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出了门之后，魏沾衣将凤赤挡在马车前，“我自己回去，你留下来照顾老太太吧。”

　　“哎……”

　　她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老太太看着挺健康硬朗，其实大限将至。她身上的生命气息很弱，估计没几天了。”

　　“你好好在她跟前尽尽孝吧。老太太只有你一个孙子，不管如何，陪她最后一程。”

　　凤赤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衣衣，抱歉。”

　　“哎，你怎么动不动就道歉？”魏沾衣将额头重重地撞在他的额头上，“以后，咱们俩之间，不需要道歉。”

　　她抓住他的手，“你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也没好好陪陪老太太。她身上的味道相当不好闻，没多少日子了。”

　　“别担心我，咱们两个的日子可长着呢。”

　　她说着，又露出森森的白牙，拧着他的手腕，疼得凤赤额角直跳。

　　“趁着这段日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劝服老太太接纳我，承认我是她孙媳妇。不然，她可算是死不瞑目了。”

　　“你啊。”凤赤点了点她的眉心，“放心，我一定解开老太太对你的误会。”

　　魏沾衣上了马车，与凤赤挥手告别。

　　等马车的帘子放开之后，她的脸色冷下来。

　　这件事疑点重重。

　　一个病入膏肓大限将至的老太太喝了某种东西之后突然病好，还能出门散步，跟丫鬟们说笑。

　　就算是神泉水也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不仅如此，老太太身上的气味也相当奇怪，那是一种相当不愉快的味道。

　　“腓腓，腓腓，你可醒了？”

　　“腓腓？”

　　腓腓没有反应。

　　魏沾衣叹了口气，腓腓到底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样？

　　“你扯破了嗓子喊它，它也不会醒来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魏沾衣手一抖，瞪大眼睛。

　　“那只碍事的小猫，不会再打扰我们。”

　　魏沾衣的脸色变得煞白。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沅湘？”

　　沅湘君很开心。

　　他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车厢里，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笑意，“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又喊了我的名字。”

　　魏沾衣皱着眉头。

　　“你……”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终究，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沅湘君看着她的反应，托着下巴，眉梢挑得高高的。

　　“衣衣，你的反应好冷淡。”他想抓住她的手，被魏沾衣一把打开。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不想我，还打我。”沅湘君装模作样地抽噎了两声，“你好狠的心。”

　　魏沾衣有些头大。

　　沅湘君是个绝对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你正常说话。”她说，“你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找我有什么事？你别妄想把我带到那个奇怪的地方，我不会再上当了。”

　　沅湘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他坐在她对面，有风吹进马车的时候，红衣飘飞，笑容灿烂。

　　“我饿了。”他说。

　　“……”魏沾衣额角抽搐，“饿了就去吃饭，我又不能吃。”

　　她说完，又觉得这话太过奇怪，冷哼了两声，“堂堂沅湘君，连饭都吃不起了么？”

　　“你给我做。”沅湘君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撒娇，“上次的松鼠桂鱼很好吃，桂花鸭也很好吃。”

　　“我为什么要给你做？”魏沾衣推开即将凑过来的他，呵斥，“沅湘，你再靠近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沅湘君眉梢挑得更高。

　　魏沾衣一喊他的名字，他脸上的表情就会变得愉悦些。

　　“那，随便做点什么都好，我饿了。”他摸着肚子，“前头有家酒楼。”

　　“前头有酒楼跟我有什么关系？”魏沾衣提高声音，“我们的约定早已经结束了，现在井水不犯河水。”

　　“求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

　　“结束了？”沅湘君语气微变。

　　他身上的气势也变得沉重了些。

　　马儿受惊，仰天嘶吼了几声之后，在街上疾驰而去。

　　突然加速，魏沾衣坐不稳，颠簸中，她没能抓稳，直直地向着一旁撞去。

　　“抱到了。”沅湘君将她抱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味道真好。”

　　魏沾衣吓了一跳，忙挣脱，“你放开我。”

　　“不放。”

　　“沅湘。”

　　“再喊两声。”

　　“你……有病吗？有病的话就赶紧去吃药，缠着我干什么？我有急事。”魏沾衣被他缠得有些着急，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我没病，我喜欢缠着你。”沅湘君认真地回答，“你是我的。”

　　“我是你大爷。”魏沾衣气急，咬住他的手腕，使劲咬下去。

　　沅湘君眼睛闪了闪。

　　他没有喊疼，而是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魏沾衣听得脸红，忙放开他，“你果然是个神经病吧。”

　　“不疼，我很享受。”沅湘君看着已经出血的手腕，“这是你的印记，是你赐给我的。”

　　“……”魏沾衣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放开我。”

　　“不放。”

　　“沅湘！”

　　“多叫两声我的名字。”

　　“你……”魏沾衣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个变态的禁锢下，她根本无法挣脱开。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沅湘君眼睛眨了眨，“我已经说过了，我饿了。”

　　“或者，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他的手指放在唇上，“亲这里。”

　　“不可能。”魏沾衣怒道。

　　“那就给我做饭吃。”他盯着魏沾衣的眸子，轻笑，“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告诉你慕家老太太身上发生了什么。”

　　魏沾衣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慕家老太太正是指的凤赤的奶奶。

　　“你知道？”她有些惊愕。

　　“知道。”沅湘君说，“这个交易不错吧，只要你喂饱我，让我开心，我就告诉你。”

　　他的手指轻触着魏沾衣的脸颊，“除了我之外，或许没有人知道老太太的状况。”

　　魏沾衣皱着眉头。

　　沅湘君这个人虽然变态，性情不定，在她面前却没撒过谎。

　　她想了一会，点头，默认。

　　“我可以给你做菜，但，你不准对我有什么非礼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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