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

　　“干嘛？”腓腓像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悠悠哉，将苹果核吐到远处。

　　“你，陪我出去逛逛吧？”魏沾衣说。

　　“切，你还是想去找大鲶鱼。”腓腓指着自己，“颤抖吧女人，你逃不开吾辈的慧眼。”

　　魏沾衣脸黑了黑，“腓腓，拜托。”

　　“想也别想，刀剑无眼，你一个不会功夫的小村姑，去了能做什么？”腓腓从树上跳下来，“好生在这里待着。”

　　魏沾衣触摸着心口。

　　心里，有些慌张。

　　她叹了口气，想着该怎么溜出去的时候，院子外头，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

　　“娘亲。”

　　魏沾衣吓了一跳，忙瞧过去，只见九思兴冲冲跑过来，紧紧地将她抱住。

　　“娘亲，你可回来了。”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祈祷着。”

　　“我生怕你跟腓腓突然消失。”

　　“我好害怕，我好高兴。”

　　“你们能回来实在太好了。”

　　“娘亲，我好想你。”

　　他抽噎着，语无伦次。

　　“乖。”魏沾衣摸着九思的头。

　　许久不见，这孩子又长高了。

　　“魏姑娘。”聂重黎也走了进来。

　　“聂先生。”魏沾衣有些惊讶，“你不是在清水县……”

　　“是我要求来这里的。”聂重黎轻笑着，“这边的战况我已经收到，在宁京城，镜白可能会遇见些麻烦。”

　　“我……”他的手放在九思肩膀上，“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魏沾衣狐疑地看了看聂重黎，又看了看九思，想到一个可能性，当即瞪大了眼睛，“难不成……”

　　九思点着头，“聂叔叔都告诉我了。”

　　他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爹爹才是舅舅，怪不得我跟爹爹长得不像。”

　　“九思。”魏沾衣将他拥在怀里，“抱歉，一直瞒着你。”

　　“娘亲，没事的，没事的。”九思忙摆着手，“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可算松了口气。”

　　他眼珠转着，扑到她怀里嘿嘿笑，“娘亲不用自责。”

　　魏沾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拍着他的头以示安慰。

　　“九思，跟腓腓出去玩会。”沈行舟走进来，看到魏沾衣之后，眉眼弯弯，“呀，嫂子，好久不见。”

　　九思忙抱着一脸不情愿的腓腓跑到别的院子里。

　　魏沾衣眉头紧皱。

　　她看到沈行舟的样子，下意识觉得不妙。

　　果然，九思一离开，沈行舟的笑面佛模样倏然消失，身上气压极低，气息可怖而惊惧。

　　“嫂子，赤羽令是在你那里吧？”他问。

　　“在我这里。”魏沾衣攥紧手，“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果然。”沈行舟垂下眼。

　　他看着聂重黎，“表哥，我们该怎么办？”

　　“去宁京城。”聂重黎的脸色相当难看，“魏姑娘，请将赤羽令给我。”

　　“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宁京城，否则……”

　　魏沾衣一凛。

　　凤赤有危险？

　　她一大早就心底慌乱，心砰砰直跳。

　　果然有事？

　　“我跟你们一起去。”她说。

　　“你们先别急着否定我，赤羽令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想，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凤赤亦或者对其他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赤羽令不能有半点闪失，放在我这里是最保险的。我虽然没有功夫，但，我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

　　“请你们让我也一起吧。”

　　聂重黎有些为难，他与沈行舟对视一眼，最终，点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他说，“魏姑娘，此去凶险，万望小心。”

　　他们来到马车前头。

　　马匹已经更换成更健壮肥硕的千里马。

　　魏沾衣皱着眉头，“聂先生，我有个提议。”

　　“马匹虽然稳健，但，我觉得小肥啾速度更快，攻击力也更强，可否将拉车的马换成小肥啾？”

　　聂重黎眼睛一亮。

　　小肥啾有多大本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只肥鸟所到之处，野兽退散，攻击力也极强，力量大到无法想象。

　　若是有小肥啾在，事半功倍。

　　小肥啾正在屋顶上晒太阳，听到有车要拉，立马来了精神，精神抖擞地跳下来，哼着旁人不懂的曲子，快速向着宁京城的方向行驶。

　　小肥啾的速度比普通马匹要快很多。

　　原本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进入宁京城之后，魏沾衣忍不住掀开帘子。

　　入目处，依然是满目狼藉，房屋倒塌，乱糟糟一团，荒凉又破败，看着揪心。

　　她放下帘子，叹了口气。

　　“宁京城以前很繁华。”聂重黎说，“擦肩接踵，商贩居多，各种各样的商铺旗帜飘摇，五颜六色，各具特色，也算是一道风景。”

　　“可惜……”

　　他低下头，有些伤感。

　　“只要有人在，战争结束后，这块土地很快就能恢复生机。”魏沾衣安慰说，“休养生息之后，国家会繁荣。”

　　“上位者有信心，百姓们也会有信心。别灰心，你可是皇帝。”

　　聂重黎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半晌，低头，轻笑。

　　他用了魏沾衣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若是当初，我遇见的人不是月儿，而是你，或许……”

　　他没有再想下去。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他的挚爱，也只有月儿一个人。

　　魏沾衣觉得聂重黎有些奇怪，也不好再开口，掀了帘子往外看。

　　宁京城满目疮痍，人烟稀少，半点也没有都城该有的影子。

　　与她想象中的十里长街市井连，明月桥上看神仙一点都不一样。

　　她托着下巴，想入非非时，小肥啾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沈行舟掀开帘子，“表哥，我们已经到了皇宫区域，我刚才问了将士们，他们说凤赤带着杜微之几个人进了城，到现在还没出来。”

　　“我们该怎么办？”

　　“小肥啾，能闻到镜白的味道吗？”聂重黎问。

　　小肥啾点了点头，“就在上次咱们碰面的地方，就是那个很不好闻的鬼地方。”

　　“灵庭。”聂重黎脸色发白。

　　那个困了他九年的地方。

　　“小肥啾，去灵庭。”他的身子有些颤抖。

　　小肥啾领命，拉着马车快速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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