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楚一拍头，“我怕不是被晒晕了吧？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记得魏姑娘的夫君长相有点凶，不是现在这样，这样，俊美……”

　　“章楚先生，事情有些复杂，这张脸是我的本来面容。”凤赤说，“你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小肥啾气势汹汹。

　　它来到车子跟前，双腿叉开，张开翅膀，牢牢地护住车子，喉咙里嘟嘟囔囔，“人家绝对不会把车子还给你的。”

　　它凶神恶煞，颇有些护犊子的架势。

　　凤赤一脸黑线。

　　小肥啾怕是早已经认出了章楚的气息，它是怕章楚将车子抢走才变得如此凶悍。

　　它可真是，又天真又让人哭笑不得。

　　“对不起，冒昧打扰到你们。”章楚说，“是这样的，我家内子病情恶化，一病不起。”

　　“已经昏迷了两天，大夫说，再继续下去，人可能就没了。”

　　他的声音悲恸，颤抖不停。

　　“内子原本就体弱，生了小儿子之后，身子更弱。好在去年冬天遇见了魏姑娘，魏姑娘给了内子一瓶灵丹妙药之后，内子的身子也好了不少。”

　　“我们本以为她已经好了，谁曾想，内子突然病倒……”

　　章楚脸色苍白，“在下实在不忍心看内子受此折磨，故，厚着脸皮前来请魏姑娘去一趟州城。”

　　凤赤蹙眉。

　　刚才还跟沈行舟说到州城太守章楚。

　　章楚邀请魏沾衣去州城，这也太过巧合了。

　　“衣衣不是大夫，怕是没法拯救尊夫人。”他说，“章楚先生不要强人所难。”

　　“若是想要那种水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章楚见凤赤拒绝，咬了咬牙，竟想跪了下来。

　　凤赤蹙眉，忙将他扶住，“章楚先生何必如此？我刚才说过了，衣衣不是大夫，不会治病，就算见了尊夫人也没办法治疗。”

　　“那种水，我可以帮你要来，但，让衣衣去州城，我觉得没有必要吧？”

　　章楚的脸色变了好几下。

　　他深深地叹气。

　　“实不相瞒，是有人想见她一面。”章楚说，“我原本是拒绝的，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她一直苦苦哀求，恰逢内子病重，所以在下才想请魏姑娘去州城。”

　　“请务必让我跟魏姑娘谈一谈。”他弯着腰，声音悲恸，“大恩大德，必定涌泉相报。”

　　凤赤心中有所计较。

　　看章楚着急成这样子，应该没有撒谎，他应该也不是有什么阴谋目的的。

　　虽然有些巧合，但，章楚主动送上门来，比他们找过去要好很多。

　　若是能得到章楚的支持，将州城为他们所用，必定会事半功倍。

　　如此，他能主动找上门来，也是个机会。

　　“章楚先生，我们来好好谈谈吧。”凤赤打开门，让章楚进了屋子。

　　小肥啾则虎视眈眈地护着车子，还跟章楚带来的马匹用奇怪的语言吵架。

　　凤赤进了屋，打开窗子，烧了热水，煮茶。

　　他招呼着章楚坐下来，盛了一碗茶给他。

　　章楚有些着急，接了茶也没心情喝，焦躁不安地坐着。

　　“章楚先生，不，章大人。”凤赤说，“请稍安勿躁。实不相瞒，我本想近期去州城见你一面的。”

　　“今日能够得见，也算是缘分。敢问章楚大人对这天下大乱有何看法？”

　　章楚有些着急。

　　天下大乱，他一个小小的州城太守除了守护这个州城之外，其他的半点也做不到。

　　何况，他现在不想谈家国大事，他只想治好内子。

　　“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论这些。”章楚说，“天下大乱，诸侯割据，这不是我等能控制得了的。”

　　凤赤也觉得有些唐突，他给他添了茶，垂下眼，眼底闪过几丝波澜，“那我换种问法吧，章大人可知目前的势力可简单分为四大派？”

　　“以慕丞相为首的一派，沅湘君一派，诸侯群联合起来的一派，章大人是支持哪一派的？”

　　章楚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端住茶碗的手有些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凤赤说，“章大人应该也知道，沅湘君失踪后，朝廷大势急转直下，清水县的沈行舟已经以清水县为屏障，形成了第四波势力。章大人以为如何？”

　　章楚将茶杯放下，站起来，拱手，“抱歉，关于这些，我无话可说。今天打扰了，再见。”

　　凤赤嘴角轻抿。

　　这个章楚，一个都不选么？

　　“杜微之，赤羽将军，以及神秘的天下首富都拥护沈行舟，覆巢之下无完卵，章楚先生，你可是下定决心了？”

　　章楚突然停在原地，他转过头，不敢置信地转过身，“你说，赤羽将军？那个早在九年前失踪的赤羽将军？”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不可能还活着。”

　　“是不是已经死了，章楚先生心里应该自有判断。你的答案是什么？”凤赤问。

　　“拥护皇上。”章楚给出答案之后，甩着袖子离开，“天下大乱，州城也乱成一团，我身为州城太守，不想参与到这些斗争中。”

　　“我只有一个主子，那个人，便是当今圣上。”章楚朝着宁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冷着脸继续往外走。

　　“让衣衣去你家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凤赤的声音传来，“我要跟她一起。”

　　章楚愣了愣，“我不拥护沈行舟沈大人，你也会帮我？”

　　“我没让你拥护沈行舟，再说，沈行舟对皇位没兴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凤赤说，“从这方面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

　　刚才，若章楚的答案是别的，或者，他察觉到他在说谎，现在的章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章楚先生，聪明如你，应该能懂得我话中的意思。”

　　章楚脸色变了几变，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拱手，“那就有劳了。”

　　“茶刚刚入味，家里还有些小点心，章楚先生不如再等等？”凤赤说，“正午时分，我们一道去星月院一趟。”

　　章楚松了口气。

　　只要魏沾衣肯出手，内子的病情可能会缓解。

　　如此想着，他也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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