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杨雨清不说话,刀疤刘干咳一声,慢声开口:“杨先生,今天中午的事情着实叫我家少爷受了些惊吓,此时他借口读书不见我们,怕是因为心中羞臊的原因。杨先生这几日找个机会好好给我们家少爷宽解一下,切莫叫他就此留下心结。”
杨雨清还没有回过神来,刀疤刘已经躬下身子冲她一抱拳:“杨先生请。”
话音未落,人已经飘出十步以外。
乖乖,这个人走路竟然也是没有一丝声音的。
又一阵小风儿吹过来,明显带着点湿气,杨雨清掩了掩衣领快步地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刚走到屋子里,雨点就扑嗒扑嗒地落了下来,打在房顶噼啪作响,杨雨清起身将门窗都给掩紧了,忽然想起来那个龙少爷走的时侯就是一袭薄衫,身上连个雨具也没有带,这样娇生惯养的爷,是为了什么事情要冒着风雨走出几百里之外呢?
算了,不想他了,只盼着这位爷早去早回,莫要连累了自己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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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骥施展轻功快速赶到码头,刚好一阵大雨落下,将他那一身薄衫打了个精湿。
龙子骥顾不得找地方避雨,径自到了码头边上,打量着一艘货船正要起锚。
龙子骥一个箭步跃上去,拉了那船家道:“可是要去胶南的?”
那船家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是,这船货正是要去胶南的,可是如今这船上货也满了,人也满了,怕是你坐不下了。”
龙子骥急声道:“我有急事要去胶南,无论如何你也要载我一程。”
那船家向来是个老江湖,量着这般冒雨前来坐船的人定然有急事,有心多赚点钱,便故作为难地道:“看你这后生也算面善,那我便便宜些,你出上一两银子,我便载了你了。”
龙子骥想也不想正要掏钱,突然想起来杨雨清的话来,手在怀里一顿,道:“我是在粮栈做营生的,知道这去胶南不过二百文钱就到了,你何故要我一两银?我给你三百文,你载我可好?”
那船家没成想这是个内行的,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常坐船的啊,那您直说啊,行,三百文就三百文,你上船来吧。”
龙子骥抬腿上船,低头进了船舱,将身上那身衣服脱下来拧了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盘腿靠在一旁的粮垛上。
这算是第二次单独闯荡了吗?
上回自己身无分文可是吃了大亏,这一回又差点上当,看来果真江湖险恶,与那高墙深宫里的算计又是不一样的。
龙小王爷以往对钱物没有丝毫概念,如今却在吃了一次亏后多长了几个机灵。
世道险恶,适才差一点就又被人骗了,此去胶南路途漫漫,这一路定然要多加几个小心,万不能落得象上次那么狼狈。
龙子骥闭上眼睛,听着雨水打在船顶上那悉索的声响,想起那一日与青芷泛舟湖上,其时正值仲夏,本来天气极为闷热,却在傍晚时分突然落下一阵雨来。
豆大的雨点击打着湖面上如同玉琢的朵朵白莲,将白莲中间的金黄色花蕊碾出一阵阵扑鼻的馨香。
青芷伸出一只玉白色的小手接着从画舫顶上落下来的雨水,倩然一笑:“这雨声可真是好听,叫我来抚琴配它。”
她翩然起身,那一袭翠色衣裙在自己眼前一恍,这个娇小的人儿已经款款坐在船头的琴案边上。
皓腕一抬,柔荑般的小手轻抚于琴弦之上,那悦耳的琴音便如敲冰戛玉一般,袅袅绕梁。
那一日的画舫上除了自己,还有胶南侯,镇北侯并其他几个贵族子弟。
因为自己是皇祖母最为宠爱的小王爷,所以自然是坐在主位上的,其他几位则环伺在自己身侧,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青芷也颇为赞赏,可是那又如何?自己可是小王爷,青芷若是真心要喜欢谁,那定然只会是自己。
青芷抚着琴,眼神还不总是若有若无地看向自己吗?似含情似带怯,直撩得人心神动荡。
龙子骥虽然感觉不能完全看得懂她,却在心里认定她是属意于自己的,要不然她的眼神为何总是如此脉脉?
要不然每次她走到自己身边的时侯,为何总是那般欲言又止的样子?
青芷,你就是我心里最美的一副画,我怎么许你随了别人?
龙子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青芷,你等着。
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我知道你定然不会喜欢胶南侯的,你只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船浆击打着水面,发出阵阵声响,龙子骥将已经湿透的衣服又往身上拢了拢,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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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们书院不止有富商的供养,还有地呢?”杨雨清翻着帐本满脸惊异。
“是啊,山长。”老张头道“咱们这青竹书院本是城里的富商一块儿给捐资修建的,先生们的奉养也是由这些富商们一起给出。后来因为书院的孩子们太过顽劣,附近的先生们都不肯来授课,县令爷就特地将这书院附近的几十亩地也划给书院。意思就是想叫这些先生们安心授课之余,还能有些粮食作为补贴。”
杨雨清站在窗前,看着那几十亩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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