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是吧?势在必得是吧?
好,小爷我今天就豁出去了,鱼死网破,咱们谁也别得好!
杨雨清把心一横,倒地大拜,朗声道:“陛下,臣这么做实际上是有苦衷的,这个楚箫虽然是那楚馆里的人,但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的身份就是……本官的卧底!”
卧底?
元和帝斜着眼睛看她,只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可笑得紧,你当你是谁啊?你还有卧底?
不等别人开口再问。
杨雨清再次顿首大拜:“下官无能,于南湘剿匪之时听得民间有一些流言,每年南湘及湘州等地要么是匪患,要么是水患,朝廷年年拨款赈治,可是年年不得成效,先祖在时,南湘城内商户有二百多户,农户千余,可是到了本官前去治匪之时,城内商户不过几十,农户也只有几百户。其他的民众要么背井离乡另谋生路,要么被匪患水患祸害至死。臣冒死问上一句,圣上的浩浩皇恩,都去了哪里?!”
话音一落,四座皆惊。
元和帝略一沉吟,将眼睛看向刘知府。
刘知府肩头一缩,吓得不敢说话。
杨雨清继朗声道:“臣虽不才,也是陛下您钦点的探花郎,身负皇恩皇命,哪儿能听得民间怨道却不为陛下分忧。于是,臣私下里探访民意,希望可以帮助查清事件的起因,莫叫民声民怨扰了陛下爱民如子的圣名,可是这一查下来,却是不得了!”
回头看了一眼已然变色的刘知府,杨雨清大声道:“原来非是皇恩不济,而是湘州知府联合各地州县官员贪污靡烂,致使每一年的安民款项未达实处,这才叫黎民蒙难!”
刘知府被她瞪得心底生寒,伸着脖子大呼一声:“陛下圣明,臣下冤枉啊。分明是这个杨大人明知自己底赖不过这才信口雌黄。陛下您可千万不能听信他的谗言啊!”
伏身叩头如捣蒜,不一时就将身前的石阶上叩出点点血花。
杨雨清咬牙冷笑:“本官既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定然是有证据的。楚箫,可将你在楚馆卧底之时的所见所闻一一俱陈,当着陛下的面,我看这贪官还敢抵赖!”
楚箫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在心里把杨雨清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无赖你这脑子转得也实在是太快了!
当即伏身下拜道:“陛下圣明,草民当俱陈实事,若有半分虚言,甘受凌迟!”
……
半个时辰之后,楚箫已经将当时当日自己在楚馆的所见所闻一一具陈。
刘知府初时还拼命抵赖,可是到了后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混身抖似筛糠,面无人色,瘫作一堆。
他实在没有想到,楚箫这么一个白面娼倌记性竟然这么好,自己当时在湘州做下的所有好事都叫他给记得清清楚楚。
之前与各州府的官员相会多是在那楚馆之中,一来那一处极为幽静又是他自己的地盘,二来周围的都是些娼妓,想来不会留意平日里这些官员都在聊些什么,哪怕真有只言片语传到他们耳朵里,依着他们这些人的愚贱,断然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些官员们说话从来都不避着他们。再加上楚箫这个人向来乖巧温顺,又生得这般丰貌,向来最得刘知府的欢喜,到后来谈大事的时侯也不避他了。
可是实在想不到啊,这个楚箫竟然心机这么深,记性又好得吓人,这么多年来,自己何年何月何日何时都在那楚馆里面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当时都有谁在场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此时想赖,实在是赖不掉了。
刘知府知道自己这条命到这里算是彻底要被交待了,只得望天无泪。
而一直端坐在上的元和帝则是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把龙案一拍,起身大骂道:“姓刘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臣……臣死罪!”刘知府知道命不久矣,干脆放弃抵抗,直接趴在地上认命了。
元和帝气得脸色铁青,咬牙骂道:“好一个民之父母,好一个社稷重臣,拿着国库的纹银先养了你们的私囊,却将黎民的性命当作儿戏!来人啊,即时取下这个刘知府的官服乌纱,将他押入刑部大牢。三日之后于菜市口凌迟!”
下人一拥而上,三下两下把刘知府的官服乌纱剥下,架着已经被吓得只有半条命的刘知府拖了下去。
“可有吏部的人?”元和帝问道。
下跪的一位官员赶快道:“微臣乃吏部郎中孔吉!”
“将今日人证所陈之事一一记录,叫刑部的人立去湘州将所有涉案官员带回京城严加拷问!”
“臣领旨。”
元和帝强按了心头火气,再把眼睛看向杨雨清:“杨爱卿于此案之中贡献最大,往事不论,朕现在令你为提刑按察副使,即刻就任,查证此案!”
“臣领旨谢恩。”杨雨清倒地大拜,叩首谢恩。
元和帝又将眼睛看向楚箫:“你,将头抬起来!”
“是。”楚箫微微抬头,与元和帝互视一眼,赶快垂下眼眸。
仅此一眼,元和帝突然怔住,竟然忘了接下来自己该说什么。
一缕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菊花清香,心头象是被什么东西轻抚了一瞬。
这位少年眸光浧澈如一湖秋水,仅他这抬头一顾,天地顿然失色,似乎仅余他这秋水一眸。
晨风和熙,桂香萦绕,红尘浊尽,唯余朗朗……
四周突然静得出奇。
过了半晌,宦者苏瑾小声提醒了一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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