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这种小事还是不要麻烦皇后娘娘了吧。”夜瑶的气焰顿时降下了一半。
她这一个月被皇后提拎到后宫之中,美名其曰聊天解闷,但是皇后总是向她灌输如何贤良淑德、三从四德的规矩。
夜瑶还真不敢反抗,只能听话的一直跟着磨。皇后就跟流水冲打顽石一般,想要磨平她的棱角。夜瑶如同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石候,动弹不得,还要每天被迫听佛祖念的心经,别提有多折磨了。
苏若雪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她防着夜瑶背地里给自己下绊子,像这种蹚浑水的事情,苏若雪自然不会去做。
“我跟靖王府已经没有关系了,周裕贞以后有什么事,请你不要来找我好吗?”苏若雪说的冷漠,她挥挥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准备躲庄子里哪个隐秘的角落里猫着去,免得这位大小姐又来叨扰自己。
“你……”夜瑶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跺了跺脚,满脸不情愿的道出实情,“那个女人长的跟你有七八分相似,你说我为什么来找你!”
平地一声惊雷砸在苏若雪的天灵盖上,把她雷的外焦里嫩,周裕贞居然玩替身梗!
夜瑶瞧着她那张素朴的面容,美是美,但根本就不擅长打扮,跟自己完全没法比!但无奈周裕贞就喜欢这一款,他放着家里好好的公主不要,结果去山贼窝里找了个女人,还撒了个种!这把夜瑶给气的啊,当场就闹了起来。
夜瑶是跟火炮似的突突突的往外捅炮仗,苏若雪则跟炸膛了一样,心里一股无名火气,想发泄出去,却先把自己给点着了。
“裕贞哥哥肯定是一时糊涂,是你突然说要解除婚约,他接受不了才会找了个和你相貌一样的人……”夜瑶还想劝说着苏若雪回去,不想到话还没说完,眼前人的一晃便没了影。
夜瑶剁了跺脚,她不知道苏若雪是去找周裕贞,还是躲自己去了,逮不到人的夜瑶在庄园里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太阳从金黄变成橘色,慢慢的落下,侍卫打着哈欠,准备关闭城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而来,女子猛的拉住缰绳,马儿嘶鸣,抬起前蹄,几乎要踹到城门侍卫的脸上。
“吁……”苏若雪赶紧把马拉住,“侍卫大哥不好意思,赶路赶的急,吓着大你了。”
城门的侍卫隶属巡防营,这人刚好见过苏若雪,他脸上的不快尽数散去,立刻挤出笑容,“哪的话,怎么九小姐这么晚回来,再过一会城门就关了。”
实则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一半,若是碰到了普通老百姓,这侍卫必定是另外一幅嘴脸,不拿点好处,这半边的城门是不会让人进的。
苏若雪心里着急,随口应和了几声,牵着马走了进去。
侍卫在后头啐了一口,小声骂道,“居然不给赏钱,呸,老子白笑这么久!”
后头小人的怒骂苏若雪自然没有听进耳朵里,她现在心里急的慌,不相干的人说话,她一概听不进去。
苏若雪牵着马来到靖王府门口,门口的侍卫赶忙迎上来,“祁夫人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苏若雪一愣,看着侍卫恭敬的把自己手上的缰绳牵了过去。
那个“祁夫人”是谁?是夜瑶口中那个跟自己长的像的人吗?
门口另一侍卫听到同伴的说辞后,脸色都变白了,他一巴掌拍在前头那侍卫的后脑勺上,呵斥道,“你眼瞎吗?这是九小姐,快快把人请进去!”
苏若雪的脸色更不好看,但她不至于拿一个侍卫出气。
“你们王爷呢?他在府里头吗?”
说错话的侍卫估摸着也回过味来了,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生怕被苏若雪责罚。另一人机灵的回答道,“在呢,王爷在房间里休养。”
苏若雪往里头迈的步子愣了一下,她的第一反应是周裕贞因为那个祁夫人开了浑,一时没忍住亏空了身体,所以才需要休养。下一秒她摇晃着脑袋,带着无可奈何的冷笑把这荒诞的想法甩了出去。
渍,瞎想什么什么呢!
“我自己进去,不用带路。”苏若雪挥了挥手,那侍卫也特放心的让她进,好像苏若雪是王府的主人似的。
到了东院那边,苏若雪在院门口踌躇了一番,最后一跺脚,还是敲门走了进去。
府里发生的一切周裕贞都知道,自己在门口停留太久,说不定会被他笑话,还是表现的正常一点的好。
进了屋之后,苏若雪的鼻尖动了动,她闻到一股药味。
苏若雪加快了脚步,门都不敲了,直接撞了进去。
是她想多了……
不管苏若雪在门口停留多久,心里有多纠结,周裕贞都不会知道。因为他正裹着绷带,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小姐?”张连承在外头轻喊了一声。
苏若雪眼圈红红的,她给周裕贞捻了下被子,再走出门去。
“他这是怎么了?”周裕贞身上绷带上透出的血迹,一直在苏若雪的脑子里晃。
他怎么受伤了?他去剿匪难道自己当前锋吗?侍卫呢?无恒呢?都不会保护他吗?
张连承揣着手站在门口,小声的说道,“剿匪的时候受的伤,听说是因为山匪玩了一招空城计,突袭了营地,王爷被人围攻,胸膛上被砍了一刀。”
苏若雪定了定神,勉强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让白林看过了吗?”
张连承赶紧点头,“看过了,说是伤口深,好在及时处理,没什么大碍,不会留下后遗症。”
苏若雪听完,浑身的汗毛都在颤栗。她想说,伤口深怎么能还叫没大碍,那不是一般的病人,那是王爷,是周裕贞啊!
也许是知道苏若雪心情起伏,张连承候在旁边一直陪着,但没有特意搭腔说话。
“没事,你忙去吧,我去看看他。”说完,苏若雪便推门准备进去。
张连承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看他的口型似乎是想说祁夫人的事,但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周裕贞的房间很大,里头却没有什么东西,看着空荡荡的,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得仔细去听,才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苏若雪就这么看着他,直到眼睛发酸,腿肚子都有些发抖才觉查过味来,自己站的太久了。
椅子在桌边上,苏若雪不想去搬,便不见外的坐在了床榻上。
“这么没警惕心,我就是拿刀把你捅,你也不知道。”苏若雪吐槽了一把,但却拿衣袖给他擦了擦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
苏府的别庄离奉阳城有些距离,苏若雪一路不停的跑过来,也颠簸的不行。这会像是被安静的周裕贞给传染了,她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的躺在床上睡着。
在她的眼皮闭上的一刹那,原本昏睡的周裕贞突然睁开了眼,他只是偏了偏头,看着半边身体趴在床榻边缘的苏若雪。
周裕贞的手指动了动,勾住苏若雪的一簇头发,从床边勾被子底下。
只是做了这般小小的动作,都让周裕贞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指尖搓着发丝,头发尖戳着他的指腹,有些麻痒。周裕贞心想,这头发也随着主人,看着柔顺,实则内里硬的能扎伤人。
苏若雪没能安稳的睡多久,就被一阵喧哗声吵醒,刚一睁开眼,她便朝周裕贞看去,见到他拧着眉头的样子,苏若雪赶紧凑上前,用掌心捂住了他的耳朵。
过了一会,等周裕贞舒展了眉头,又陷入沉眠,苏若雪才把手放开。
她的脸色变暗,一甩裙摆,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吵什么?”苏若雪压低声音斥责,“不知道王爷需要静养吗?”
正在跟人打闹的夜瑶顿时停住,她那跟斗鸡似的气焰也降低了些。
让苏若雪侧目的是夜瑶跟前的人,看着相貌,苏若雪猜到,这人应该是侍卫口中的“祁夫人”。
夜瑶往苏若雪这边挪了一步,像是在表示自己跟苏若雪站在同一阵线似的。
“这位是?”祁夫人困惑的看着苏若雪,“这位姑娘怎么从王爷的房间里出来?”
苏若雪打量了她几眼,若说这人像自己,是有几分,但她一说话摆手势,这相似又加了几成。
“我是苏家九小姐,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苏若雪勉强扯起嘴角,但在别人看来,这更像是冷笑,“王爷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说完,她带头走在前面。
夜瑶跟找到主心骨似的,狠狠的瞪了祁夫人一眼,跟在苏若雪的后头跑了。
祁夫人身边的丫头不乐意,嘀咕道,“这什么人啊,这么大架子,王爷都对咱们恭恭敬敬的呢,这个女人可真威风。”
祁夫人拿手帕抹了抹嘴角,无奈的说道,“这是王爷的心上人,她能对我这样,算客气了。”
丫鬟嘴张的老大,再也不敢腹诽苏若雪的事。
走在前头的苏若雪看向夜瑶,满是责备,“公主为何不说王爷受伤的事?”若是她早些开口,苏若雪就不会磨蹭那么久,才从别庄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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