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知道苏若嫣说的有道理,可是苏若雪毕竟还小,也没有什么的,就为苏若雪开了口。
“何必这样上纲上线的,你九妹还小,哪会知道这些,又与你大哥感情好,住一晚也无妨,又不是别的什么人,且也只是在苏府上。”
苏若嫣哑着口不敢说什么了。
“是,祖母说的是,嫣儿也只是为雪儿着急,怕流言毁了雪儿清誉。”
老夫人脸色就更不好了,冷声道。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谁会说什么,流言也只是这府上这些婆子们无聊的碎嘴,你堂堂苏家嫡女去听那些是非做什么。”
苏若嫣连忙说。
“是嫣儿不好,祖母不要动怒,嫣儿初衷是好的,也只是为九妹着想。”
着想?是想制造的什么话题和矛盾吧。苏若雪怎么会不知道,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冷色。
老夫人也不说什么,只是神色冷了几分。
到了戏园,各自落了坐,苏若嫣坐在了夫人旁边,旁边已经没有了位置,老夫人本是想让苏若雪坐在她旁边的。
可是既然没有了位置自己总不能把苏若嫣赶走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她毕竟是嫡女本就该坐这的,苏若梅和苏若月也是坐这的。
小事上偏向苏若雪一些倒是了,这种时候就断然不行,若是这么做了,会落了骂名的。
老夫人怜惜的看了一眼苏若雪,苏若雪笑嘻嘻的说。
“祖母您在这坐着,我和八姐在后面坐着,有什么事喊我就是了。”
老夫人转过身看了苏若雪那桌的点心吃食问道。
“那的点心可是一样的?”
苏若雪笑着说。
“祖母放心吧,是一样的,我也想与八姐说说话,祖母就放我去疯一会儿。”
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道。
“去吧,有什么不够了就让人去厨房拿。”
苏若雪点点头去了。
苏若霜苏若心等人坐在一起,苏若雪和其他人也没什么说的,平时也就只和苏若桐苏若霜亲近些。
苏若桐话少,就只是苏若霜和苏若雪在聊,有外人在两人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总拘束着。
苏若雪对着苏若霜狡猊的眨眨眼自己就站起来出去了。
苏若霜也站起来跟着出去。
苏若雪在戏园外一处空地上等苏若霜,地上的积雪已经化了,虽然还有些潮不过她也顾不得了,就直接躺了下去。
苏若霜来了见她躺了下去也直接坐在地上笑嘻嘻的说。
“这府里这样直爽的人怕也就你一个。”
苏若雪翘着脚笑说。
“怎么会,大哥也是一个。”
“大哥吗?这个我不清楚,大哥常常不在府里,也没有过什么交集,回来了也是看他不苟言笑的,想着觉得怎么都不可能。”
苏若雪憋着的笑实在憋不住了,大笑起来。
“大哥不苟言笑?这个词不恰当吧,我觉得大哥用温润如玉来形容还差不多。”
“那可能也就是你跟他比较亲近,他对其他人确实是这样的。”
原来苏雍在其他人眼里是这样的呢,还以为也是一贯的温润儒雅呢,原来是个冰坨子。
苏若霜从怀里掏出几块点心,用手绢包着,打开了放着。
“快起来吃点心,是你喜欢的杏仁酥。”
点心?她什么时候拿的,自己怎么没看到?
“是什么时候拿的?”
苏若霜拿了一块递给她,笑笑说。
“是祖母见你出来了,让芳竹妈妈给我拿出来的,我拿了几块。”
苏若霜眉眼低下来,神情有些失落,语气淡淡的说道。
“雪儿,你知道吗?其实我是羡慕你的,你聪明灵巧,生得也好看,生性洒脱自在,我最是喜欢你这样的性子了。”
“祖母也那般疼你,这府里是没有任何一个姊妹让祖母那样对待过的,可你也从来不恃宠而骄,总是那样善良懂事。”
“有时候我与你走得近了,人家难免会说我是想攀附你,有时候我也难过,却也不能对外人表露出来,一旦对别人软弱了,人家就会更加欺负你,这我也是尝试过的。”
“可是我也不愿顾虑那些闲言闲语的,只觉得与你在一处舒坦,也是真心喜欢你。”
苏若霜平日总像温水一样温温的,却不曾想过她心底也装了这些事。
苏若雪眼底闪过心疼,把苏若霜的手拉过来紧紧的握住了说。
“姐姐何必想那么多,不要去害人,也不要让别人来害自己,守护好所爱之人就好。”
“照着自己喜欢的样子去活就是了,你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决定,就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也能开出一朵恬然静美的花来。”
苏若霜所接受的观念里怎么有过这么反传统的,这些话若是在别人耳里就是大逆不道的。
可是让她比听到这些话更震惊的是,她居然喜欢听苏若雪说的这些话,觉得很有道理。
大概是骨子里本就有那股子不安分渴望释放的天性吧。
两人躺在草地上聊着天,这样年少的静美岁月是苏若雪前世不曾拥有过的,所以也更珍惜。
这些记忆在回来想起来也是能够让苏若雪开心的美好。
老夫人和唐家的人还有几个官太太看了戏又到暖房去赏花。
苏府家大人口多,花卉的使用总是需求很大,可是冬日里鲜花却献少有。
就让花匠做了一个暖房,暖房里四处有暗渠,引了温泉,给屋里提高了温度,保证了冬日里也有花开着。
众夫人进了花房,这一片肃杀的冬日里难得见开得这样好的花,众人这看看,那摸摸。
苏若雪折了一支牡丹别在老夫人的头上,老夫人笑呵呵的问芳竹怎么样。
芳竹笑着说。
“好看极了,还是小姐有想法。”
众人见老夫人别了花,都纷纷效仿。
“妹妹喜欢什么花,我也给你插一支。”
苏若霜手里拿着几支花笑呵呵的问苏若雪。
谁知苏若雪却把苏若霜手里的花都扔了。
脸色十分不好看。
苏若霜皱着眉一脸疑惑的看着苏若雪。
“这是怎么了?”
苏若雪对她做了一个手势让她不要说话。又悄悄的把她拉到一旁说。
“姐姐,那花是最招蛇的,一闻那味道我就知道,这冬日里蛇多,苏府后边就是山,更是多了,你千万不要动那花了。”
苏若霜害怕的点点头,紧紧的拉着苏若雪的手。
苏若雪还记得自己差点被蛇咬那次就是闻见了这种香味,府里怎么种了这种花。
苏若雪不动声色的把老夫人和苏若霜拉着离那几盆花远了些。
靠墙旁边的花架上有几盆君子兰,苏若雪掐了一支递给苏若霜道。
“姐姐给我插这支吧,兰花品洁高雅,我沾沾它的高雅之气。”
苏若霜笑着给苏若雪别上,又笑着说。
“妹妹那支墨玉簪子与这花甚是相配。”
苏若雪轻轻的摸了摸那支发簪,听妙香说是周裕贞买的呢,眼光倒是不错。
想到周裕贞,他的音容笑貌竟然浮现在脑海中,脑海里都是他着一袭紫金龙纹锦袍,坐在紫檀案桌前,默然抬眼对她笑的样子。
那笑容似脉脉春风,久久萦绕在心头。
惊觉自己在发呆,苏若雪慌乱的理了理头发,不知道有没有让人看见她那个呆呆的模样。
暖洋入窗,已丝毫没有了昨日下过雪的样子了,周裕贞已经醒来了。
坐在苏若雪的案头,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
笑做红尘客。
字迹仓劲有力,自己淡淡的笑了笑歇了笔又翻了几本书看,乏了才站起来朝屋外走去。
头顶的红梅得了暖阳的照拂已经有几朵微微绽开了。
周裕贞席地而坐,一袭白袍陈在木色的地板上,头顶是一片鲜红,一红一百一木,浑然一体,衬得他说不出的清朗俊秀,清风道骨。
九儿,若他日我先你一步去了,也只愿以我白骨做簪,抚你三千青丝,看你朗目星眉。
让锦绣给他拿了一壶酒来,又拿了一只杯子来,周裕贞盘腿坐在地上小酌着看那池里锦鲮跳跃。
老夫人处无非就是听戏喝茶逛园子,苏若雪觉得无趣就找借口回来了,看看周裕贞怎么样了,要是出了事她还是不能承担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她给自己的借口,她无非就是想见他了而已。
进了东厢房,微风乍起,吹起周裕贞的头发,留给苏若雪一个清秀的背影。
一袭白袍随意的披落在地上,有几瓣鲜红的花瓣落在肩上,一个男的竟有这样的清俊美感。
苏若雪就在他身后怔怔的站着,周裕贞突然回过头来看她。
眸中流露着万种意味,眉眼灿若星河,侧着身子见了苏若雪先是一愣,又在嘴角绽开一朵花来。
有些微醺的喃喃道。
“九儿。”
苏若雪走过去,拍了拍他肩上的落花 道。
“怎么在这喝酒,伤还没好。”
周裕贞微醺的眉眼都软了几分,透着说不尽的温柔,笑吟吟的看着她。
“我是在这等你呢。”
被他这个柔软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苏若雪觉得心里有什么慢慢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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