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生儿洗三
阿宝跟着宋子谦到了宋有保的面前,就听宋子谦开门见山的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宋有保听完,就像阿宝当初想的一样,震怒不已,但是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阿宝眼神古怪,觉得宋有保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宋有保有些无语的说:“这件事情闹到整个县里风言风语,爷爷就算想装聋作哑也不可能啊!”
阿宝这些天没有出门,都不知道宋子谦把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惊讶的侧目看了宋子谦一眼,但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腾飞也不至于被革了功名,文青也不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爷爷知道这件事情,你受了委屈,害怕你承受不住,原想等这件事情淡了以后再跟你说,却不想你竟早就知道,即使这样,这件事情莫不是背后由你揭发的?”
这事不但宋有保知道,宋光宗孙氏他们都知道,只是隐瞒着没有说而已,而宋子谦这段时间又忙着对付文青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家里的异样,所以双方才产生了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
“是!”宋子谦坦率的承认,而后愧疚的说:“孙儿有负爷爷的教导,竟然栽在这样一个小人的手里!”
“不怪你,人心险恶,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只是以后交友的时候多留一个心眼!”宋有保早在知道宋子谦是被朋友所害的时候就不再失望了,有的只是担忧。
宋有保再想宋子谦出人头地,那也是宋子谦是他的孙儿的情况下。
因此宋子谦出了事情,宋有保第一时间担心的是孙儿的心情,而不是那些功名利禄。
“爷爷,来年我一定会努力,不会再辜负你的期望!”
宋子谦没有再多做其他的解释,毕竟再多的解释,也弥补不了现在的遗憾,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来年争取考中秀才,让爷爷高兴。
“好,爷爷相信你,不过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急,你现在年纪还不大,沉淀两年也没关系!”
宋有保经过了这一件事情,倒不想宋子谦太有压力。
感受到宋有保的维护之情,宋子谦感动之余,越加坚定明年要拿出一个好成绩。
这件事情说开后,宋子谦和阿宝独处的时候,阿宝酸溜溜的丢了一句。
“我发现爷爷还真疼你!”
宋子谦扬了一下眉,好笑的看着阿宝。
“奶奶不是也很疼你吗?”
阿宝想了想,笑了起来。
“这倒也是,我在奶奶的心中,地位可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
宋子谦配合的笑着。
没隔两天,徐氏发动了。
宋吉祥急得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一点都不像已经做了三个孩子爹的人。
阿宝抿着嘴巴,站在四房的新家里,宋吉祥和徐凤娇搬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这却是阿宝第一次登门。
四妞站在她旁边,听到屋里徐氏惨叫的声音,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紧张的一下捏住了阿宝的手。
“阿宝,你说娘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
上一辈子,徐氏生了那么一个超重婴儿出来,徐氏都没出任何事情,更何况是这一世,莫事控制了她的饮食,她腹中的儿子没有那么大后,她生产便更容易了。
“那就好,你说娘这一胎会不会直接生下一个小弟弟呀?”
“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啊,你不是知道好多事情吗?”
四妞侧目认真的看着阿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阿宝应该知道娘肚子里怀的是儿是女。
阿宝抿了抿嘴,“是儿子吧,毕竟你们都那么想要儿子,若实在生不出一个儿子,只怕爹娘都要疯了去!”
四妞心有戚戚的点头,“怀着弟弟的时候,娘去庙里求了神,拜了佛,还喝了符水,如果这一次还不是生一个弟弟的话,只怕我们以后就没有亲弟弟了。”
阿宝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因为有没有弟弟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最开始她或许打过这个弟弟的主意,但是现在她都有了宋子谦这样的兄长,还要这个不知道未来长成什么品性的弟弟干什么?
前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时候,产房的门打开了,孙氏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看到守在门口的阿宝和四妞,她皱了一下眉,“别怕,看着血水多,其实没什么事,你娘生产的条件很好,一会儿就要生完了!”
阿宝没动,她其实想告诉孙氏,根本就不用安慰她,她并不怕徐氏会不会出意外,她守在这里也不是担心孙氏,她不过想第一时间知道,徐氏这一世还会不会生一个傻子出来。
只是她的举动显然被人误会了,而她也懒得去解释。
四妞看到孙氏出来,倒慌慌张张的问了一句。
“大娘,我娘怎么样了?她怎么叫的那么惨啊?”
“没事,女人生孩子都这样!”
孙氏说完,四妞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
阿宝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上一世她生产时的痛苦,默默的认同了孙氏的话。
那种深到灵魂的痛,身体被撕成两半的苦,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可是身为女人,生儿育女是责任,又有谁躲得过去?
而且想到上一世,那个聪明伶俐的儿子,阿宝默默的抿了抿嘴,如果她不走上一世的路,那个孩子便生不出来。
可……
她想再和那个孩子续一次母子缘呢,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把自己的孩子弄丢。
阿宝想着想着,便魂游天际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刚才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四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门口,听到婴儿的哭声,兴奋的回眸,对着阿宝大叫。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和阿宝同样兴奋的人,还有宋吉祥,他激动的趴在门上,拍着门板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产房里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然后孙氏就抱着新生儿打开了门,一张笑盈盈的脸,阿宝看见了,不用问,也知道生的是男是女,这个时候就听孙氏喜气洋洋的恭喜宋吉祥。
“是个儿子,恭喜你们求仁得仁!”
“儿子,儿子,我有儿子啦!”宋吉祥兴奋的手舞足蹈,几次想伸手去抱新生儿但又不敢抱的模样。
阿宝疾步上前,站在旁边看了一眼孙氏怀里的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像红皮猴子一样,闭着眼睛,张着小嘴,一直在嚎哭。
看他这个模样,阿宝突然觉得她刚才可能是魔障了,新出生的孩子哪里分辨得出来是聪明还是傻笨,总要等孩子长大了才能看出来。
想到这里,阿宝也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就直接走了。
她没注意,她转身的同时,孙氏担忧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显然孙氏误会了阿宝的意思,只当阿宝这副模样是伤了心,毕竟阿宝的父母缘浅薄,并未在宋吉祥和徐氏身上得到什么父爱母爱。
这会儿看宋吉祥对新出生的孩子,这般紧张的样子,想来阿宝心里肯定不太好受。
这番误解下,孙氏默默打定主意,要越加对阿宝好一些才行,她听说县里的布坊这一次进了一批新样式,她这两天抽空去一趟县里,买批新布回来送给阿宝,也让她开心开心吧。
孙氏如何想的阿宝并不知道,她这会儿一屁股坐在莫氏的房里,透着几分怨念的和莫氏抱怨。
“她生了一个儿子!”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我这不是怕有什么转机吗!”
“怎么?看完又不好受啦?”莫氏抬抬眼皮就知道阿宝在想什么,同时也极其没有心理负担的问:“你若是看他们不高兴的话,就照你原先的想法,把你那个所谓的弟弟抱过来?”
“不用!”阿宝早几个月就打定了主意,不再把这个弟弟接过来亲自教养。
原先是和宋子谦没那么亲密,才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却不会再犯蠢了。
毕竟把孩子抱过来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平白受宋吉祥和徐凤娇的怨恨,最后把孩子培养成才了,会不会一心一意忠于她都还不一定。
况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能不能成才都是一个未知数。
“你确定吗?下了决定就不要改了,孩子要抱过来的话就要趁小,别等他以后长大有了想法后,再接过来也没用。”
莫氏神色慎重的提醒阿宝,一点都没有想过祖孙两人就这样讨论着抢人家的孩子是不是合适?
在莫氏的眼里,一个新生的孙氏,哪里比得上日日陪伴她的孙女?
更何况这个新生儿还是她最讨厌的儿媳妇生出来的,她就更加不会喜欢了,不然的话,今天徐氏生产,她也不至于连挪都不挪一下,只派孙氏过去看看。
“不用了,奶奶也知道,我当初想把弟弟抱过来养,不过是怕以后出嫁了,娘家没有一个兄弟给我撑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和大哥的关系好,我以后在婆家如果有什么事,大哥肯定会照顾我,愿意为我撑腰,既是如此,我还要这个弟弟干什么。”
阿宝的初衷莫氏也知道,自然认同她的决定。
“没错,你那刚出生的弟弟能不能健康长大都不一定,哪里比得上你大哥,你大哥这一次虽然落榜了,但是我估计着你大哥只怕前途无量,毕竟他是一个有恒心毅力的人。”
莫氏这话就是在告诉阿宝,与其要抱人大腿,不如就直接抱宋子谦的。
阿宝也正是此意。
祖孙两人说了会话,又歇了一会儿,莫氏虽然不情愿,但这会也该去徐氏那边看看了,不然的话,别人该说她这个当婆婆的不慈了。
徐凤娇生了一个儿子的事情,陆陆续续的在宋家村传开了。
宋家村大部分村民还是十分淳朴的,一听说宋吉祥有后了,一个个都向宋有保一家人道喜。
甚至还有同年龄的姑娘向阿宝道喜,阿宝听着这道喜的声音,就觉得别扭。
这就感觉好像她不是一个人一样,只因为她是一个姑娘家就如此被人忽视吗?
洗三这一天,办得颇为隆重,这是四房第二次办洗三宴。
毕竟阿宝比较特殊,她出生的时候天降了异象,迷信的莫氏怎么可能会亏待她。
阿宝这会儿坐在徐氏的房间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母女的感情有多么好。
其实不然,只是阿宝看到徐老太来了,就忍不住跟着一起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阿宝识趣的当起了隐形人,默默的缩在一角,喝着她的茶,吃着她的瓜子,一句话也没有插入她们母女两人当中。
坐了一会儿,阿宝突然觉得徐老太也是一个人才,说话一套一套的,见了徐氏先是好一顿夸,把阿宝这位新弟弟,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若不是阿宝见过这位新弟弟,只怕还当是观音座下的童子投胎了呢,又或者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
不过徐老太说的话,阿宝虽然不屑,徐凤娇却听了通体舒畅,一张脸上笑意盈盈不断。
看着徐凤娇和徐老太的样子,阿宝就知道徐老太这事有后续,更何况冯氏比徐老太沉不住气,三番两次暗示徐老太,也三番两次将话题引到了徐鸿志的身上。
只是徐凤娇如今有了儿子,话题被她活生生的又拉了回来。
“你如今分了家,自己当家作主,想来手里应该也分了点银两田地吧?也不知道够不够小外甥读书娶媳妇。”
冯氏这话问得赤裸裸,直接就在打探徐凤娇如今的家底。
徐凤娇倒也坦率,鼻子一哼,理所当然的说:“我儿读书娶媳妇自然要那边出银子,当初大房子谦去读书,我们可是出了不少力,现在轮到我儿子,难道他们就不打算出出力?”
冯氏一听,脸上露着喜色,讨好的说:“看样子凤娇如今要母凭子贵了,以后日子过好了,可别忘了你大侄儿啊,他至今都没有娶到媳妇,还差着不少银两呢,你可是他小姑,要帮着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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