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将手放到盆里，抓了花生糖的手上飘起些油星。

　　“可以用。”他兴冲冲地将花生糖数出一些来，用干净的手绢包好。

　　“娘亲，谢谢你。”

　　“我一定能洗清冤屈的，明天，就明天早晨，我们三个一定能将他揪出来。”九思信誓旦旦地说。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他看着白涯和腓腓，拱了拱手，“劳烦夫子送娘亲回去。”

　　“我们三人先回去准备明天的事情了。”

　　说完，九思兴冲冲带着石娃和二胖离开。

　　魏沾衣摸了摸下巴。

　　这个小没良心的，刚才还那么难过，突然就兴奋起来。

　　小混账吃过东西就匆忙离开，连道别都忘了说。

　　“女人，我们也离开吧。”腓腓挥着爪子，“时候不早了。”

　　白涯舍不得腓腓，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声，“魏姑娘，我送你。”

　　“不用，腓腓送我回去就好。”魏沾衣说，“这么晚了，太叨扰。”

　　“我送你。”白涯提高了声音，不舍地抚摸着腓腓。

　　魏沾衣听得有些火大，看着腓腓一脸享受的模样，更是火大。

　　腓腓总是以神兽自诩，殊不知，它的一举一动跟猫的习性一模一样。

　　就连喜欢被人抚摸这点也一样。

　　她心情不美丽，与白涯一道出了学堂。

　　天色已晚，镇上的店铺都已经打烊，路上一片黑。

　　白涯打了个灯笼，去牵马套车。

　　“腓腓，来。”魏沾衣勾了勾手指。

　　腓腓从白涯肩膀上跳下来，三两下来到她身边。

　　“这个人好讨厌，马车也很慢，我不想跟他一道。”魏沾衣挠着它的下巴，“你变大把我送回去，或者直接从山海肴送我回去。”

　　“不行的，吾辈只能定位两个点，一个是吾辈所在的地方，一个是你所在的地方。山海肴是异空间，吾辈没在你那里留痕迹，你也不在，我们是过不去的。”腓腓说。

　　“嗯？ 你不是经常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吗？”魏沾衣说，“你不是能一下子从星月院来到学堂？”

　　“笨蛋，吾辈不是说了吗？我只能定位两个点，一个是你所在的位置。”腓腓用小爪子画了一个圈。

　　“这个圈就是山海肴的话，你在这里，吾辈进入山海肴，再直接去你所在的地方。同样的，吾辈从学堂里进到山海肴里，出来的地方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原本的位置，一个是你那边。”

　　“一旦吾辈去了你那，学堂这边就无法再定位，为了方便，我用尾巴上的毛做了一个小腓腓，可以随时到来。”

　　“现在咱们俩都在学堂这边，星月院那边也没有小腓腓，吾辈也过不去。”

　　魏沾衣还是第一次听说山海肴的原理。

　　这个空间，也不是那么方便的，并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需要定位。

　　“你多做几个小腓腓不好么？”她说，“这样就方便多了。”

　　“别胡说八道了，从尾巴上拔毛很疼的。”腓腓身子抖了抖，“要不是吾辈为了随时能来看着九思，才不会自拔尾巴毛。”

　　“那，你赶紧变大，让我骑着你回去。”魏沾衣的话刚刚说完，白涯黑着脸走过来。

　　“你要骑着腓腓？”他声音冰冷，“你不仅训斥腓腓，还要骑着它？”

　　“……”魏沾衣叹了口气。

　　这个人，真的相当麻烦。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上车。”白涯冷着脸，眉梢轻挑，“魏姑娘，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腓腓虽然是只猫，也是有尊严的。”

　　魏沾衣上了马车，想吐槽，又觉得无力吐槽。

　　夜深时分，马车的速度并不快。

　　她有晕车的毛病，一上车就歪在一旁蔫蔫的。

　　“你是怎么认识腓腓的？”白涯说，“有没有价格？若是可以，我想将腓腓买过来。”

　　“不卖。”魏沾衣斜睨了他一眼，“就算我想卖，腓腓也不可能同意。”

　　腓腓点着头。

　　虽然白涯对它很好，可它还是更喜欢魏沾衣。

　　白涯眼睛闪了闪。

　　他似早已经知晓这个结局，也不勉强，坐在一旁，轻描淡写，“那，算了。”

　　“早先在宁京城，我可是养了很多猫，不知那些小可爱怎么样了。”他微微蹙眉。

　　虽然已经留下人照顾，但，见不到它们终究还是不放心。

　　“宁京城现在乱成什么样？”魏沾衣问，“一直听我哥他们说起。”

　　“怎么说呢，风声鹤唳。”白涯的脸色有些难看，“以前其乐融融的宁京城，现在分为三大区域，流民区，平民区，贵族区，乌烟瘴气，令人恶心。”

　　“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才不到十年时间，那个繁华昌盛的宁京城已经变成了那个鬼样子。

　　当年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成为傀儡，天下，已经大乱。

　　“你一个妇道人家问这些做什么？”白涯说，“战争是男人们的事。”

　　“直男癌。”魏沾衣掀开帘子看着夜色，“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清水县虽然还能保持安宁，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可，谁知这种和平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夜色迷蒙。

　　逐渐有淡淡的雾气萦起，与月光相映。

　　在灯笼的火光下，闪耀着淡淡的红色，让这夜色也变得幽秘起来。

　　“女人。”腓腓突然跳到她怀里来，“有血腥味。”

　　魏沾衣一愣，“远吗？”

　　“不远，也不近。”腓腓仰着头，在空中闻了闻，“血腥味道里面还伴随着一股相当不好闻的味道。”

　　“女人，赶紧走，不要多管闲事。”

　　魏沾衣敛眉。

　　上次与小肥啾走夜路的时候，救下了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差点惹祸上身。

　　这一次，她也有些发憷。

　　现在兵荒马乱，治安也是极差的，惹祸上身可能会给身边人添麻烦。

　　但……

　　“已经死了。”白涯说，“腓腓说得不错，不要停留，快些离开为好。”

　　这荒郊野外的，出现这血腥味，实在不正常。

　　“吁……”车夫突然拽住了缰绳。

　　马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仰天嘶吼，不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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