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凑得这么近干什么?”
杨雨清今天为了唱大戏,在脸上涂了足有鞋底子那么厚的一层粉,此时竟然也遮不住那脸上的红晕,配着一双水眸还有那涂了艳红丹脂的朱唇,这样貌竟是明艳得耀眼。
楚箫的心头止不住一动,情不自禁地想要伏身去吻,却在神思一动之间,强挽了回来,抿唇道:
“和大人您一样,偷听啊!”
杨雨清把脸一板:“你不会到那边听去?这个地方我先占着的。”
楚箫不动:“那边太远,一个字也听不到。”
“你给我走开!”
杨雨清抬手就去摊他,自己脚底下一滑差点掉到湖里去,楚箫拿手一勾就把她重新揽到怀里:“杨大人这是以为我又在占你的便宜?怕是您多想了,大人你在我心里还真的只是个汉子而已。”
楚箫话一说完,转身跃向一旁的小船,驾着船向着岸边划去。
杨雨清在原地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跳着脚骂道:“喂,姓楚的,你给我回来,你自己驾着船走了,本官我可怎么回岸上去啊?”
……
杨雨清掏出手帕擦了擦鼻涕:“娘,昨天那顿饭吃得怎么样啊?”
杨母脸色一红,假意去看桌子上的海棠:“什么吃得怎么样?”
杨雨清又问:“那昨天刘大人都跟您说什么了?”
杨母拿着剪子修花枝:“没说什么啊。”
杨雨清不死心:“他就没有提一提……你们两个的事儿?”
杨母把花盆转了个圈:“我们两个能有什么事儿?唉,我说你有事儿没有?没事儿出去吧。”
……
杨雨清被老娘给呛了个没脾气,出了门只见玉兰正站在鱼缸旁边逗着一对儿女玩,赶快跑过去打了个招呼:“玉兰,看鱼呢?”
金宝和玉宝看到杨雨清过来,全都伸长了小手叫抱抱,玉宝这个丫头嘴巧,张着小嘴象模象样地叫着“爹。”
金宝嘴笨了点,爹叫不清,憋了半天叫了一声:“鳖!”
杨雨清赶快一把抱了他:“哟,儿子,咱别在这鱼缸边站着了,都把你爹给看成水产品了。”
李玉兰掩着口“扑哧”一声笑出来,转手抱了女儿随着杨雨清一起往园子里面走。
杨雨清试探着问:“玉兰,昨儿个吃饭,刘大人和咱娘聊得怎么样啊?”
李玉兰想了一下,说:“挺好。”
“那娘现在她是个什么意思啊?刘世伯这分心意,她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啊?”
李玉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昨天刘世伯和咱娘说得话挺实在的,只说自己前妻死得早,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哪怕一直单着也不纳填房继室,直到遇到了咱娘,这才惊觉她正是梦中之人,若是咱娘同意,家里的田产房屋并家里的所有用度往后都叫娘管着……”
“这不是挺好的吗?”杨雨清逗着金宝的胖脸道:“人家这么有诚意,咱娘还在犹豫什么啊?”
李玉兰把玉宝交给奶娘抱着,又示意下人把金宝也给抱走,这才道:“相公,你是个男人,这女人的心思你向来是不懂的,这位刘大人虽然很好,可是女人想要迈出二嫁这一步却也难得很……”
杨雨清急得直跺脚:“唉,女人啊,真是想不开,我爹哪怕之前与她再恩爱,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往后还有半辈子那么长,是不是也得多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虎?现在好不容易遇着一个真心痛爱她的人,她就应该大胆地接受他,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后半生幸福啊。”
李玉兰看了她一眼,转身抚向一旁的那株海棠:“相公这话只是证明了男人的心意,对于女人来说,一切并没有那么容易。”
再回头看她:“就如当日相公你休了我一样,我至今仍然厚着脸皮呆在这里是为的什么?就是因为我这辈子只想与一个男人拜堂。”
杨雨清心下一动,一把扯了李玉兰的手:“玉兰,那若是我死了呢?你也要为我守一辈子吗?”
李玉兰吃了一惊,赶快去捂她的嘴:“相公,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杨雨清躲开她的手,正色道:“李玉兰,我不许你的心里有任何的负担。你的人生是你的,你根本不必为别人而活,别人说什么不重要,自己幸福才最重要,知道了吗?”
李玉兰垂眸看着他紧握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杨雨清松了她的手,道:“算了,你们这些女人们的心思,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说通,反正你记住,我是这个家里顶梁的男人,我在这个家就在,要是哪一天我死了,我也不许你们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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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清托着下巴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子,想了一会儿,叹气,再想一会儿,又叹气。
抬头问马六子:“见老箫没有?”
马六子答:“今儿个一天都没见了,说是大清早就出去了。”
“这小子,这几天是瞎忙什么呢?动不动就找不找他,有事儿想要找人商议一下都找不到。”杨雨清皱眉。
突然看到有个婆子跑过来,凑着马六子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马六子欢天喜地地就往门外跑。
杨雨清问那个婆子:“马六子这是上哪儿去了?”
那婆子笑答:“适才有人捎信过来,媒人馆里有人捎信来了,有户人家的丫头说来与马六子挺合适的,叫他去看呢。”
杨雨清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有人在一旁冷着声音骂:“就他那个猪德性,有人看上他才怪呢,跑来跑去的瞎耽误功夫,这几天一件儿活也不干!少爷你就这么纵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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