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夹在两个人中间,还在做着最后的争取:“子骥,你不要冲动,你听我说,这个哈坎,他并不是月支国的人,而他的家族也与龙氏家族有着很深的渊源,你要是杀了他就是为你的祖父再背上了一笔血债,如果没有箫氏的人,就没有龙氏的今天,你们龙氏对他的家族有着一分亏欠,所以,放他一马吧……”
“果真如此吗?杨雨清?”龙子骥回过头冷冰冰地看着杨雨清“到底是因为我们龙氏真的亏欠了他们箫氏还是因为这个人……是你府上那个小白脸的亲堂兄呢?”
杨雨清彻底怔住,整个人象是突然被人一下子扔下了冰潭里。
原来龙子骥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搞明白了哈坎和楚箫的关系,那么现在……
杨雨清的心头猛然一缩,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哈坎了,于公于私,龙子骥定然都会杀了他。
一股油然而升的恐惧让杨雨清战栗不止。
龙子骥一旦披上了战袍就会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对错而无关乎人情。
哈坎杀了他的兄弟,他本来就该死,无论他是谁!
偏偏自己还自作聪明地放了他,此时只会让龙子骥对他的憎恨更深。
杨雨清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她原本以为他是爱她的,凭借着他的爱,她可以撒娇,她可以耍赖,她甚至可以钻个空子让他当众放了面前这个人。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此时的龙子骥如同死神临世,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人气,他冷漠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扯着哈坎的头发将他的整个人慢慢地抓离了地面。
哈坎整个人就象一只待宰的羊一个被他半吊着悬在空中。
“不,子骥,你不要……”杨雨清还要再往上扑着救人,身后突然伸出几只手臂来硬生生地把她扯了回去,死死按住。
龙子骥面向众人大声道:“兄弟们,骨肉们!我龙子骥不管这个人是谁,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他亲自带兵攻下我的城池,杀了我情同手足的兄弟。血债必须由血来偿!今天我龙子骥将亲手杀了这个人,祭奠在此战中牺牲的所有兄弟!杀!”
杀字出口,龙子骥将手一扬,手中钢刀横空划过,空中暴出一道血雨,哈坎被他一刀割断了颈上的动脉,瞬时没有了气息,象个布袋子一样沉甸甸地掉在地上。
“不!”杨雨清被吓得呆了,用力挣开身后人的手,冲到哈坎的面前一把抱起他的尸体,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她仰起脸看向龙子骥,哑着嗓子道:“子骥,你真的不该杀他,他……他的祖父真的救过整个龙氏。”
龙子骥慢慢地蹲下身子,直视着杨雨清一字一句地道:“哪怕是我龙氏家族的所有人都欠了他又如何?我现在杀的这个人就是我龙子骥的仇人,因为他杀了我最好的兄弟们!而你,杨雨清!你却帮助他骗了我!”
他的眼睛里面突然暴发出的怒火几乎可以把杨雨清烧成灰烬:“我龙子骥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杨雨清的眼泪哽在眼眶里,再也不敢往下流,嗓子象是突然被一只大手擒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却只看到他漠然起身,接过兰若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远。
我龙子骥,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我龙子骥,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这句话象一句咒符不停地在脑海里反复,杨雨清怔怔地抱着哈坎的尸体,直到他的血彻底浸透了她的衣衫,直到他的尸体彻底变得冰冷,直到周围的所有人全都走散了,整个旷野之上,只留下一个孤伶伶的自己。
面前的篝火渐渐熄灭,周围变得一片空寂。
怀里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已经吸引了不远处的秃鹫,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就在不远处张望着,随时准备着扑下来将这具尸体啄食干净。
杨雨清回过神来,一把抓起脚边掉着的刀,在脚下不停地刨起坑来,周围那一双双绿色的眼睛越聚越多,杨雨清一边拼命祈祷着那些猛禽不要突然扑下来争抢尸体,一边努力地在地上猛刨。
手忙脚乱中,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手背,鲜血混和着土砾,打湿了面前的土坑。
堪堪的扒出一个土坑来,杨雨清拼着全力把哈坎的身子放进去摆平,又从他的头顶切了一绺头发装进怀里,一边往他身上埋土一边祝祷道:“哈坎,我会把你的头发带到故土去安葬。你是中原人,你应该回到那里,请不要怪子骥,在他心里,他的兄弟比一切都重要,以往祖祖辈辈的恩怨彻底忘了吧,彻底忘了吧,我替他求求你,求求你……”
鲜血混合着土石一捧一捧落在哈坎的身上,他的尸体终于被完全掩埋住了。
四周盘旋着的猛禽发现已经没有了盼头,渐自离去。
不远处的树林里,龙子骥一只手持着弓,一只手抓着酒坛,紧紧地盯着那些飞禽,只要它们敢下来袭击杨雨清,他手里的弓箭定然会要了它们的命。
他的小无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
然而,小无赖他呢?
在他心里,又拿我龙子骥当成了什么人?
为了他府上的小白脸,他竟然就这样背叛了自己?欺骗了自己.
眼看着杨雨清精疲力尽地站起来,一摇三晃地向着驻地走去,龙子骥收了手里的长弓,仰头把一坛子酒全都倒进嘴里,向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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