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第一次出诊
莫氏说话的态度很不客气,但是宋富没有一点不高兴,他陪着笑脸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现在就跟他们说清楚,你们好心好意来帮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最好是这样!”莫氏这副样子有点得势不饶人。
宋有保在旁边看着,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却也没有说莫氏不好。
不管怎么说,夫妻两人是一体,出了门,宋有保自然会护着莫氏,更何况这件事情莫氏考虑的周全,一点问题也没有。
宋富带着宋有保祖孙三人进了狗娃子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狗娃子,还有一男一女以及一个小丫头。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哭得正起劲,唯一的男人并没有安慰她们两人,男人虽然没哭,但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望着床上的狗娃子一直叹气。
“狗娃他娘啊!”
宋富叫了一声,然后侧过了身子,让宋有保祖孙三人上前了一步,这才将正事说了出来。
“阿宝的三姐嫁去了药村,她也在药村学了些本事,我琢磨着狗娃子的情况,不看大夫怕是不行了,便做主把阿宝请了过来,但阿宝说她也不太懂得看病,我反正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到底要不要让阿宝治病,你们自己拿主意,反正人我已经帮你们请过来了。”
狗娃子的爹娘一下期冀的看着阿宝,狗娃子他娘更是直接上前,殷切的对阿宝说:“阿宝,我们狗娃子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能救活我们狗娃子,以后我们一家人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我不用你们当牛做马的报答我,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富爷爷有句话说的没错,我的医术不好,能不能救活还不一定呢!”
宋富说话说得很好听,阿宝自然顺着他的话去说。
如果说是他们主动的,到时候出了事还牵扯不清,但像宋富这样说,退一万步说,即使真有一个万一,也好说一点。
狗娃的娘苦笑了一声,“有希望总好过没有希望,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下药,如果真的救不过来,这也是我们狗娃的命,我绝对不会怪你。”
“是啊,你这样能够过来帮忙,我们就感恩记得你的好,不管能不能救活我们狗娃,你都是我们的恩人!”
狗娃他爹也跟着坚定的说了一句,表明了立场。
夫妻两人这会儿心里真是这般想的,毕竟遇上这种事情,不管是谁,躲都来不及,又有谁会往上凑呢?
不说他们两人,即使是狗娃的姐姐,也是红着眼眶,泪汪汪的上来对阿宝说:“阿宝姐姐,你救救我弟弟吧,只要你能救活我弟弟,以后我就给你当小丫鬟,每天都去伺候你。”
“真乖!”阿宝怜爱的摸了摸囡囡的脑袋,温柔的说:“姐姐会竭尽全力救你弟弟,但是能不能救活姐姐也不敢保证。”
囡囡咬了咬下唇,天真的问:“那阿宝姐姐能不能用我的命来换弟弟的命呢?”
狗儿家里自然也和一般的人家一样重男轻女。
不过这会儿,囡囡的父母以及爷爷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都觉得有些心酸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窝心。
家中的长辈谁不希望下面的子女能够守望相助团结友爱。
“囡囡真乖!不过狗娃不用囡囡换命,狗娃一定会康复的。”
阿宝说完,挺直了腰,望向狗娃的父母。
狗娃的娘立刻将囡囡往她身边拉了一下。
“阿宝,你去看看狗娃吧,婶子相信你,即使真的治不好狗娃,这也是狗娃的命,婶子仍旧感激你!”
狗娃一家都已经表明了立场,阿宝自然不会再耽误。
就在她要走上前给狗娃看病的时候,莫氏一下又拦住了。
“你们是做出了保证,但是狗娃他奶奶呢?她同不同意,如果她不同意,我也不会让阿宝插手这件事情。”
莫氏说完这话,不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紧接着残酷的说:“狗娃的情况你们心里也是清楚的,十有八九是不行了的,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我们阿宝没有救活狗娃,你们将这件事情赖到阿宝的身上,你们都是为人父母的,应该懂得自家的孩子可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闲话,特别是我们阿宝还是出于好心才过来的。”
“我明白,我明白,我立刻去把他奶奶叫过来。”
狗娃的奶奶这会儿在厨房,因为狗娃一直昏昏迷迷,眼看着恢复的可能性不太大。
在这种情况下,宋富家里又没有多少余粮,按说应该能省一点粮食是一点粮食,但是大儿子小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狗娃的奶奶可不管家里还有多少余粮,就想狗娃能够吃一顿饱的,然后再上路,省得在路上还做一个饿死鬼。
宋富去厨房便就把利害关系跟狗娃子他奶奶说清楚了,所以狗娃子他奶奶一进房间,便立刻向宋有保一家三口作出了保证。
莫氏知道这个老太太的厉害,所以再三确认般的询问。
“这话你可要想清楚,说出来了就不能后悔了,别真有一个万一,又赖到我孙女的头上,你也是知道我的厉害的,到时候我肯定饶不了你。”
“当然,这件事情就像我老头子以及儿子儿媳说的一样,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都感激你们。”
狗娃子的奶奶坚定的回答,莫氏看她这副样子,半信半疑的嗯了一声。
“奶奶,差不多得了,狗娃子的情况拖不得了,我先给他看病吧!”
阿宝轻轻的扯了扯莫氏的衣袖,脸上带了几分哀求。
其实她觉得莫氏现在让宋富一家做出保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以后宋富一家真的要借这件事情生事的话,他们也无可奈何啊。
“去吧,就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生了一副菩萨心肠,一听说狗娃子不行了,就闹着要来给他看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莫氏这话说的不好听,但脸上又带了几分骄傲。
姑娘家善良一点,说出去也是一个优点,莫氏自然是高兴的。
阿宝不再耽误,立刻上前给狗娃子把脉。
阿宝在黎爷爷那里只学了几种简单的脉象。
其他稍微复杂一点的她倒是看医书也看到过,不过书本上形容的和现实是不是一样,她并不了解。
放在狗娃子的情况,她一上手,就放心了一些。
狗娃子的脉象并不复杂,黎爷爷先前就教过她,就是普通的伤风。
诊完脉以后,阿宝心里大致就有数了,她抬眼对着一屋子‘虎视眈眈’望着她的人,微微一笑。
“狗娃子的病,我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却有一半的把握能治好!”
阿宝其实能肯定,她绝对会治好狗娃子的病,但是这会儿却没有将话说得这么满。
“真的吗?”狗娃子的娘欣喜得泪流满面。
“真的,而且我有很大的把握。”阿宝同样欣喜的回答。
她来以前心里其实也不是那么有底气的,毕竟从来没有给人看过病,底气终归有些不足。
这会儿发现狗娃子的病不是很严重,心里也就狠狠地落了一口大气。
“阿宝,真的是太感谢你了,那麻烦你把药方写出来,我现在就去镇上抓药。”
狗娃子的爹知道阿宝会写字,毕竟阿宝读书识字有本事,莫氏在村里宣扬了不知道多少次。
先前大雪拦了路,他们出去不容易,更不可能带着狗娃子出去,去到镇上请大夫回来看病,那更加不可能,不说大夫愿不愿意,他们也出不起那么昂贵的医药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去抓药的话,家里东拼西凑,总归能把药材钱凑出来。
“现在这个情况,你们去镇上抓药方便吗,而且现在镇上的药材卖的也贵,你们买得起吗?”
阿宝这话,单看字面,容易让人误会,但因为她的态度十分的友好,狗娃子一家又刚受了她的恩惠,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明白她的善意。
“不管买不买的起,我们总要试一试,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里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狗娃子就这么去,他还这么小。”
“是啊,你只管把药方开出来,你管人家买不买得起药材!”
莫氏这话带了几分急切,而且向阿宝使了使眼色。
阿宝和莫氏长久相处下来,哪里会不懂莫氏的意思,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没理莫氏。
因为狗娃子的病,虽然她懂得治,但狗娃子的病确实不好再拖下去了。
“爷爷,三姐不是给了我们一些药材吗?我记得正好有伤风的几样药材,要不就先匀给狗娃子用吧!”
阿宝没有管莫氏直接问向宋有保。
宋有保尴尬的望了一眼莫氏,而后无奈的对阿宝说:“这件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他可不想被阿宝当枪使,莫氏舍不得骂阿宝,回了家肯定要抓着他,骂得他满头起包。
宋富一家一听阿宝家中有药,一个个眼放金光,哀求的看了过来。
宋富更是舍下一张老脸,“有宝兄弟,我求求你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先把药材借给我们吧,以后我们家肯定会还给你们的,即使砸锅卖铁肯定也会还的。”
宋有保哪里不愿意,他不愿意的话,刚才就不会回家跟莫氏和阿宝说这件事情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向宋富使了使眼色。
宋富也立刻明白了关键在谁的身上。
他又求向了莫氏,“弟妹啊,这一次就当老哥求求你了,你只要肯把药材先借给我们,你让我们干什么事都行!”
莫氏板着一张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埋怨的望着阿宝。
阿宝讪笑一声,讨好的说:“奶奶,那我回家去拿药过来哟,狗娃子这病可经不起再耽误了,有什么事我们晚一点再说吧!”
莫氏看着阿宝这副散财小仙女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
但她就像宋有保所想的一样,她不会对阿宝发火,但这口气咽不下去,自然就要冲着其他人发泄。
“药材借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得先说清楚,不管这药熬了,狗娃子喝下去有没有用,你们找我们家借的药,以后还是要还的,可不能说到时候就不还了,那我可不同意,你们要是这样的话,那索性别跟我们家借药。”
“还还还!肯定还!”狗娃子的爹娘以及爷爷奶奶争先恐后的抢着回答。
莫氏看他们这副样子,都不好再说什么,况且阿宝这会儿已经走出了房间,也容不得她在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阿宝便把配好的药拿了过来。
“你们谁煎药?”
“我。”
“我。”
狗娃子的奶奶和他的娘同时抢着回答。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对望了过去,狗娃子的娘紧接着说:“娘也辛苦了,这药还是我来熬吧,你在这里陪着狗娃!”
狗娃的奶奶犹豫了一下,同意的同时不忘叮嘱说:“那你熬药的时候就一定要仔细一点,千万别开小差,别把药糊了,耽误了狗娃治病!”
“肯定不会!”
狗娃的奶奶说的这些话其实根本就不用说,毕竟熬药的人可是狗娃的亲娘,她对狗娃的疼爱可不比这个做奶奶的少丁点。
阿宝看他们确定熬药的人后,便把药包直接给了狗娃的娘。
“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早晚各一次,这里有三天的量,吃完这三天应该就完全康复了,三天后我再过来看看。”
狗娃的娘握紧了手中的药包,感激的对阿宝说:“谢谢,我这就去熬药!”
“嗯啦!”
阿宝答了一声,然后走向了莫氏的身边,乖巧的笑说。
“奶奶,我们回去吧,狗娃喝了药,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了,这六幅药喝完以后相信狗娃就会好了,我们到时候再来看狗娃。”
“你倒是大方,你三姐才拿了这么几包药回来,你一次性都给了别人,以后如果家里有人生病,缺短药材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三妞自然不止送了这么点药材回来,特别是他们往三妞家里送了粮食以后,三妞的夫家又送了次药材过来。
其实宋家剩下的药材还挺多的,只是莫氏故意说这话,自然是说给宋富一家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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