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读书人,天子脚下动手打人,怕是不妥吧。”杨雨清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
“身负秀才功名,偏要逞匹夫之勇,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丢的不只是您张公子的脸,就连您那宫墙里面得体的亲戚的体面岂不是一起丢了?”
这……
张自满脸色一呆赶快把拳头放下来:“哼,我没说要动手打人,我只是与你讲道理,你说我这玉壶不值钱,那就拿出证据来,信口开河,我可不依!”
门外一辆车缓缓驶过,在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人听到门内的动静眉梢一动,把原本想要下车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杨雨清看着张自满的脸微微一笑,道:“要说这玉壶不值三千两,第一,就是它绝对不是所谓的上等羊脂白玉!”
话音一落周围人一片哗然。
不等张自满开口,身旁已经有不少人小声议论道:“这个小秀才才多大年纪啊?穿得也这般普通,哪怕能知道那上等羊脂白玉什么样?这般信口开河,怕是还不起人家的银子故意这么说的吧?”
“可不是?怕是他口袋里没有银子,所以故意这么说,想要蒙混过去的吧?咳,他也不看看,对面那位爷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怕是他这一回混不过去,还要给自己找顿打呢!”
听得周围的人这般议论,那张自满板着脸冷声一笑,把双大拳头一挥,大声道:“小子,听着了吧?大爷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你若是这么着就想蒙大爷我一下,当心你那个脑袋开花。”
“呵呵。”杨雨清一声冷笑,从地上拣起一块玉壶的碎片来,举到那张自满的面前。
“所谓羊脂白玉为玉中极品,因其色白而腻如同羊脂而得名。而您这枚玉壶虽然够白却脂分不足,所以它只是与羊脂白玉相似的一种白玉,学名叫俄罗斯料!”
那张自满听得一头雾水,大声嚷道:“俄……什么斯?喂,你这小子不要信口雌黄,这种东西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你要是听过就怪了,现在谁知道是哪朝哪代,俄罗斯这个国度自然如同上帝一样遥远。
杨雨清微微一笑:“既然你不知道俄罗斯料,那我们不如继续讨论羊脂白,所谓的羊脂白是天山脚下和阗地区所出玉料的一种,这种料子分山料,山流水和水料。所谓的山料和山流水玉质太粗,所以根本称不上羊脂白,真正的羊脂白是落入水中由千万年河流冲刷浸润,才能有如同羊脂一样的成色,所以羊脂玉又有一个普遍的特征,那就是石料不会太大。
当年汉高祖为皇后吕雉亲后所做的皇后玉玺便是用的羊脂白,如今这块玉玺就在当今周太后手上。适才你自称与周太后是近亲,那你可曾见过周太后手上那枚玉玺有多大?可曾有你这个茶壶的一半大吗?
若你这个茶壶的料子敢称是羊脂白的话,那岂不是比周太后的玉玺还要值钱数倍了?”
提起周太后,这张自满的脸色立马变了,连声道:“我这玉壶要比成色自然是比不上周太后的玉玺的,可是那怎么着也得是块上好的白玉,更何况还是陆大师亲手所做的呢……”
张自满话音未落,杨雨清已经长叹了一声:“唉……您早说这是陆大师亲手所做的玉壶嘛,那哪里是值三千两的事情呢?哪怕三万两它都是值的!”
张自满咬牙一笑:“哼,算你小子识相,你……”
杨雨清突然又话锋一转:“可惜,你这个壶是假的,从头假到尾,假到无药可救了!”
张自满立马象是被踩着尾巴一样跳起来大叫道:“臭小子,你凭什么说我这个壶是假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哪个不怕死的敢卖给大爷我假货?”
杨雨清不急不恼,微微一笑:“陆子冈那可是一代名师,他一生中最为擅长本不是玉壶,而是玉牌,因为他那玉牌做得好,所以这种玉牌特地以他的名字命名,就叫作子冈牌!”
话音一落,张自满也不敢乱开口了。
这小子果然是个行家啊!
周围的人也止不住又小声议论起来。
就连那个张自满也一时忘了发彪,瞪着眼睛等着杨雨清继续说下去。
而马车里那个人,贵气十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块玉牌。
杨雨清继续说道:“可惜呢,陆大师,身为玉行里的泰斗,但是说到底只是个玉匠。匠人在朝廷的眼中地位是极底的,在玉器行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所有的玉匠都不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自己的作品上。然而陆大师却是个有脾气的,别人不叫留他就偏要留……”
说到这里,杨雨清故意一顿:“所以陆大师每做一个玉壶,都会在玉壶的内壁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杨雨清把那个早已摔成几瓣的玉壶拿在手里向众人一亮:“大家仔细看看,此时这玉壶已经四分五裂,这上面可有一个字的落款吗?”
众人冲着那玉壶仔细看了一圈,纷纷道:“没有,一个字也没有。”
张自满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里的玉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干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所以说,”杨雨清把那玉壶的碎片往桌子上一放,笑道:“这个玉壶,它根本就不是陆大师的作品,诸位说说,一个玉质普通又非大师所做的普通玉壶又能值得了多少钱呢?”
旁边已经有人止不住开口道:“这样的玉壶那也顶多值个几十两的。”
旁边又有人道:“切,几十两都是多的,十几两算不错的了。”
“依,人家那位爷可是说那个壶是花三千两买的呢。”
“切,哪个傻子干这事儿?这是出门没带脑子吧!”
适才一直站在一旁的小琴此时再也止不住对杨雨清的祟拜,跑过来一把拉着她的袖子,在她前面狠竖大拇指。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那个张自满气得脖子脸通红,肚子一鼓一鼓地上下憋着气,突然把那个碎壶一把抓过来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扯着嗓子大声道:“不管这是真壶假壶,反正就是爷花了三千两买回来的,你就得赔我三千两!”
啊哟,我去!
这个人不止是出门没带脑子啊。这明显还没有带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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