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手下得了令,也顾不得许多,把那几个人往旁边一推就开始收东西。
这边京兆府的吏人们开始上来抢东西,那个在地上装死的老妇人也爬起来了,冲到自己的炉子前面死死护住,卖馄饨的妇人在用更大的声音哭诉,独有那卖饼的老爷子,在狠狠地挥舞了几下大刀之后,突然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地叫了几声:“你们……你们……莫要……莫要抢……”后面的话没有说完,那老翁突然脸色一白,面向地上直直地栽了过去。
众人惊了一跳全都散开,过了半晌,那老翁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光暗道一声不好,上前把那老翁的身子翻过来,只见那老爷子双目紧闭,已经死得直挺挺的了。
“啊!京兆府的人逼死人命了啊!”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周围的人突然就炸了锅,学着那个人的样子一边大声喊:“京兆府的人逼死人命了!”一边向四处散去。
这一下,周光是彻底傻眼了,失神地坐在地上,喃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只是奉大人的命来拿几个在夜市开摊的,怎么……怎么就弄出人命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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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帝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阿箫了,心里思念得很,叫了手下的人去唤他。
回来的人说,箫贵人前几日着了点风寒,不敢来面圣。
听说心上人病着了,元和帝别提多心痛,嘱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前去看,可是太医回来之后却说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箫贵人说是自己得了风寒,与臣见面的时侯脸上却蒙着一层细纱,我说要看看舌苔他都说不让,这可叫老臣怎么看啊,不过细观贵人脉象,该是那风寒也不重,老臣便依着治疗风寒的法子给箫贵人开了药。”
元和帝想了一会儿,笑道:“阿箫这个人向来最爱漂亮,怕是得了风寒损了颜色不想见人,你即然说他脉相上没有大碍,那就依着寻常的病症治吧。”
太医领命而去,元和帝又多嘱了他几句,叫他每日多去看阿箫几日,莫叫这病症拖得太久。
与此同时,梨花宫内,阿箫哭得鼻脸乌青,盯着一直随侍在身边的小厮一声声地追问道:“冬子,我现在脸上的肿有没有消了些?这一片又一片的红斑有没有比昨日轻上一点?”
那小厮冬子是之前在戏班里就服侍在阿箫身边的,也是他向来最信得过的人,盯着阿箫的脸仔细看了半晌,皱着眉摇了摇头。
阿箫咬着牙握紧了拳头捶自己的双腿:“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这张脸一坏,往后可怎么再到陛下身边去服侍啊。”
冬子小声劝道:“贵人莫要太着慌了,许是这阵子春天花粉多,叫贵人您一时沾着了起了点疹子,往常咱们班子里的珍官儿也得过这个毛病,吃了几剂药就好了啊。”
阿箫恼道:“他好了,我怎么不成,他寻的那个郎中我也找了啊,开的是和他一样的方子,怎么这脸主反倒一天重似一天了?起初只是微微泛着点红,这几日却是连红带肿……这要再接下去我这张脸可不就全毁了吗?”
阿箫一边说一边就伏在案上大哭起来。
冬子有点不忍心,一旁劝道:“贵人,其实今天宫里的太医来的时侯,您干嘛不揭开面纱叫他看上一看,他是太医定然有办法治这些杂症的!”
“你知道个屁!”阿箫白了他一眼“我眼前脸上得病的事情断然不能叫宫里的任何人知道,宫里那些女人们表面上不说,骨子里早就恨死我了,若是叫她们知道了我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定怎么害我呢。再说了……”
阿箫说着说着又哽住了声音:“陛下他平素里最爱的不就是我这一张脸吗?若是他知道我的容貌被毁了,哪里还会象往日里那般宠我啊?”
阿箫哭了一会儿,抬起头大声道:“不行,我这个脸得赶快治,冬子,你现在就上街去,私下里找遍京城里最好的郎中,只要能把我的脸治好的,我以百两黄金相赠,快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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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也入了京兆府的大狱,就住在刘海隔壁,好象罪名也差不多。
至于张辅,虽然口口声声为周光喊冤,要因此事引绺,可是他到底有官职在身,暂时未入狱,每日也正常办公,可是想起来周光的事情就心生愧疚,每日里总要来看他几趟两个人一起发发感慨。
时至今日这才知道这基层工作有多难办,这些平民百姓有多难缠……
刘海在一旁的牢号里听上他们两个牢骚,兀自高冷阴笑,一言不发,这帮孙子,你们自己不亲身经历这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感慨,这会儿闹到你们头上了,你们也知道活难办了?哼,活该!
顾成前阵子得了消息,知道京兆府要收拾自己这些摊位,及时带着弟兄们转移了,没成想倒是带累出那么大一件事情,这几天京城里的民众闹得挺凶,说是京兆府的人吃饱了撑的,放着大案要案不去查,反倒欺负老百姓,普通摆摊的有个什么错?卖个大饼就被当街打死,算是什么世道?
民间舆论一出来,官府的人更不想缠这些闲事了,哪怕你京城所有的地方脏死乱死,也没有人出面来管。
远看垃圾堆成山,近看污水流成河,从外城到内城,甚至是到了宫墙底下,那是几乎没有一块干净地方了。
顾成看着偌大的京城快赶上个大垃圾堆了,还是觉着不过瘾,这一天特地去批发了一堆糖葫芦背在肩上又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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