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律法颁布出来,自然是有好有坏,我们酒楼会定期举办这样的辩论会,制定一个主题,让大家畅所欲言,都是文人发表自己的看法,大家也喜欢看。”小二多说了几句,便把菜单递过去,“三位要点些什么?”
单子上面写的菜式夜瑶都没听过,便随便指了几个。她接着说:“我看他们论的挺累的,这样,本王妃赏些银子,给二位买些茶水解渴。”
她的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人听到之后,都用怪异的眼神看过来。
文人一般都高傲的人,能上台辩论,不管家境如何,自是有几分文采。周围的看客若有心结交,也会请文人喝茶之类。但都是在辩论结束之后,亲自端着茶水或吃食去送,哪有在辩论的时候直接甩银子的。
夜瑶这行为跟看街边卖艺,扔银子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当即有暴脾气的人忍不住了,拍桌子喊道,“哪里来的妇人,听不懂就出去,别惹我们不痛快!”
这时旁边桌的人站起来,朝夜瑶行了个礼,然后困惑的问,“不知夫人是哪位王爷的妻子?”
夜瑶刚才自称“本王妃”也让不少人听了去。
刚才问话的这位,在奉阳城也是有名的人物,周国的王爷不多,他们的妃子大家都见过,而这位看起来没什么教养的却是个生面孔。
夜瑶抬头挺胸,只顾着喝茶,并不言语。
装了会腔之后,梓琴在边上挺着小胸脯,骄傲的说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家王妃正是当今靖王的妻子,靖王妃!还不过来见礼!”
夜瑶在姜国的身份是个公主,平头老百姓见着她,都要跪着行礼。周裕贞在民间的声望还不错,夜瑶认为,她的地位应该比在姜国做公主要高,这些人自然要扣头跪拜。
可是夜瑶不知道的是,曾经皇上微服私访来到过酒楼,在见识了一番辩论之后,大肆夸赞。有人认出了皇帝的身份,立即跪地伏败。而在台上辩论的人却不卑不亢。
皇帝便好奇的问他为何不跪,儒生大喊道,“若是在朝堂,草民自当跪拜,可在这酒楼之中,皇上您是看客,与我们并未有什么不同,遂草民斗胆不行跪拜之礼。”
皇帝笑着摇头,并未责怪,脸上的表情还颇为赞赏文人的气节。
之后这酒楼里,无论来的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行大礼,最多弯腰拱手,礼节到了便可。
夜瑶不知道这茬,她还等着耍耍王妃的威风呢。
大家都跟看笼子里的金丝猴似的打量着她,还有人小声嘀咕,“靖王怎么娶了个无盐女?”
夜瑶被瞧的面红耳赤,武士桑护主,从人群里把八卦的人跟拎小鸡仔似的提出来,跪在夜瑶的面前。
这下夜瑶算是找回了场子,正当她准备把人好好呵斥一顿,再放走的时候。楼上雅间里突然传来杯子掷地的声音,接着一个男人从上头跳了下来,一脚把桑从门口踹了出去。
夜瑶吓的尖叫,她等着桑从外头进来救自己。
可桑像是受了重伤,在地上面前爬起来之后,走都走不动了。
武力值最高的桑被扔出去,其他的文人便开始起哄,“出去!滚出去!”
夜瑶和梓琴狼狈的逃了出来,在撞上外头动也不能动的桑之后,夜瑶还气愤的踹了他一脚,扔下句,“没用!”气咧咧的走了。
苏若雪在二楼窗户口看着这场闹剧,对着踹人的莫舟埋怨道,“你力气也太大了,那个侍卫怕是断了三个肋骨,人家要找你算账怎么办!”
说着,苏若雪摇了摇头,这夜瑶还真不会做人,她若是在酒楼门口把那侍卫扶起来,带回家去,大家对她的印象估计能够好点。或许会认为她虽然没什么智商,但起码对待下人宽厚,现在就这么把人抛下,估计夜瑶在奉阳城里无盐又跋扈的名声都传开了。
莫舟在旁边的听着并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他在替苏若雪感到不值。
受了委屈的夜瑶红河眼睛往王府跑,梓琴在她后头叫喊着,“王妃、王妃您等等我……”
夜瑶猛的停住,把后头摇头晃脑跟着的梓琴吓了一大跳,没刹的住,两腿跟麻花似的一扭,平地把自个摔了。
“不行,我非得告诉王爷,让他为我做主!”夜瑶一扭头,朝巡防营的方向走去。
夜瑶手里没有令牌,被侍卫堵在门口不让进。
梓琴叉着腰开始狐假虎威,“这可是靖王妃,还不快放行!”
周裕贞娶了姜国公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侍卫仍旧不敢放行,他得禀告之后,周裕贞同意才能把人放进来。
周裕贞正在和巡防营里头的几位副将办公,侍卫进来通告,话音未落,一位副将便从鼻孔里喷出一道粗气,嘲讽意味一点都没收着。
“我看王爷还是把家事处理完,再来巡防营吧。”
能在巡防营里坐上副将的位置,能力怎么样先不说,身后的家世背景决计不可小瞧。
周裕贞当做没听到,挥手让侍卫把夜瑶带进来。
夜瑶带着梓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巡防营议事厅,在看到周裕贞之后,她眼一弯,跟打开了水闸似的,扑在周裕贞身上哭了起来。
副将们看的稀奇,但周裕贞仍旧气定神闲,好像丢的不是他的脸一样。
夜瑶死死的抱住自己的丈夫,可周裕贞除了躯干站在原地不动,手臂都微微向后撤,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本来装腔作势的夜瑶心里一堵,当真哭了起来。
“好了,我在办公,你有什么事吗?”周裕贞被吵的脑壳疼,最后还是在夜瑶的背上轻拍了一记,权当已经做过安慰。
不得不说,若是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他做什么都是敷衍的。
“王爷,夜瑶被人欺负了!”夜瑶坐在周裕贞原本坐的椅子上开始抽噎,“城东的那件酒楼,就最大的那间,里头的人太过分了,我看他们辩论讲的好,说要赏银子,结果酒楼里的人把我给轰了出来!”
梓琴瞪眼叉腰的帮腔,“是啊,王爷,您不知道,那酒楼里的人可厉害了,还把桑给打伤了!”
她们完全省略了当中发生的事,只把自己受欺负的结果说了出来。
周裕贞在姜国呆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夜瑶和她身边一堆人的做派。定是在酒楼耍横不成,被人赶了出来。
“好,等本王有空,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说完,他便把夜瑶晾在一边,继续跟副将商讨起来。
夜瑶气的鼻孔都胀大了一圈,她走了多远的路,就是让让周裕贞护着自己,结果呢,他眼里只有那几名副将,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什么时候有空?”夜瑶板着脸,一副不好商量的样子,“裕贞哥哥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天天睡在巡防营跟一群臭男人打交道,比睡在王府舒服是吗?”
被归纳为“臭男人”一类的副将们,闻了闻自己身上,没啥味啊?
之前跟周裕贞叫板的那名副将冷嘲热讽的说道,“夜瑶公主还是请回吧,这里不是女人呆的地方!”
既然话题已经转到了夜瑶的身上,本就满腔怒气没处撒的夜瑶立即把枪口对准了副将,开始炮轰,“本王妃来找自己的夫君,靖王殿下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副将多什么嘴!”
副将气的脸红脖子粗,他嘴里憋着一大波的脏话,最后只是指着夜瑶的鼻子,回了句,“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夜瑶当场翻了个白眼,呛声道,“什么叫不可理喻,靖王殿下管理着巡防营,你们就把天天把他留在这里头,什么事三四天了还解决不了,还是说你们故意给裕贞哥哥下绊子,给他穿小鞋吗?”
副将瞪圆了眼睛,活像濒死晒干的咸鱼。
“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公主最好别管!”
这咬是他家的婆娘,敢这般对着自己说话,副将早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可夜瑶不仅是靖王妃,还是姜国的公主,副将还是得罪不起。他们这群人背地里给周裕贞使绊子,给他找不痛快还行,但是做过界了,吃亏的还是自己,毕竟周裕贞是王爷,他们得掌握好一个度,不然就是玩火自焚。
“这是靖王殿下的事,也是本王妃的事!”夜瑶缠着周裕贞的手臂,娇俏的说道,“裕贞哥哥,你说是吧。”
周裕贞在边上看了一会好戏,等火烧回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说道,“没事,公主初来周国,一个人呆在王府里不习惯,我们继续讨论吧。”
这就是允许夜瑶旁观的意思了。
夜瑶心里美滋滋的,她的裕贞哥哥对自己还是很好,连办公都没有让她离开。
副将们的脸色都跟吃了黄莲一般,他们互相看了几眼,交换了一下想法,最后只得装作视而不见,忽略夜瑶。
副将们心想,今日过后,上朝让自家老头子参靖王一本,也算出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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