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魏沾衣伸出手，手指触摸着他的脸颊，“我以前是想回去，会想着工作，想着其他。”

　　“但，在这边，有些事情我突然想开了。”她眯着眼睛，“我觉得我是个运气很不错的人。”

　　有运气碰见凤赤，也有运气碰见腓腓。

　　“有你跟九思在身边，我才感觉到活着。小白，你知道么？我以前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工作起来不要命的那种。”

　　魏沾衣将头贴在他身上，轻笑，“现在想想，哪里有什么天生工作狂，不过是太过寂寞罢了。”

　　因为寂寞，所以想找点事情做。

　　因为空虚，所以想赚更多的钱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小白，我丢不了。”

　　“嗯。”凤赤抓住她的手，“我知道。”

　　他也轻笑着，“我也是。”

　　魏沾衣看着他认真又严肃的样子，手下用力，在他脸上拧了一道。

　　“疼。”

　　“说起来，你戴了面具的皮肤手感和不戴面具的手感相差无几。那面具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魏沾衣触摸着。

　　若是不仔细看，是很难看出来的。

　　“我也不知，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做成的，他手艺不错。”凤赤说，“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么？是用一种药水，覆到脸上之后，三天三夜之后，就形成了面具。”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这种东西他也不外传，我去宁京城那次，许诺了好些东西他才肯给我一瓶药水，抠门得很。”

　　魏沾衣又拧了他的脸一下，“你这话说的，万一秘方外传被你抢了饭碗怎么办？小白，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制作面具必须要活人，也就是说，你现在这张脸，是某个还活着的人的脸？”魏沾衣皱着眉头。

　　“是。”凤赤说，“以前我经常换地方，也经常换面具。唯独这张面具使用的时间长了一些。”

　　“你别担心，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可以用真面目示人。”他笑着说，“你不喜欢这张脸也没事，在你跟前我可以摘下来的。”

　　“不。”魏沾衣咬了咬嘴唇。

　　她所担心的，是这张脸的原本主人也是活生生的人，凤赤的脸与人家一样，不会出问题么？

　　那个人，应该也会有家人吧？

　　“小白，提供面具脸模的人，你可认识？我其实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你顶着别人的脸到处招摇撞骗，真的不会出事吗？”

　　凤赤摸着脸颊，“我哪里去招摇撞骗了？至于你说的脸模，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个通缉犯……”

　　他的话还没说完，魏沾衣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她四下闻了闻，“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嗯？”凤赤看了看四周，“我只闻到了瓜果香味。”

　　“我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魏沾衣忙穿上衣服。

　　从山海肴里回到房间里，那烧焦的味道更浓郁。

　　浓烟滚滚，就算是楼上的房间也受到了波及。

　　“我去，这什么情况？我们家着火了？”魏沾衣咳嗽了两声，“小白，你去看看聂先生和九思，我下楼看看。”

　　她跑下楼，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九思和聂重黎脸上脏兮兮的，腓腓怒气冲冲地指责着他们。

　　两个脏兮兮的人提着水桶将厨房里的灶火泼灭，累得气喘吁吁。

　　厨房，正是烟熏的源头。

　　“喂……”魏沾衣额角抽搐，“你们在干什么？消防练习？”

　　“娘亲。”九思小脸上乌黑一片，“你真的醒啦。”

　　他随手摸了摸脸上，那张小脸上更黑。

　　聂重黎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保持着优雅姿势的他，此时此刻跌坐在地上，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偏偏，如此狼狈的状况下，他与九思笑得极为开心。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凤赤在楼上没找到他们，听到说话声后，忙下楼来。

　　看到九思和聂重黎的样子，脸色漆黑。

　　“我猜测可能是消防练习。”魏沾衣拍了拍他，“别生气。”

　　九思看到凤赤脸色漆黑的模样，哼了一声，躲到聂重黎身后。

　　凤赤额角轻跳。

　　“呵呵。”聂重黎拍着九思的肩膀，站起来，“抱歉，我跟九思本想做一些吃的，九思想给你惊喜，可惜我们水平不太够，好像闯祸了。”

　　“你们？”魏沾衣盯着聂重黎看了半晌。

　　以聂重黎的性子，应该不会靠近厨房这种地方，毕竟是皇帝，可能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

　　九思年纪小，也不会主动靠近厨房。

　　她看着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腓腓，额角抽了好几下，“腓腓？”

　　“这浓烟是这两个笨蛋弄的，你喊吾辈干什么？”腓腓还在生气，从案板上跳下来，扭着身子往外走。

　　“等一下。”魏沾衣拽住它的尾巴。

　　腓腓瞬间炸毛，“女人，你干什么？吾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意拽吾辈的尾巴。”

　　“吾辈可是会生气的。”

　　魏沾衣看着炸毛的腓腓，有些不解，“我什么都没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我也没怪你。”她将它抱起来，摸头，安抚了它半晌，“我好像不那么头晕了，你陪我去摘一些菜，我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腓腓也觉得它这气生得莫名其妙。

　　听到魏沾衣的话，傲娇一哼，“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地拜托吾辈，吾辈就勉为其难跟你去。”

　　魏沾衣轻笑。

　　“小白，你带聂先生和九思去清洗一下，我去菜地里摘一些菜。”

　　凤赤点点头。

　　他看着她抱着腓腓去菜地里之后，才猛然想起，菜地的情况不妙。

　　此时，想制止都制止不了了。

　　“哎，算了，让腓腓解释吧。”凤赤走到九思跟前，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九思生气了？”

　　九思将脸撇到一边。

　　“对不起。”凤赤说，“刚才我情绪激动，对你凶了点，原谅我好吗？”

　　九思依然躲在聂重黎身后。

　　“抱歉……”凤赤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叹了口气，“九思，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所以，这次就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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