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惊了一跳,赶快往她房里跑。
推门一看,却见杨雨清脸色铁青,哆嗦着嘴唇指向对面的舱壁上:“有有,有人要行刺本官!”
楚箫上前一步,将那钉在舱壁上的镖拨下,却见上面钉着一封信。
楚箫打开一看,脸色一沉,骂了句脏话。
只见那信纸上什么也没有写,只有一滩刚刚滴上的血迹,此时血还没干,信纸一抖,又落了几滴在地上。
杨雨清叫了一声:“啊哟,我的娘哟。”
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雨清,你这是怎么了?”楚箫吓得上前一步,一把将杨雨清扶起来。
杨雨清抖着身子,吓得上气不接下气:“怪道今天那渔娘唱那只曲子: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她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这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人吗?我若是想要踩他们,怕是先要当只王八被人给捉了。”
楚箫皱着眉头,好生将她宽解了一阵,这才退下。
第二天一早,杨雨清病得更重了。尽管已经吩咐了船家以龟速前行,但是无奈这天公太为作美,一路顺风顺水,不几日就到了江南境内。
江南果然富庶,一艘接着一艘的华丽高船上面饰着彩绸宫灯,沿着水面依次排开,中间多有小巧的渔船往来穿梭不止,兜售河鲜蔬菜,并一些奇巧物件。
杨雨清抬头叹道:“之前听人说起,江南人以船为家,原来竟是真的,这些大船常年都不靠岸吗?”
楚箫道:“这些华丽的大舫,有的是富户家里往来送货用的,这些商户常年在水上游走。以船为家,所以这船上的一应摆设全都华丽得很。而另一些,是用来做生意的,所以也才最布置得很是精美。”
做生意的?
杨雨清一个疑问还未出口,只见对面那只画舫窗格一打开,里面探出几支玉腕,轻轻一舒手臂,几缕红袖如火如霞迎风招展。
伴着几声银铃儿船的轻笑,丝竹响起,有那女子婉转莺喉唱将起来。
杨雨清听不太懂南方话,竖着耳朵听一会儿,却见一旁站着的楚箫脸色已经红了,干咳一声道:“外面风大,大人去舱里坐吧。”
却见那大舫上又开了一扇窗子,露出一张徐娘的妖娆面孔:“两位官人,过来听曲儿吧,我们这里这段《玉台新咏》唱得最好。”
《玉台新咏》?
这个杨雨清还真听说过。
只见那丝弦声动,莺声又起:“不信巫山女,不信洛川神。何关别有物,还是倾城人。经共陈王戏,曾与宋家邻。未嫁先名玉,来时本姓秦。粉光犹似面,朱色不胜唇。遥见疑花发,闻香知异春。钗长逐鬟发,袜小称腰身。夜夜言娇尽,日日态还新。工倾荀奉倩,能迷石季伦。上客徒留目,不见正横陈……”
听到那一句“上客徒留目,不见正横陈”,杨雨清掩着嘴一笑,大声问那徐娘:“哟,你们这儿的姐有这么好看呢?别是吹牛的吧?”
那徐娘一声这话,将手里的帕子一扬,一声媚笑浸入骨:“这好看不好看的,官人您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将手一招,旁边几个窗格纷纷打开,露出里面一朵朵桃花玉面。
杨雨清直咂唇:“怪道都说江南好,果然个个媚骨生香,老箫,带银子没有?过去消费一下去?”
楚箫斜眼瞪她:“这会儿大人您不怕被人家当王八给捉了?还不赶快把那脖子缩好了,回屋睡觉去?”
那徐娘一看有人搅她生意,那是一万个不乐意,冷笑一声冲着楚箫道:“啊哟,看看这位官人生得这般丰姿俊逸,怎么这形容如同处子?你可别告诉我们,你是那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哟!”
随着几声浪笑,几位姑娘同时开口,说什么话的都有,尽兴撩拨,一个比一个风头足。
楚箫黑着脸,硬把杨雨清扯到舱内。
杨雨清还在伸头探脑地冲着那船上看,呲牙咧嘴地道:“民风如此开放,直叫本官叹为观止啊!”
原本以为这样的画舫不多,不想越往下游走,遇到的是一批又是一批的,直到傍晚,又来了一艘更大的。
这一个更加奇异,二楼的窗阁一打开,全是美貌的女子,吵了一阵笑了一阵。
看到杨雨清在那船舱里面伸头探脑地往外看,却被一位年轻公子按着不敢出来招呼,有几个心思灵动的姑娘已经想到了一些端倪,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三楼的几个窗阁啪啪一阵响,有人朗声笑道:“此间风月正好。”
抬头一看,是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打扮甚为风雅,那模样比楚箫和龙子骥这样的是比不了,可是倒有几分弱风扶柳的可怜之处。
杨雨清倒吸一口气,抬头吹了个口哨过去。
楚箫照着她的胳膊上就掐了一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杨雨清痛得直咧嘴,回头看他:“老箫,你别拦着本官来查贪腐,本官这个可是正事。”
也不管楚箫那张脸已经黑得滴得下墨来,厚着脸皮冲着那位倌儿一笑:“这位小哥别介意,我家里的这位管得太严,平日里不叫我和外人说话。这位倌儿,您可会唱曲啊?”
那书生就笑了,取出一柄竹箫来,柔软修长的手指照着那箫上及为色情地上下抚弄着,一个媚眼过来:“小的……会品箫!”
说完,口中丁香一闪,照着那竹箫的一端轻舔了一下。
杨雨清秒懂,目瞪口呆地说了一句:“啊哟,我的妈啊,您还真会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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