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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怀疑的对象

  “大哥,我问你话呢!”阿宝见宋子谦走神了,不高兴的又哼了一声。

  这如果是平时,宋子谦生病了,阿宝这个样子,宋有保肯定会说上几句,但是这会儿宋有保的立场和阿宝是一样的。

  “你说说你到底吃了什么!明明知道就要考试了,自己还不知道注意一点,好在这一次虽然错过了考试,但人没有出事!”

  宋有保想到阿宝说的梦境后半段,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那个梦境成真了,他这一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怎么面对才好。

  宋子谦现在虽然有一个猜的方向,但是也不敢空口说白话,平白冤枉人,更何况那还是他的朋友。

  “我吃的东西都是和大家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引起腹绞痛!”

  宋有保看了宋子谦几眼,才说:“算了,现在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总归是你与这次考试没缘,你也别想太多了,反正你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到底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孙子,宋有保哪里会因为他一次考试不中,就对他恶言相向。

  况且宋子谦这会躺在这里,他心疼宋子谦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情在乎其他。

  宋子谦想到这次考试的结果,眼神不禁暗淡下来,但看着一家人都紧张的盯着他,他牵强的笑了笑。

  “我没事,爷爷不用担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一次不成,我就下一次再考!正好多打打基础,等到下一次考的时候就一次来个大满贯!”

  宋有保欣慰的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爷爷就担心你自己心里过不得,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就跟爷爷说!”

  宋有保虽然一心想要宋子谦高中,但也不是那种顽固的老人家,自然清楚宋子谦背负了多大的压力,这一次考试不中,他虽然很失望,但是他也清楚,最最失望的人不是他,而是宋子谦自身。

  “爷爷,我明白的!”宋子谦颇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

  他毕竟准备了这么久,雄心壮志的下了考场,结果却是虎头蛇尾,搁在谁身上,谁都会不开心。

  又说了几句话后,大夫过来直接说:“行了,拿了药就回去吧,以后吃东西注意一点!”

  宋家上下忙对大夫表示感谢。

  大夫也没有理,挥挥手,特别率直的说:“记得把药费结清就行!”

  这位大夫说话不太好听,但是人却很好,再加上他又救了宋子谦,宋家上下并没有谁会因为他说话的态度而有所不快,反而最后拿着药走的时候,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宋子谦经过一晚上的休养,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慢慢走路也不成问题,不过宋光宗可舍不得,强行要背起宋子谦,在宋有保等人的劝说下,宋子谦只能无奈的答应。

  他晕倒的时候,被宋光宗一路背来医馆也就罢了,这会儿人是清醒的,被宋光宗这样背着,宋子谦只觉得面红耳赤臊的慌。

  但为了不让家人继续担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爬上宋光宗的后背,不过要坦坦荡荡,他还是有些做不到的,索性便把脸一埋,眼不见为净。

  宋家人到了原先下住的客栈里,将房间退了,然后又一家人一起坐上了牛车,回了宋家村。

  刚到宋家村,村里的人看着他们就热络的过来打招呼,有些人竟然还客套的放起了鞭炮,毕竟宋子谦拿了两个头名,这次中秀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想沾这样的大喜事。

  宋有保平时特别要面子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倒是坦坦荡荡,并不觉得丢人,也没躲躲闪闪。

  在乡亲问起宋子谦考试的成绩时,宋有保直接说:“他在考试的时候身体不适,这一场直接没考!”

  “啊?”围观的乡亲一下就像被掐住了脖子,谁都没有发出声音,茫然的看着宋有保一家人。

  宋有保再次重复说:“我孙儿身体出了些状况,在考试当天晕倒,所以没来得及赶上考试!”

  “啊!”又是整齐的一声。

  宋有保自认和他们说的也够清楚了,再加上他惦记宋子谦的身体,其实原先他本来是想在客栈里多休养两天,不过宋子谦执意要直接回家,他想着在家里能得到更全面的照顾,这才匆匆忙忙的回来。

  这会儿宋有保自然不想在村口多耽误,就想宋子谦早早的回家,好好的休息。

  在乡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有保对着宋光宗使了一个眼色,宋光宗便驾着马车回了家。

  这一路往家门口走,恭喜的声音就不断,宋有保先前还解释两声,后来索性就闭着嘴巴不说了,反正村子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不日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他这会儿即使不解释,晚一点,整个村里的人也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他索性就不费这个口舌了。

  到了家门口,宋光宗又要背宋子谦,这下宋子谦怎么都不同意,宋光宗便只扶着他。

  莫氏带着家里其他的女眷,笑盈盈的出来迎接。

  “考试辛苦了吧,赶紧进屋,奶奶给你炖了鸡汤!看这小脸白的,肯定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也已经考完了,接下来几天你就不准看书了,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

  莫氏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因为她已经预见,过不了几天,宋子谦中秀才的消息就会下来,而她就会成为秀才的奶奶。

  “行了,别说这些了,子谦考试当天病重,没有参加考试,你炖的鸡汤倒是正适合他现在喝,只不过也不能吃得太油腻,你将上面一层油先去掉,然后把鸡汤端过来给他喝!”宋有保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心塞。

  他倒不是责备莫氏没有眼色,而是想着如果他不知道情况的话,他也会和莫氏一样眉开眼笑。

  莫氏愣了一下,才消化了宋有保话里的意思,笑容僵在脸上,不解的问:“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生病?”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宋有保突然不高兴就吼了一句。

  这件事情出来,宋有保心里一直憋着火,只是他不敢在宋子谦面前表现,更不敢将这团火朝着宋子谦发泄,这会儿莫氏追问,他下意识便将火气发了出来。

  莫氏既不生气也不恼,而是执着的追问答案,见宋有保不愿意回答,便直接问阿宝。

  阿宝苦着一张小脸,回答说:“大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考试的当天腹绞痛,整个人直接在考场里晕倒了,是被人抬出来的,好在救治及时,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阿宝这话的暗示性很强,大意在告诉莫氏,若不是救治及时,宋子谦的命都可能丢了。

  莫氏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一时怔忪,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奶奶,我们先去把鸡汤舀出来给大哥喝吧,大哥昨天受了罪,这会儿身体正虚弱着,需要吃点好东西进补一下!”

  阿宝上前拉了拉莫氏的手,莫氏回过神,由着阿宝拉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里,莫氏迫不及待的问阿宝事情的前因后果,阿宝细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说了她做梦的事情。

  毕竟这件事情连宋有保都已经知道了,再瞒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性,反正没一会儿就会知道,她索性先跟莫氏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也省得莫氏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件事情。

  莫氏先是瞠目结舌了一阵,然后狠狠的在阿宝的胳膊上打了一下,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臭丫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事先不跟奶奶说,现在出了事情你才跟奶奶说,之前奶奶是怎么叮嘱你的,让你做了梦就一定要跟奶奶说的,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还敢瞒着奶奶!”

  阿宝委屈得不得了,不过也知道莫氏并不是真的怪她,只是因为宋子谦错失了这次大好的良机,有些着急罢了。

  “我当时怎么说啊,大哥的前景一片叫好,况且我做的那个梦和大哥的现实情况也不完全一样,但我也怕有万一,所以我跟大哥和大娘都说了,只是没有想到还是没有避过去!”

  阿宝说这话的时候,嘴里一阵发苦,她是真的希望宋子谦能够一路直接考上去,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和上一次,虽然过程有一点不一样,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莫氏也不是真的怪阿宝,更不愿意阿宝背这口锅,所以责备了阿宝一句后,也没有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而是义正言辞的警告说:“下次再碰见这种事情,你第一个就要跟奶奶说,不然的话,别怪奶奶以后不喜欢你了!”

  “别啊,奶奶,我就你一个人,你要是不喜欢我了,那就没人喜欢我了!”阿宝一下撒娇的搂住了莫氏的胳膊。

  几个来回下来,便将莫氏哄好了。

  祖孙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将鸡汤舀出来,“你大哥的病还没有好,不能喝太油腻的汤,正好这舀出来上面的一层油你都喝了吧!”

  阿宝知道那些富贵的人家并不会吃这么油腻的鸡汤,但是在他们这样的农门小户,这种带了厚厚一层油的汤却是一个家里最最金贵的食物。

  毕竟农门小户里,平时难得见一点油腻,更何况是这么一碗油腻而有分量的鸡汤。

  阿宝上辈子虽然见识了不少东西,但是以她的形体,不用想也清楚,她什么好东西都吃不上,也吃不到。

  所以她的口味也没有什么改变,能够吃上这么油腻的一碗鸡汤,她也觉得美滋滋的。

  莫氏把阿宝留在厨房里喝鸡汤,她自个儿端了一碗出去。

  莫氏一出去,没一会儿,四妞就溜进了厨房。

  “阿宝,你没事吧?”四妞一脸忐忑的看着阿宝。

  阿宝抿着嘴巴,苦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出事的是大哥,想来他这会儿心里肯定十分难过!”

  四妞尴尬的说:“大哥难不难过他没有表现出来,我也看不出来,但是爷爷很不高兴,我倒是看得出来!”

  阿宝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爷爷对大哥寄予厚望,这一次也以为大哥一定会中秀才,哪知道临门一脚出了这样的事情,爷爷心里有多失落,不用想也知道,心情自然不会很好,这几天你注意一点,能躲就躲。”

  “我明白,我肯定不会在爷爷的面前瞎晃,没事找骂!”四妞这点求生技能还是有的。

  “大哥好好的,怎么会晕倒?我看大哥的身体一向很好啊,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

  四妞一脸的好奇,她听到的消息并不多,所以也不知道宋子谦是吃错了东西,腹绞痛引起的昏迷。

  不过她这会儿问了阿宝,阿宝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吃错了东西,怎么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这也太可惜了,我想大哥这会儿的心情肯定十分的低落,如果换了是我的话,只怕会狠狠的哭一场!”

  “可不是么!”

  阿宝若有所思的回应了一句,她虽然不觉得宋子谦会像一个女人一样躲起来哭,但是心情低落以及懊恼,那是一定会的。

  而且这种情绪不用说,阿宝也知道,肯定会延续很多天,说不定要等到下一次考试,考中秀才以后,他才会彻底放开。

  想到这里,阿宝不免多了几分担忧,因为她觉得宋子谦如果心里存了这样的事情,压力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反而不利于他学习,她琢磨着要去和宋子谦谈谈才行。

  不过这会儿宋子谦房里多的是人关心,阿宝过去了,两人也没有机会可以单独说话,所以阿宝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才终于找到机会,单独和宋子谦说话。

  阿宝说话很直接,开门见山就将来意说得清楚。

  宋子谦感受到阿宝的关心,低低的笑了笑,却没有接阿宝的话,反而若有所思的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你说这一次,我腹绞痛是天意还是人为?”

  阿宝不傻,一听这个话,就知道有问题,神色一变,凝重的问:“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没有说!”

  阿宝很肯定,宋子谦肯定瞒了他们什么事情,而且这会看宋子谦的样子,显然是有怀疑的对象。

  “你还记得文青吗?”宋子谦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就像怕惊了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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