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清跌坐在椅子上直摇头:“楚箫这个人我知道,他向来最为小心谨慎,为人也聪明得很,这一回绝对是李玉江有意诬告,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刘四会道:“不管他是不是冲着你来,此时案情已经做实了,刘海当众把他李玉江打成了重伤,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起因便是这个楚箫,所以这一回他也定然脱不了干系。要把他给摘出来,怕是也麻烦得很。”
顿了一下,刘四会道:“眼前看来麻烦最小的是这个小琴,但是……”
刘四会盯着卷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是麻烦就麻烦在这上面有几个人证,恶心得很……”
“人证?”杨雨清一个激凛坐起来“张大人初时可没有告诉我有人证的事儿啊!”
刘四会照着那案卷上一指:“你看这里……这里面不止有一名男子指证当时小琴为他们诊脉之时在他身上触摸……”
“废话!”杨雨清气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所谓望闻问切四诊疗法,没有身体接触,如何去诊治?”
刘四会微微摇头:“你看,其中一个人证说,当时自己腹脘痛疼,小琴郎中直接撩起他的衣物于他腹部上下按压摸索,甚至摸到了……肚脐以下……”
杨雨清气得跳脚:“无耻之徒,当真是无耻之徒!他说他自己腹腙胀痛,小琴定然是疑他吃错了东西,所以这才到他肚子上摸的,如今他的病好了,倒是反咬治病的郎中一口,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刘四会叹道:“雨清,这个事儿,你着急也没有用。你仔细想一下,若是有一位女患者说自己腹部胀痛,男郎中到她脐下按摩,那女患者是否也可以轻薄之罪告他?同样的道理,哪怕这位小琴真的是治病心切,这个事儿还是授人以柄了!”
杨雨清咬着嘴唇不说话了,这一回的事情,可以说个个冤枉,可是个个也都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握着,想要翻案怕是本就难得很。
难不成为了救他们自己要亲自去求李玉江那个混蛋手下开恩?
不!不可能!
杨雨清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依着他杨雨清对李玉江的了解,此时自己一旦服软,只会适得其反,叫他以为拿住了自己的软胁,将来更加变本加厉地陷害自己的亲人。
不行,想要救他们,必须去想别的办法……
晚上回到府里,杨雨清还是愁得直起白头发,突然看到房门一闪,走进一个人来,进门就大声问道:“杨先生,怎么回事?刘哥出事儿了?”
杨雨清定睛一看,是顾成。
“是啊,刘哥是最近沾上一点麻烦事儿。这几天你是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你?”
顾成仰着脸把面前的一大杯茶水喝了个干净,压低声音道:“我这一回是奉王爷的密令去了一次北疆,找小王爷去了……”
找龙子骥了?
杨雨清急得一把握了顾成的手,连声问道:“你见到子骥了?他那边怎么样?”
顾成一看到杨大人这么紧张龙子骥,咧嘴笑道:“小王爷他挺好的,这一回我是替王爷给他送点银票过去……”
送银票?杨雨清有点不解。
顾成冷笑了一声,叹道:“杨大人,私下里咱们说一句话吧。陛下这个人不地道,别的不说,单指王爷这么多年辅政,这功劳朝中怕是无人能比吧。
再说这小王爷,本是金枝玉叶的一个人,打小是被太皇太后捧在手上长大的,如今驻守北疆,风吹日晒的为国家守边关,这元和帝他心里得存着点良心也不能这么着对待他们两父子……”
顾成说到这里心头一股火气乱蹿,一仰脖子又干掉一大碗茶,咬着牙继续道:“可是就在前阵子,小王爷给王爷捎信儿过来,说是北疆那里要修城池防守异族来范,可是朝廷不但不给拨银子,竟然还欠着他们三个月的军饷没给了。这不,王爷得了信儿紧赶紧地叫我把他自己的一些体己钱送到小王爷手上去,说是怕晚了会误了正事。”
杨雨清咬唇不语,元和帝为了修个梨花宫就这么不遗余力,逼着杜衡来缠刘大夏,可是这北疆要修城御敌的事儿他倒是只字不提,哪怕是你心里忌着他们父子,是不是也该想想这其中的关键,哪个轻哪个重啊。
“对了,杨大人,我这几天不在家,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刘哥他们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顾成伸着脖子问。
杨雨清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顾成气得立马就跳起来了:“他妈的,这帮刁民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初刘哥没有开始管的时侯,这街上乱成什么样?且不说那欺行霸市的无赖四处横行欺压老幼了。毛贼们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更不用说那大街小巷里头那叫一个脏,那叫一个乱,那叫一个恶心,三步一口痰,五步一泡屎,说起来是京城的地界,可是这地方脏得都没有办法下脚。
后来刘哥接了这个活儿,把这个京城治理得干干净净的,无论是那贵人们住的街道,还是那穷人住的地方都整整齐齐,如今就是这些无耻刁民告上一句,他们就把刘哥这个功臣给抓了?这些狗官,老子找他们说理去!”
顾成话一说完,挽了袖子就要出门,杨雨清赶快一把拉了他:“顾大哥,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普通的平民有几个胆子来缠刘哥的事儿?这分明就是后面有人在怂恿着他们找咱们的麻烦,咱们要是一味伸着脖子去理论,怕是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叫刘哥他们更麻烦,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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