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梗着脖子大声道:“此时北疆城外有百十万兵马驻扎,我若是将那所有的印绶文件都带齐了,万一被俘,所有东西被对方拣去冒用就不麻烦大了?
至于龙子骥为何没写手书,我适才也已经给你解释过了!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只管先派小股兵马前去探看,看我的话是真是假,那北疆城外真的有百万兵马来袭!”
“哈?”赵国兴仰天一笑“本帅是否前去探看是本帅的事情,哪里由得你说了算?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起来!”
“你……”杨雨清万没有想到自己前来请求救援是这样的结果,当即急得跳脚,大声叫道:“赵帅,赵帅,我不惧你来疑我,若是你当真把我杨某人当成细作,此时杀了我砍了我我也认了,只是这北疆城中真的有麻烦,若您不去相救,怕是会酿成大祸的啊,赵帅,我以人头担保,我说的绝然不是假话,请赵帅赶快发兵,前去相救,求你了……”
杨雨清连踢带打,嗓子都喊哑了,赵国兴哪里会听,只冷冰冰地将手一挥,两个将士象抓小鸡一般,将杨雨清一提冲着一旁的牢狱就走了过去。
目送着杨雨清被人托走,一旁的属下有点不安心地道:“大将军,此人看上去虽然文弱了些,但是说话条理清晰,气质也看上去极为贵重大器,他倒不象是个细作啊……您就这么他给囚了起来,万一他是真的……”
万一?赵国兴斜斜的一个眼锋扫过去,蛤蟆般的阔大嘴角带着一抹奸滑的冷笑:“我只说把他给囚起来,又没有说要杀了他。如今大战在即,是他自己身份不明,本帅我完全有理由去怀疑他。只要把他给囚到龙子骥吃够了苦头,我再把他给放了,饶是任何人也寻不着本帅的错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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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清被两个精壮的军士一路扯着,一直扯到牢房门口,将手一甩,把她象抛掷物件一件抛了出去。本来就是强撑着赶了一夜的路,杨雨清立时象个被拆得几乎散架的木偶一样落在一堆柴草上,眼前满是金星,嘴里被磕了一嘴的稻草。
杨雨清挣扎着爬起来,冲到牢门前面大声叫道:“赵国兴,本官以项上人头担保,以四品官阶作押,你如何囚我都好,但是这个救兵请千万要派去啊,你……唔……”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守门的卒子一记闷拳打在肚子上。
“给老子老实点,再敢胡喊乱叫的,老子我一拳打死你。”
腹部的剧痛叫杨雨清一下子跌在地上,肚子里的胆汁混着苦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就连眼泪也一起滚落。
子骥,没有想到我这么没用……杨雨清紧紧地握着拳,头顶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连饥饿带着疼痛,整个身子都止不住抽搐起来。
“子骥,子骥……”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杨雨清蜷缩着身子倒在一旁的草堆上已经哭不出了眼泪,现在北疆城的情况已经怎么样了?
大萨满手下的那些死士是否已经开始攻城?仅仅是你手下的两万余人,怎么能对付汹涌而来的百万死士。
“怎么办?怎么办?子骥,我该怎么办……”十指的长甲刺入肉里,心底的抽痛一直抽到脑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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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来,龙子骥亲率手下军士已经抵挡了敌人的两次袭击。
敌人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可怕的是,这些人与初时很不一样。一开始攻城的几拨人还有招式可寻,当他们发现攻击方法不当的时侯,知道退后寻找别的作战机会。
而现在的这些人,攻击能力不强,而且全无章法,但是可怕的在于,他们几乎没有痛感,而且也感觉不到恐惧。
正常的情况下,当对方手里的砍刀直直削下你的一条肩膀时,你的反应是用手抚住伤口赶快闪避,而这些人的反应却是用另一只手去抢夺对方手里的白刃。这样的结果不言而喻,定然是这一只手也失去。
但是失去双手的人攻击力却丝毫不减,他甚至又会用头去撞,用脚去踢,用牙去咬,用自己的身体继续不管不顾地向前冲,但是绝不后退也绝然不放弃。
所以在战场上出现了一幕奇景。
一群又一群目光呆滞的草原蛮人象潮水一样一拨又一拨地涌过来,冲着将士们手里的利刃迎面而上,第一个人冲上去用胸膛挡住了将士们手里的刀,后面的一群人冲过来,对着将士又撕又咬,直到把这个人咬死,再去攻击下一个。
这样的打法无疑是十分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这种人的数量极多,一波被打倒,又有一波冲上来,好象死不尽也打不尽。尽管龙子骥手下的军士个个身经百仗,以扎实的军事素养抵挡了一波又一波,但是也渐渐露出了疲态,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远处的大萨满还在摇着手杖望天助祷,源源不断的民众还在从四面八方涌来,城墙下面的尸体已经堆得如同小山一样高,若是再死战几个回合,怕是后面的人就可以直接踩着这些尸体跨上城墙。而不远处的山头上也先的正规军正自严阵以待,只要这些尸体堆得足够高了,他们就冲上来,踩着这些尸体往城墙上冲。
人肉战术!拼着草原民众的性命打开一条血路,也先,你够狠。
龙子骥暗了暗眼眸回身吩咐道:“所有将士改用弓弩杀敌,直击远处的羌人,不要让尸体再堆在城墙下面!”
手下将军纷纷领命,一一换了弓弩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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