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贞把门房钥匙放苏若雪的手上,“本来这屋子我打算挂在一个手下的名下,不过你说要做一个假身份,那地契上就写‘南栀’的名字好了。”
苏若雪走了进去,里头看着收拾了一番,不过也荒凉的很。
“过几天,我让人再收拾收拾,委屈你住这了。”周裕贞神情莫辨,他望着王府的方向。若是按照他的计划,在他回周国的当天,便去苏家下聘礼,把苏若雪娶回王府。
世事无常,古人金屋藏娇,他却只能拿一个破旧的小院子,来安置自己心爱的女人。
“不用了,收拾出一间屋子能住人就成。”苏若雪知道自己在这待不了多久,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等地契下来,这就是完全她一个人的房子。
果然,不管会在现代还是未来,女人对房子的执着都是一样的。
“那好,双喜已经过来了,她应该在收拾东西,那我先回去了。”周裕贞摸了摸她的头,恋恋不舍的道别离去。
苏若雪走进里屋,果然看到双喜拿着鸡毛掸子,活力十足的在抹来抹去。
“小姐,你回来了!”双喜乐的都蹦了起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苏若雪一阵恍然,“我们的家?苏府不是吗?”
双喜掰着手指头说着自己的想法,“可是小姐你是女人,嫁人之后苏府就只是娘家,若是要回去的话,还得提前打招呼,多不自在啊!”
苏若雪想了想觉得是这个说法,苏府若不是有她放不下的那些人,她也是不想回去的。
只是在解决祁夫人之后,她还是得回苏府住,不然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成天不回家,会让人说闲话。苏若雪倒是认为说她闲话的人已经够多了,虱子多了不痒。
只是四姨娘跟自己的小姐妹聊天的时候,怕是会抬不起头来吧。
双喜可没有苏若雪这么多的愁绪,她扭着麻花腿,踌躇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姐,你让我做这院子的管家好不好。”
她细数苏若雪身边的几个手下,“安兰金兰跟莫舟一样,她们是侍卫,是来保护小姐的,像家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让双喜我来干好不好?”
苏若雪笑着掐了下她肉嘟嘟的脸颊,“好,我们双喜从婢女升级为管家了。”
双喜乐的扫地抹桌子的速度都加快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跟下头装了个风火轮似的。
周裕贞回到府里之后,看着空旷的院子,心里莫名的空了一块,尤其是走到房门口,看着隔壁紧闭着的房门,那缺陷的一角又扩大了。
“王爷,祁夫人求见。”小厮的呼喊让周裕贞收回了思绪。
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道,“让她进来。”
祁夫人脸色并不好看,跟她平日里装出来的温婉大相径庭。
见到周裕贞之后,祁夫人礼都不行了,而是直接质问,“王爷,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的婢女告诉妾身,您带着九小姐去赴宴,太守也在。”
周裕贞坐在书桌后头,无论她说什么,自是俨然不动,“是,太守昨天来了奉阳城。”
祁夫人咬着嘴唇,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失态,“那王爷为何不告诉我,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你还利用我的丫鬟,让九小姐冒充我!”
“放肆!”周裕贞听不得这话,“到底是你在冒充雪儿,还是雪儿在冒充你,你我之间清清楚楚。”
祁夫人被吓了一跳,她很想缩回去,离这里远远的,可是她不能。周裕贞在背地里做什么事她都要知道,不然她费尽心机留在靖王府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是说,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为了你的土匪夫君,才跟我做交易吗?”周裕贞提醒她别忘了自己曾经撒过的谎,“你说,为了自己的夫君,可以帮我把太守通匪的证据拿到手,条件是保住你夫君和你肚子里孩子的命,对吗?”
祁夫人藏在衣物之下的双腿在瑟瑟发抖,她都快要站不稳了。
周裕贞半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她。
昨天在利用完那个丫鬟之后,按照周裕贞平时的做法,就该让这个女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可是周裕贞想到,丫鬟是苏若雪带出来的,她要是知道丫鬟死了,怕是会有些负罪感。
于是周裕贞让手下把丫鬟送了回来,这才有祁夫人知道所有的事情,来这控诉的一幕。
“妾身越矩了。”祁夫人心里发凉,她在这王府里每日每夜都不得安宁。
自从猴子出现了之后,祁夫人都不知道,周裕贞是否已经知道了她和太守的全盘计划。
“回去吧,你说过,要帮我找到太守通匪的证据,我也答应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个约定暂时不会有变化。”周裕贞瞧了她的肚子一眼,“只是你得自己保护好,若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把孩子摔没了,那可不能怪我。”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从周裕贞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人心一凉,如同置身在冰窖中一般。
祁夫人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有些灰头土脸班的走了回去。
她的丫鬟在门外等着,见祁夫人出来,赶紧扶了过去。
“夫人,这可怎么办呐,王爷已经不相信咱们了。”丫鬟经过了一天,已经想明白了苏若雪昨天在宴会上乔装祁夫人的事情。
“我不知道,但我们得想尽办法联系大人,不然的话,我们就算是死在王府里,也没人知道。”祁夫人狠狠的掐着丫鬟的胳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丫鬟愤慨的骂道,“苏若雪那个贱人,心眼真多,好在她已经离开,不然我还以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一直赖在王府呢。”
祁夫人也附和的点头,“这可是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没了苏若雪,我们在王府里行事,也能方便些。”
两人匆匆回到屋子里,祁夫人写了张字条,把笼子里养的肉鸽放出来,准备用它来跟太守通讯。
鸽子放了出去,才扑腾了几下翅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黑衣人,把肉鸽逮住。
黑衣人用两根指头捏着鸽子的脑袋,一用力,那鸽子便没了声息。
黑衣人从树上落下了院子,对祁夫人抱拳说道,“夫人,属下刚逮住一只肉鸽,晚上用来加餐吧。”说着便往厨房走去。
祁夫人在后头面部抽搐,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午夜,丫鬟悄悄的从院子里溜了出去,在王府的后门边上的墙上摸索了一番。嘎吱一声,丫鬟脸上带着笑意,她把其中一块松动的红砖拿了下来,往里头塞了张薄薄的信纸。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等觉得安全,才惦着脚尖,跟老鼠似的逃回了屋。
第二天,丫鬟扶着祁夫人在院子里溜达的时候,她们撞见了几个手里拿着工具的木匠,张连承带着他们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丫鬟好奇的问了句,“管家?是府里需要修缮吗?”
祁夫人住的院子正对夜瑶的住处,夜瑶作为公主住的地方自然富丽堂皇,不过这些都是她自个弄的,祁夫人就算是羡慕也羡慕不来。丫鬟想着,可以跟张连承说一下,让那个他也给祁夫人住的地方重新修缮,弄的好看些,吹牛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周裕贞对祁夫人的宠爱。
张连承只是笑着说:“王府围墙的砖块松动了些,我便找了木匠重新修一修,加固一下。”
祁夫人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两人心里发虚,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原地。
“夫人,怎么办呐,消息根本送不出去。”丫鬟急的团团转,“明明之前一点事都没有,怎么这会儿运气忒差,两次都被逮到了。”
祁夫人现在担心的是,她送出去的信件到底传没传到周裕贞的面前。
好在她信上写的隐秘,若是周裕贞问起的话,她勉强能圆过去。
“不行,这样太被动,我得去查探一下。“说着祁夫人便换了身装扮,去主院见周裕贞。
正巧遇到周裕贞在吃补品,他招呼道,“给夫人盛一碗,这可是新鲜的鸽子汤,非常补气血。”
祁夫人捏着大腿根部,勉强才扯出笑容,“王爷,这鸽子是……”
“哦, 侍卫说,你屋子里的鸽子飞了出去,便逮住送到厨房去了。”周裕贞像是什么事都没怀疑的样子,“不尝尝吗?”
祁夫人冷汗都冒了出来,“这鸽子腿上还有一封信,是我、是我……”
祁夫人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周裕贞却贴心的为她解围,“是你的家书对不对,我看了一眼,里头没什么内容就扔了。”
祁夫人愣了一下,那封信她确实写的隐秘,但周裕贞就这样相信了吗?还是他在玩猫捉老鼠呢?
“还请王爷恕罪。”祁夫人跪在了地上,“妾身实在是太过想念家人,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
周裕贞也不说让她起来,就坐在椅子上看她跪着,“人之常情,本王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只是我这王府向来戒备森严,以后祁夫人行事,还是不要引人误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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