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躲在暗处已经为张大人竖了一百次大拇指,按说这和稀泥也得是有水平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刘海真的被带过来了,眯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眼,皱着眉头耸了耸鼻子,明显对周围的空气质量极为不满 。
依着杨雨清的想法,此时刘海无论如何也该先把好话说上几句,说是感谢各位大人给我申诉的机会之类的,然后再端上一端,暗示一下让我干活也可以,先把我身上的所有事儿都给免了再说。
可惜这个刘海偏是个直脾气不转弯的,上前向着刘首辅,张大人分别行了一礼道:“几位大人今日把我放出来,可是同意我刘某人是被人诬蔑的了?”
这个人说话也实在是太直了吧?当着众人的面,刘大夏的面子有点下不去,黑着脸没有开口,张大人已经笑着开了口:“刘海,你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确是有一些误会,可是话说回来了,我们审案定然是要按着正常的程序走,断然不是靠着我们当众一两句话就能彻底为你脱罪的……”
刘海二话不说,转身走到那吏人旁边道:“话说不通,我还回牢里去吧。”
张大人一看他要走,赶快改口:“但是事实就摆在这里,你刘海是个能办事也会办事的人,京城里眼前的情况也只有你可以平得了,所以此事……”
话说到这里,张大人抬眼可怜巴巴地看向刘大夏:刘大人,网开一面吧,这真是熏得受不住了啊!
刘大夏被刘海的态度气得肝痛,可是此时也被太阳底下的恶臭熏得几乎没有了心智,将手一摆,脸一背,表示自己不表态了。
张大人得了他的暗示,当即把嗓子一清:“今日本官作为刑部尚书就此发下话来,免了你身上的所有冤情,即日起,你就先官复原职吧?”
刘海回眼看他:“大人此话当真?”
张大人一张脸苦笑成一朵菊花:“我们相信你的工作有一定的难度,必须用上一些自己的手段,所以……你还是先干活吧!”
好!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刘海也就放心了,当即把袖子一挽,从腰里解下一个小牌子递到身后那吏人手里:“你,拿着这个牌子到某街某巷去,我所有的弟兄都在那里,叫大家带足了家伙,到这里来集合。”
满满的黑社会架势,那吏人吓得一愣不敢接牌,刘海道:“我是说,叫弟兄们带上扫街和拉脏东西的家活什儿,赶快来干活儿。”
众位高官大喜,相互扶持着转身就走,跑得那是比兔子都快。
刀疤刘是杀手出身,带的人自然是最有效率的,他和顾成两个人联手,不消一天,整个京城从宫墙底下到城墙外面被打扫得焕然一新,所有私堆乱放随地倾倒秽物的人哪一个没有跑得掉,个个被罚了个正着。
至于那些趁着乱活劲儿占着街道私搭棚户的不用刀疤刘开口,自己主动就给拆了。
刁民之所以是刁民,是因为他们都有着那么几股损人利己的机灵劲儿,眼看着这阎王爷下了大狱都没事儿,改天又带着弟兄们威风凛凛地来巡街,那不用问,定然是能耐大到通天的人啊。
和他斗?得了吧,我可不嫌命长。
一夜之间京城里面的所有居民都重新得了规矩,困扰百姓许久的恶臭终于消散了,大家终于敢大口呼吸了!出了门大家终于也敢大胆迈开步子,再也不怕踩到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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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出狱之后重新带领自己的兄弟做自己该做的和想做的事,反倒还因为祸得福得到了政府的正规编制。
话说之前“城管”这两个字是由杨雨清随口提出来的,临时拨过来的人也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如今可不一样了,经过了这一起事件,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这个队伍的重要性,于是由张大人提议将刘海的这一支队伍编入京兆府,从今往后就由政府统一拨饷,算是吃上了皇粮的正规军。
而领队刘海也得了一个从八品的官阶。
对于这个结果杨雨清算得是满意,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那个阿箫的脸如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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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一座华美的宅子里,阿箫挥着镜子将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
“你们这些人全是饭桶吗?到现在连一个靠谱的郎中也找不到?我这张若是再继续耽误下去,怕是真的就要破相了啊!”
冬子低着头不敢开口,只管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阿箫砸得累了,也駡得累了,坐在椅子上颓然用手捂住脸,原本掩面用的薄纱顺着指尖滑落下来,一双盈然的美目此时眼皮红肿得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如冠玉般的肌肤也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红肿。原本精致小巧的鼻子不见了,被肿胀的脸颊挤得几乎平了,而那个唇线分明的小嘴竟然也被肿胀的大脸给撕扯得变了形。
冬子低着头不敢看他,每次看上他一眼,自己身上就会出上一层的鸡皮疙瘩,谁成想到这天仙一样的人物一旦丑起来会是这么吓人,想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到阿箫的身边:“贵人,京城里面的名医都寻遍了,如今只有一位没有寻着,我昨儿个打听了她叫小琴,象是因为什么事被下狱了……”
阿箫此时脸肿着,火烧火灸地痛,一听说有这么好的郎中被下了狱,当是就着了急:“你这会儿就捎信给李玉江叫他想办法把那个小琴郎中给弄出来,千万千万叫治好我的脸。”
李玉江此时自己的脸也伤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冬子找到他的时侯他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哼哼,闻听是箫贵人的亲信来了,叫下人扶着强撑着拄拐出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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