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赤的味道没有变，跟一个月之前一样，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魏沾衣紧紧地抱住他，将头贴到他身上，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抽了抽鼻子，“你如约回来了。”

　　“嗯。”凤赤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头上，闭上眼睛。

　　她的香味，一如临行前。

　　不，比临行前的香味更加浓郁。

　　“你真香。”他说。

　　“小白。”魏沾衣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垫脚，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嗯。”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这些天有没有睡好？都经历了些什么？有没有别的小妖精勾搭你？”她说，“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又是谁？”

　　凤赤看着她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

　　“他已经睡下了，要好一会才能醒来，衣衣，我们去前头的花丛里好不好？”

　　“这么热的天。”魏沾衣说，“夏天虫蚁也多，干嘛非要去花丛里？跟我来。”

　　她说着，拉住他的手，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开门。”

　　她话音刚落，屋子里凭空出现一扇门。

　　打开门后，能看到里面仙气缥缈。

　　凤赤看着四周的景色，山海肴里面的空间跟从前差别并不大。

　　外面是夏季，这里却如春日一般，温暖却不炎热。

　　“衣衣。”凤赤嗓子发紧。

　　“这里也有花田。”魏沾衣拉着他的手来到一片花丛中，“我瞧见这种花开得不错，就移植了一些进来，现在已经长成了一片花海。”

　　“这里没有虫蚁，也不怕被晒黑。”她想了想，“这样吧，我先去采摘一些水果，你去洗个澡，换套衣裳，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

　　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凤赤看着她的样子，嗓子紧得厉害。

　　一个月不见，她长高了一些，皮肤比以前更加白皙，白皙得近乎透明。

　　那张脸，也更长开了一些，只是站在那，便觉得风花雪月，美若朝霞。

　　原本比较瘦削的身材，大抵是营养充足，经过这多半年的调养，也变得丰润了些。

　　那个其貌不扬的姑娘，已经蜕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你愣着干什么？”魏沾衣正在摘橙子，瞧见凤赤像是傻掉了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顺手扔了个橙子过去，“快点洗，把面具也摘了，我想见你。”

　　凤赤稳稳地将橙子接住，褪去衣裳。

　　这一个月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所受的伤也在神泉水的作用下逐渐愈合。

　　他将面具摘下，闭上眼睛，清洗掉满身尘埃。

　　“洗好了？”魏沾衣看着眼前的人。

　　摘掉面具的凤赤，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他缓带轻衫，还没擦干的头发随意搭在肩膀上，美得如从画中走来的仙人。

　　“小白。”她扑过去。

　　凤赤没才想到她会突然扑过来，脸一红，“别，我衣裳还没穿好。”

　　“害羞什么？”她勾住他的脖子，“我果然还是颜控，花痴，果然还是好喜欢你这个样子。”

　　凤赤强忍住心底的躁动，波澜不惊地将头发擦干。

　　又波澜不惊地将她抱到花丛中，轻轻放下，俯身，快速吻下去。

　　绵长，轻柔。

　　魏沾衣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慢慢，也主动起来。

　　许久后。

　　他们两个都脸色通红，平躺在淡紫色的花丛里，呼吸急促。

　　“衣衣。”

　　“小白。”

　　他们共同开口。

　　“笨蛋。”魏沾衣侧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怀里，手勾住他的手，“好了，说吧。”

　　“嗯。”凤赤反手握住她的手。

　　“我去了宁京城。”

　　“嗨，我知道。”魏沾衣说，“说重点，你带回来的那个病恹恹的男人是什么人？”

　　她纳闷的是，凤赤的朋友怎么都病入膏肓的。

　　“当今圣上，名为聂重黎。”凤赤说。

　　“……”魏沾衣瞪大眼睛，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咽了咽口水，“小白，你拐来了当今圣上？你……胁迫了天子以令诸侯？胆子挺大的。”

　　“想什么呢。”凤赤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他是当今圣上，更是九思的亲生父亲。”

　　“九思的父亲？”魏沾衣更是震惊。

　　她早知道凤赤不是九思的亲爹，可没想到，九思竟是皇上的儿子。

　　这么算起来，九思是皇子？

　　甚至，有可能是太子？

　　“嗯。”凤赤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这些复杂的关系。

　　“皇上对我姐姐一见钟情，我姐姐进宫之后，冠宠六宫，盛宠不衰。皇上年轻有为，性格温和，常常与我和沈行舟等人混迹在一起，意气风发。”

　　“九年前，发生了一场突变。皇上性情大变，宠幸别的女人，对姐姐不闻不问，任凭陷害。那时，姐姐已怀孕，皇上却不知道。”

　　凤赤闭上眼睛，“当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真要说起来，怕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那就长话短说。”魏沾衣说，“后来呢？”

　　“后来我姐姐被妖妃害死，我冒死闯进皇宫，没能救出她，只救出了九思。”凤赤说到这里的时候，双手颤抖，“九思，是我接生的。”

　　“他不足月，是我……”

　　“是我剖开了姐姐的肚子，将九思抱出来，九思命大，在那种情况下竟活了下来。”

　　魏沾衣抱紧他。

　　“对不起。”她说。

　　当年的事情，就算是现在听来，也血腥残忍。

　　凤赤又是忍着怎么样的心情做那种事。

　　现在，又要重新揭开那道伤疤。

　　“小白，抱歉，我又让你想起了那些痛苦的事，我不问了。”她说。

　　“不。”凤赤在她额间吻了一下，“衣衣，事情已经过去九年，九思也九死一生活了下来。”

　　“我，早已经释然了。”

　　姐姐的事情，他很遗憾。

　　然，皇上比他难过千倍，万倍。

　　“你被蔺桑带走之后，腓腓告诉我，有种叫做催眠术的东西能让人性情大变，厉害的催眠术 ，除非受到重大打击，或者身体遭遇重创才能清醒过来。我那时，豁然开朗。”

　　凤赤说，“我突然了解了皇上当年性情大变的原因。为了证实这件事，我去了宁京城。”

　　“当然，除了证实这件事，我还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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