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留下所有物
宋子谦是从五六岁就开始启蒙,那个时候孙氏就把宋子谦送到了私塾里去。
当时他还觉得孩子那么小,每天天没亮便要走路去私塾里,太折磨人了,可以晚两年再去。
但是孙氏说了,他们这样启蒙还算晚的,像那些官宦世家的公子哥,三岁便开始启蒙的人大把都在。
也幸好他那个时候没有过于溺爱孩子,否则的话,宋子谦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无论是他们的大儿子宋子谦,还是小儿子宋子皓,夫妻两人都秉持着疼爱却不溺爱的心理。
这一次过来,由于他们不知道来国都会呆多久,为了不耽误宋子皓的学业,他们直接将宋子皓留住在夫子家中。
因为宋子皓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教导他的夫子说他可以下场试一试,明年开年,宋子皓便要下场考秀才了,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
如果他们也像宋吉祥两口子一样,那么溺爱孩子的话。
宋子皓这一次跟着他们来国都便是大半年的光阴,正是读书的年纪,这样耽误半年光阴,以前学的东西还不废了去。
在他看来,疼爱孩子不应该是这样。
“算了,你别和他说了,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除了徐氏说的话,谁的话他能听到耳里去!蠢成这个样子,当初你娘生他的时候,就应该直接丢到河里溺毙。”宋有保也是气坏了,所以才说这样伤人的话。
不过现在的情况下,宋有保即使能够心平气和的与宋吉祥说话,他这样的话也不在乎说出来给宋吉祥听。
或许是因为对这个儿子彻底死心,没有一点盼头了的原因。
他说:“今天你拦着我不让我替你休了徐氏,那好,从今以后你们便去过你们自己的日子,我只当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宋吉祥脸色一变,紧张的问:“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有保抬了抬手,有气无力的说:“你早已经分家出去,我如今年事已高,已经无力再管你,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往后不管你过得好与坏都跟我无关,我也不需要你养老送终,只要你以后不再来找我,便当是全了我们父子一场的情分!”
宋吉祥吓懵,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宋有保面前。
“爹,你这是不要我了啊!”
宋有保心灰意冷,宋吉祥即使跪下认错,他心里也没起任何的涟漪。
“行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下吧,你既然喜欢这个女人,那你就跟这个女人好好过吧,我就看你们能把日子过出一个什么花样!”宋有保挥挥手,一副不欲再看宋吉祥的模样。
可他嘴巴再硬,身体却佝偻下来了。
只要长了一双眼睛的人,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伤心难过。
宋光宗在旁边劝了一句,“爹,再给吉祥一次机会吧!”
宋有保摇摇头,这一次连话都不说了。
他回身就往房间走,宋光宗不放心,自然要跟着过去。
只是临走时,他对孙氏耳语,“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他们仗着身份欺负儿子和儿媳,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出门,我先去看看爹,我有点不放心他!”
“去吧!”孙氏同样也不放心宋有保,这如果是莫氏的话,她就跟着上去了。
但这会留在家里的人是宋有保,她一个当儿媳妇的,自然也不可能单独跟上去伺候公公。
宋有保父子两人回了房间,宋子谦便扫了三房和四房的人一眼。
他嘴角扬着冷冷的笑,“好了,闹了这么一场,把爷爷气走了,现在想来你们也没脸呆在这里了,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们家小留不下你们!”
方氏不知道刚才宋吉祥两口子跟宋有保闹的这一场宋玉娇有没有找到机会跑出去?
反正她看了一眼,家里除了宋玉娇,所有人都在这里,如果宋玉娇这会要逃离也是很容易的,毕竟没有一个人看守她。
因为方氏拿不定主意,便想再拖一下。
“子谦啊,你看这是你四叔和四娘惹得你爷爷不痛快,但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你要赶,赶他们走就行了,怎么连我们也一起赶走?”
方氏有什么目的,宋子谦哪能不清楚!
他今天就是为了配合方氏,自然会让方氏达成目的。
“三娘这话就说笑了,你们原本就答应了爷爷,今天就走的,怎么?现在爷爷回房了,你们就想耍赖皮了吗?”
“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话的?怎么这么冷酷无情,这怎么就叫耍赖皮呢?一家人原本就该住在一起啊!”
宋子谦挑眉,“三娘这话是认真的吗?”
方氏不明白宋子谦为什么这样说,小心翼翼的回答,“难道我有哪里说错了吗?一家人不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吗?”
“是吗?是不是还要包括宋子文?”
提到宋子文,方氏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
她哼哼唧唧的声音不大,但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宋子谦也直率,“不好意思,我没有跟杀人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习惯,我可不想和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一起,日日夜夜的防着他,对我而言,家是最温馨的港湾,是一个可以让我放松休息的地方!”
“宋子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氏一下跳了起来。
宋子谦三言两语就勾起了方氏的怒火。
她上蹿下跳的模样,落在宋子谦的眼里尤为可笑。
出于某种目的,宋子谦陪着方氏大闹了一场,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他这个模样使得旁边的李蕙兰都惊讶了,一直想要插话,却愣是没有寻到机会。
直到最后,方氏愤愤不平的说:“行,你要赶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你现在是大官了,我们高攀不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也不想想当初你读书的时候,没有我们齐心合力的帮你,你能这么顺利高中吗?”
宋子谦早就想鸣金收兵了,毕竟他早先一步就已经得到了墨七的暗示,知道宋玉娇已经逃离出去。
但是方氏并不知道,所以方氏还一直闹腾着,宋子谦只能陪着她把这场戏演完。
现在看方氏好不容易想要谢幕这场大戏了,他哪里还愿意拖沓下去。
自然不管方氏的一些暗示,直截了当的指着大门口说:“门在那里,请!”
方氏这一路和宋子谦吵下来,气的整张脸都是通红的,这会儿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可就是如此,方氏在气焰上也丁点都不示弱,她招呼起宋富贵,拖着东西就要走。
李蕙兰并不知道宋子谦的计划,她只看到方氏和宋子谦大吵了一架,又见方氏要把他们家的家当拖走,自然不愿意如了方氏的愿。
“站住!你要走就走,凭什么把我们家的东西都拿走,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一样都不许拿!”李蕙兰说着还要动手去抢。
她也是气坏了,她觉得她的相公宋子谦最为文质彬彬的一个男人,却被方氏他们气成这样,可见宋子谦这会儿心里有多恼。
李蕙兰在乎宋子谦,而方氏他们给宋子谦受气,她自然要帮宋子谦。
也就不想让方氏他们占便宜,人都赶出去了,凭什么还要把他们家的东西都拿走?
如果不是因为给他们准备的礼物当中,有一些是带回老家给宋有保兄弟的礼物,李蕙兰还真想把所有东西都抢下来,让他们怎么进的他们家门就怎么出去。
这些人真当他们好说话,竟想将他们家洗劫一空。
做了这么难看的事情,也不知道说几句好话,还一副高高在上施了恩的样子,这是凭什么呀?
方氏护手中的东西护得紧,“你抢什么抢!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你家里这些东西多的是,给我一点怎么啦?而且我们就拿点棉被,这一路回去总要租辆牛车,车上那么颠簸,难道不需要东西垫着吗?”
方氏说的理直气壮,将东西往宋富贵那儿一塞,还动手去推李蕙兰。
宋子谦的目光一下就冷了下来,一个箭步就横插中央站上去了。
“三娘,你如果敢动她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别说这点东西你别想从我家带出去,即使国都这个大门,你都别想再迈出去一步!”宋子谦的目光很冷,看着方氏就像看着仇敌一样。
宋子谦温文尔雅的时候,方氏敢在宋子谦的面前大闹。
即使刚才,方氏也是敢的,但是这会儿方氏突然吓得收回了手。
下意识做出了窝囊的动作后,方氏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后甚至有点懊恼。
其实是因为先前宋子谦一直在配合方氏演戏,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动怒。
直到这一刻,方氏要对李蕙兰动手,宋子谦才真的动怒。
方氏这会儿会吓到,是因为她这个时刻才真正的感受到宋子谦的怒意,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自知。
因为宋子谦出面了,李蕙兰很顺利的便把属于他们家的棉被桌椅板凳都抢了下来。
不单是三房多拿的东西,就连四房多拿的东西也一并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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