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在听到沈扶摇这话时,微微有些惊讶。
莫止湛的身子他不是没瞧过。
中毒是对的。
保持平静的心,自然也没错。
但若说不能近女色,倒是有些夸张了。
说到底,也只是不能生孩子罢了。
可此事儿终究是北定侯府的家事儿,自己一介郎中,还是少插手为妙。
叶大夫正在细细思量沈扶摇的话。
沈扶摇却已再度开口,道:“这么多年来,想必诸位长辈对侯爷的性子,也是极其了解的。
侯爷对什么事儿都寡淡得很,不喜与人争与人抢。就算下人犯了再大的错,他也总是冷冷的。
这……其实多少也是因为他那身子!”
说罢,沈扶摇又继续编着他的故事儿:“在扶摇还为嫁入侯府之前,侯爷一直不大愿意说亲。不管长辈们如何催促,他都一拖再拖。
为此,京都之中没少传他的不好。那些话虽都在背地里传着,但诸位长辈应该也有耳闻,难听着呢。
侯爷不愿家里人操心,什么事儿都自己忍着,自己担着。到了后来,祖母催得紧了,他实在没有法子,这才娶了扶摇过门。
一开始,扶摇倒是有些委屈的。总觉得侯爷娶我只是为了应付了事儿,而非真的对扶摇有意。
但后来日子久了,扶摇才发现,侯爷是好的。他为人坦荡,孝顺,也好相处。对扶摇,也是没得话说。
渐渐的,我们夫妻二人也有了感情。但我们彼此虽惺惺相惜,却因顾及着侯爷的身子,所以一直没有圆房。
这也便是为何,扶摇至今仍旧是清白之身的原因。”
“按你这么说,你与侯爷之间岂不是没有……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大夫人刘氏沉默了片刻,终是吞吞吐吐道:“那可是侯爷啊!他若没有后,那以后世子之位岂不是……”
“这事儿不急。”
沈扶摇对大夫人刘氏说话,倒还算温和:“那毒是匈奴人才有的,解药自然也要找他们那头的人要。
侯爷这次正巧去了边疆,寻找解药的机会儿多着呢。一旦找到解药,孩子总会有的。”
说罢,又道:“再说了,哪怕做了最坏的打算,那解药寻不到了,又能如何?到底还是有兄弟在的。
侯爷出发前曾与我说了,莫家兄弟众多。
无论是大哥,北哥儿,言哥儿,还是承哥儿,大家都是一颗心的。
我们没有孩子,兄弟们总会有的。届时,便让侄子们当了世子,也是一样的。”
沈扶摇这一番话,让三房的人惊讶不已。却让大房的人,面露喜色。
莫止湛的毒若不能解,便立侄子为世子?
那感情好啊!
现在北定侯府里的两个小公子,都是长房这头的儿媳妇生的。
从年纪上来说,就已经占据了优势。
哪怕莫骁景的身子不好,不也还有付四小姐的孩子吗?
再说了,莫泽善还年轻,再生几个就是了。
长房大老爷与大夫人刘氏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意了然。
这个时候儿,可不能再继续为难沈扶摇了。
一来,是事情已经越发明朗。眼瞧着庄眉宁那头已经没什么胜算,何必再去招惹沈扶摇呢?
二来嘛,莫止湛的身子,看来是真的了。
否则怎么可能成亲那么久,都不曾碰过沈扶摇一下?
既然莫止湛已经中了毒,那么他们还计较什么?
倘若这一次在边疆,真让莫止湛寻到了解药,那再从长计议。
若没有解药……
对于长房来说,无疑是一次机会儿。
总好过让莫皖北得势吧?
一旦莫皖北成为了北定侯,他哪里会如此大方?别说自己有子!就是他生不出,也定然不会让侄子成为世子的道理。
如此想着,大夫人刘氏终是顺水推舟问了句:“既然扶摇你还是清白之身,那这身孕一事儿又怎么解释?”
“是呢。”
沈扶摇见大夫人刘氏主动将话题转了回来,也便接受了她的好意。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我还是清白之身,这‘守宫砂’也还在。怎么好端端的,就害喜了呢?还被诊断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说罢,又说了句:“难不成,是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言毕,笑了笑,又道:“可若只是如此,二夫人与于妈妈,又怎么能如此笃定,我偷了人?”
庄眉宁缓了许久,才在于妈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根本无法接受这一结果!
怎么会!
怎么会啊!
明明算计好了一切!明明如此小心谨慎。明明……明明眼瞧着,就要成功了!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侯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眉宁说不出话,但于妈妈还是镇定的。
“我们夫人不过只是猜测罢了!可从来没有诬陷您的意思!”
“猜测?”
沈扶摇冷笑了声儿:“于妈妈?是我方才说过的话份量太轻了吗?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有听在耳里?
事到如今还敢拿‘猜测’二字儿说事儿,你们青黛院的人究竟是多没良心!
凭着一张嘴来‘猜测’,就要毁我名节,甚至要夺我性命!现在又一句‘猜测’,便想就此揭过,让我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吗?”
说罢,沈扶摇连连摇头冷笑:“如此,那我的‘猜测’,不知有没有一样的效果?
我也猜测二夫人偷/人。至于偷谁……”
沈扶摇迟疑了片刻,笑道:“不如就莫管家吧?”
沈扶摇这话,倒是有意说的。
一来是她疑心了莫固安与庄眉宁,想看看庄眉宁的反应。
二来,也算是一个反击。
庄眉宁身子一颤,便指着沈扶摇大骂:“沈扶摇,你个目无尊长的东西!竟连自己的婆婆都敢编排!”
“哟?二夫人这便恼了?”
沈扶摇冷笑,道:“最开始编排人的,难道不是你吗?只需你编排我却不许我开个玩笑,那谁能乐意?”
有事儿!
庄眉宁一定有事儿!
否则,她定不会这般激动。
如此想着,沈扶摇便再懒得去理庄眉宁。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呢。
只见她转过身去,朝叶大夫道:“叶大夫。这些年来,你一直为祖母诊脉,调理身子,医术了得。
今日这事儿,我且问你,我当真是有了两个月的喜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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