接触的机会?
于是,她捂了捂额头,咬着嘴唇闪着眸光缓缓摇了摇头,身子故意向着一旁软倒:“没事,只是晃得有些头晕。”
“我带你回营中找君晨瞧瞧。”他的脸上立时凝满了担忧,略一犹豫,长臂一伸,将她拉到了自己马上,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急急地勒着马缰便调转马头向着营地疾驰。
想到他当时紧张担忧的神情,再回忆着当时他隔着衣物放在她肩头的手,闽君慧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她不自禁地抬起双手捂向发烫的脸颊,最先入手的纱巾的丝滑和随后触碰到的坑洼,令她眸中盈起的羞涩与柔情骤然一顿。
“小姐,这儿有一封指名要给您的信。”贴身侍婢小宛面带疑惑地快步入屋,直到将手中的信递上,才察觉到自家小姐眸色间的异样。
闽君慧闻言,立时闭了闭眼,迅速敛去眸中的恼恨、不甘与伤心,随手将信接过:“谁人给我的?”
“不知道,门房说,送信之人只是个乞丐,一问三不知,显然是受人之托。信封上也什么都没写。”小宛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即提醒道,“不过,想必信里会写明吧。”
想来也是。
闽君慧点了点头,仍然随意地将信上的漆风撕开,将里面薄薄的一张信笺取了出来。
只是,待她看清信上廖廖几言告诉她的信息后,她捏着信笺的手却骤然收紧,直到最后将信笺完全揉成了团。
“小姐,谁……谁来的信?可是信上说了什么不好的事?”看着自家小姐突然盈上了湿意和怒意的双眸,小宛有些担心,“小姐平时便少与人有书信往来,这突然让个乞丐送上门来的,莫不是什么人故意同小姐开的玩笑?”
虽然放眼整个宛南城,似乎也没什么人敢同自家小姐随意开玩笑。
但她的话,倒是提醒了闽君慧。她拧着眉头,复又将手中揉成团的信笺缓缓展开,却只见落款处写着:好心之人。
好心之人?
因为不想她傻傻地被人欺骗,所以才写来书信告诉她真相吗?
闽君慧半信半疑,可想到信上所写的内容,她只觉得如梗在喉,浑身上下哪都不舒坦。
“小姐?究竟怎么了?”见自家主子再次看了一眼信笺后又眸色泛红,小宛越发担心了,“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向将军禀报?”
“不必。”闽君慧几乎是本能地,便说出了阻止的话,对上小宛越发迟疑担忧的眼神,她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杨二小姐写来向我倾诉近来发生的一件伤心事的信,我听了不免替她难过。”
稍顿了顿,盯着眼前跳跃的烛光,她再次捏紧手中的信笺:“听说明日一早,祈王要与爹爹一道入营中看将士操练,我也想去瞧瞧,为免爹爹见着将我训斥回来,明日把祈王的那侍婢也一起叫上吧。”
带个祈王的侍婢去,将军就不会将小姐训斥回来了吗?
小宛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对上自家小姐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只得蹲身应是。
于是,叶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于次日天刚刚放亮,便被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她揉着眼睛才打开门,闽君慧的贴身侍婢小宛便将着她往旁一拉,急急道:“姐姐快去穿好衣服,我们家小姐怕姐姐在府里待得闷了,一片好意,决定带姐姐一块儿去看营中的将士操练。”
虽然因着自家小姐的缘故,她也不喜欢叶娴。但叶娴好歹是祈王的专用按摩侍婢,还被准许可以不自称奴婢不用向他人下跪,这让她不太敢得罪叶娴,自认这一句不太情愿的姐姐叫得还算客气。
叶娴根本没睡醒,既不想看什么将士操练,也知道闽君慧只怕没那么好心。但那小宛一直不停地催促,大有她不走她就拉着她走的架势。叶娴只得长叹一声,转身开始收拾自己。
这儿是闽君慧的地盘,倘若她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就是不去营中,她独自一人,也难以应付。
何况,她昨儿晚上好像听文曜之与冷钰提了一句,今日也会去营中。他既要她冒充侍婢配合他,想必不会无视闽君慧害她吧?
叶娴自认自己动作已经非常快了,但当她随着小宛气喘吁吁地赶到准备好的马车旁时,坐在马车里的闽君慧还是一脸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但下一刻,眸光一转后,闽君慧又朝她招了招手:“这马车宽敞,你与我坐一块儿吧。顺便也同我说一说,这两年曜哥哥在京都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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