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落下病根
“这是怎么回事,这后院之中怎么堆满了柴火,都要把道路给堵上了。”沈熙珠走过后院的时候看到这番模样,便问一旁的青梅。
“王妃,原本负责这后院之中砍柴的小厮因为家中有急事,便告了假回家去了。所以现在后院之中堆满了柴火却没人处理。”青梅看着成堆的木柴向沈熙珠解释道。
沈熙珠摇摇头,说道:“王府之中上上下下各司其职,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没有人来接替这个活儿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且把这些木材往角落里面堆一堆,好让这条道路空出来才好啊。”
说着,沈熙珠便要俯下身子去捡柴火。
青梅连忙制止沈熙珠,说道:“王妃,这些重活还是让奴才们去做吧。您这纤纤玉手如何能够碰的了这脏兮兮的柴火呢?”
沈熙珠直起身来,用手指在青梅头上敲了一下:“青梅,如何能够说出这等话来呢?这只是举手之劳,不需要分什么奴才与王妃的。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青梅点点头,但是还是不希望沈熙珠去做这些事情,只是觉得不妥当。正当她不知道如何劝阻沈熙珠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过。
“王妃,您放这儿让我来处理吧!这么重的活儿怎么能够劳烦您亲自动手呢!可真是折煞我们做下人的了!”沈熙珠和青梅双双抬起头来,看到是徐生,徐管家的儿子。
徐生继续说道:“王妃,奴才已经将自己手头上的活儿做的差不多了,这些柴火就让奴才帮忙砍掉吧。您就先回去吧!”
说着,徐生便拿起斧子来砍起柴来。
沈熙珠点点头,便和青梅二人离开了。
“徐管家,徐管家,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赶到徐管家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徐管家眉头一皱,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火急火燎的。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遇事切不可慌张。”徐管家一向就教导府上的下人们要从容淡定,才能处事不惊。
那个小厮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管家,徐生他……他刚刚在后院里面砍柴,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直接倒地上去了,嘴上一直在喊疼,您快去看看他吧……”
“什么!”徐管家听到徐生二字,脸色一沉,便也开始不淡定了。他马上起身,万分紧张。徐生虽然不是徐管家的亲生儿子,但是因为徐管家一生都奉献给了王府,所以没有成家。但是又害怕到时候无人养老,便在凤烨凌的允许下领养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徐生。
徐生从小就活泼可爱,非常懂事,经常帮助徐管家分担各种大大小小的杂务,所以徐管家视徐生为己出,对他疼爱有加。
只是在前年的时候,徐生刚满十八周岁。他外出买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腰,因为身份原因和时间问题,一直没来得及看,到后来没想到慢慢地便烙下了病根。
徐管家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心头一紧,生怕自己这个儿子再出什么事来。
“准是那老毛病又犯了……徐生现在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徐管家连忙拉着那个小厮问道。
“管家,我们刚才将徐生背到了他的屋子里,现在正在里面躺着呢。我这就带您去!”小厮回答。
徐管家赶到徐生的里屋,屋子有点阴暗,只有徐生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其余的下人把他送到床上之后,也就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毕竟大家都是王府之中的下人,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生病也很少有人去多加关怀。
徐管家缓缓地走到徐生床前,看着徐生一脸虚弱,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看脸色特别难看,肯定分外痛苦了。
徐管家用衣袖将徐生额角上的汗水擦了擦,用非常担忧的眼神看着徐生,说道:“生啊,是老毛病又发了是不?你还挺得住吗?”因为是下人身份,生病也没有权利去请来大夫,只能自己慢慢熬着,慢慢调养。
徐生看着徐管家关切的模样,便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父亲,我没事,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之前那个受伤的地方,躺一会儿就会好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腰,本想挣扎着起来,想在徐管家面前表现出一副并不严重的样子。但是实在腰间疼痛难忍,徐生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徐管家连忙把徐生重新按到了床上,语气之中有些生气,但又藏着满满的关切。他嗔怪道:“是谁让你去砍柴的?这种重活让其他人去做就好了,你明明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还要接这样的活,你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罪受吗?”
徐生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府上砍柴的小厮前几天家中母亲病重,请了假去家中探望了。我这不是看着正好缺了人手,我便上去给他们搭把手,没曾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父亲,让您担心了……”
徐管家看着善良而又可怜的徐生,说道:“儿啊,别再逞强了!你以为为父不知道你伤得有多严重吗?自从十八岁那年你扭了腰之后,这个病啊就一直折磨着你,经常使不上劲儿来,每逢下雨阴天就会惹得全身上下都疼痛难忍是不是?你还一直瞒着为父,你这又是何苦呢?”
徐生原本都打算瞒着父亲这些后遗症的,没想到做父亲的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便不知道怎么辩解与继续隐瞒了,只好沉默。
徐管家继续说道:“儿啊,为父知道你孝顺,不想让我知道,担心你。可是你现在还年轻,这些病可不能拖你一辈子啊!”
说着说着,徐管家已经老泪纵横了。
徐生看着父亲如此难受,只觉得自己十分没用。他用自己的手抚去徐管家脸上的泪痕,说道:“都是儿子不孝,都是儿子没用,生的了这样一种病,没能给父亲分忧,反而让父亲徒增烦恼……”
徐管家心疼地摇着头,说道:“儿啊,你不用担心,为父明日就跟王爷说,允许我带着你出府去找郎中治病去!江湖上的郎中一个个都医术了得,区区扭伤的病,三下两下就解决了!”
徐生只知道自己是下人身份,就算自己的父亲是王府之中一人之下的堂堂管家身份,却又本质还是下人,并不能得到太多的特许。因此这样的病,究竟能不能治好,他心中一点信心都没有的。而且眼见着自己的父亲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为自己的身子骨担心着,徐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徐生看着徐管家,握住他满布皱纹的手,说道:“父亲,您就不要管我了,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儿子只好认命了,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拖着这个不健康的身体,好为父亲您养老才好啊。您现在也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您忙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该享享清福才对,就不要再为儿子的身子操心了。”
徐管家和徐生父子俩看着彼此,眼神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两个人都不知道未来该是怎么样的。难道真的应该认命吗?徐管家这样问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老天爷会如此不公平,好不容易将这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拉扯大,竟要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呢?徐生如此善良,如此懂事,为何偏要让他的后半辈子没有着落呢?
徐管家心中满是不解与无奈。
但是看着徐生已经很累了,徐管家也不便再打扰下去,便说道:“儿啊,你先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府上的事情,先把身子调理好。父亲去叫人给你准备一些补身子的药和吃的,等会儿父亲再来看你……”
徐生点了点头,便合上了原本就很疲倦的眼皮,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徐管家缓缓地走出了屋子,又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带上了门。
他在门口的石阶上呆坐了很久,一个劲儿地叹气。他还是不愿意认命,最后他下定决心,便打算去找王爷,允许他们出府去找郎中给徐生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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