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抬起头看向龙子骥:“可是你这么对他,王爷他会不会……”
“我现在不想那么多了。”龙子骥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幸亏那天楚箫点醒了我,我这才明白,若是想要彻底的保护你,除非我自己称帝。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哪怕是背负天下所有人的辱骂,也要废掉元和,我本不稀罕这个皇位,我只图能把你好好地保护起来,不受任何人的挟制。”
“所以你就暗地里捎信给张玉,叫他秘密带兵进京废帝夺位?”杨雨清微皱了一下眉头:“可是我不明白,你已经叫张玉带兵进京了,为什么那天晚上反倒领兵出城呢?是周子成故意带的消息给你?可是当时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给你送信的。”
龙子骥没有答话,抬手捋了一把她额前的头发:“适才站了那么久,你累了吧?皇祖母说她很惦记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再嘱我把你送过去,当着她的面叫太医给诊过脉才算放心,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杨雨清把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止住了啜泣,他的肩膀宽润又温暖,象一座巍峨的高山,可以替她遮挡住一切的风雨,在他的怀里,她本是不必再担心一切的,只要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就好。
是的,孩子,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杨雨清偎在龙子骥的怀里,把手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肚子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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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阁里,元和帝满脸惊惧地回头看向身边的人:“你们这些人!竟敢把朕给关在这里的?你们可是要造反?”
周围无人应答,所有的人都如同泥胎木雕一样死盯着他。
透骨的恐惧从脊骨一直袭入脑海,元和帝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书案,趁着众人不备,伸着脖子就往门外冲,刚一迈腿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哟,太上皇,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顾成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元和帝。
元和帝恼道:“你是哪里来的奴才,也敢来拦朕?”
顾成一声冷笑:“哟,您可别发脾气啊,素日里您是个那么聪明的人,这会儿怎么会糊涂了?
这会儿整个宫里都是我们陛下的人,您就算是这会儿冲出了这间房门又能到哪儿去呢?
之前我们小王爷敬您是他的兄长,什么事儿全都顺着您,所以,您这把龙椅就坐得稳当的。
可惜啊,我们家小王爷满腔忠诚对您的时侯,您在干嘛呢,你是把刀尖悬在他心头那个人的脖子上呢!
所以,就在前几日……您服下丹药只顾着和几位妃子恩爱欢好的时侯,我们小王爷的人马已经连夜入了京,如今这满朝文武,带上京城里的所有老百姓,那一个个的可是只认识他不认识您了……”
如同被雷电击中,元和帝怔然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不会的,子骥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从小到大,就我们两个人最好,当初皇祖母不喜欢我,还是他把我扯到皇祖母面前,说我是他的好哥哥,他将来会护我一辈子,叫皇祖母象对待他那样对我。
这话不是他说的吗?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他怎么会突然间就反了呢?之前王叔不是已经把先帝的手书交上来了吗?母后不是已经亲手把它给烧了吗?没有了这些东西?龙子骥他怎么还可以反?”
顾成仰着脸就笑了:“陛下,您啊,还别怪小的这些话说得不中听。臣子反或者不反,根本不在于别人给他个什么东西,而是在于能力所及,民心所向啊。
如今予北王手握几十万的兵马大权,三军之中无人不服。而天下百姓呢,个个都把首辅杨大人奉为神明,朝中百官更是被他们两个人联手给治得服服贴贴的。他二人连手废帝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所以,我劝您老人家还是消停点吧,能吃吃能喝喝,这会儿我们向外宣称说您病重不能亲政,这才主动将帝位禅让给了予北王。
可若是您不听话,还一味要闹腾的话,那小的可就得禀告予北王,哦,不,应该是禀告当今陛下,说您不肯配合医治,所以一不留神就宾天了呢……”
“噗!”一口鲜血从元和帝的嘴里喷将出来打湿了一地青砖,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顾成把手一挥,手下几名侍卫上前,一把扯起元和帝的领子把他给重新关回了屋子里。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了,这一切肯定是我在作梦,是朕的神识不济,这才做出这样的梦来。
元和帝跌跌撞撞地冲到龙案前面,取出一个金色的匣子,里面是一颗颗金黄色的丹药。
“对,是朕又神识不济了,朕要赶快吃点金丹定定神,这些金丹都是箫郎给我配的,这个世上只有他对我最好了,我要多吃一点,多吃一点,嗯,我得让我的脑子赶快清醒起来,这样我才能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周围的一切突然都不对了?”
元和帝抖着手,把那些丹药塞到自己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丝毫没有感觉到两行鼻血已经顺着他的鼻孔流了出来……
身子开始变得暖而软,周围的一切幻化出一抹奇异的光彩,楚箫从一片光影中走了出来,微笑着叫了一声:“七哥。”
世界在那一刻陡然变得光亮,元和帝颤着手伸向他:“箫郎,你带我走,好不好?”
楚箫微笑着把手伸了过来,他的手指纤长,皙白如玉,元和帝颤着身子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向那一片光晕中走了过去……
甲子日,元和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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