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丁娇没有出门。她的脸还没好全，只能窝在院子里养伤。

　　她除了站在屋檐下看看花草，去空间干干农活，几乎要闲得长蘑菇。

　　这天，白果带回来了外头的流言。

　　“姑娘，奴婢今天去了香粉铺子，那些妇人挤眉弄眼的，说是冯府真是落败了，竟然兄妹乱伦，大白天的就抱起一起，阖府还为他们打掩护，说是府上的三少爷不仅与姐妹厮混，就是上头的嫂子们也不放过……”

　　丁娇听得目瞪口呆。

　　这话传得，冯府简直就是个淫窝了。

　　“这都是哪些人在乱传，”丁娇吸了一口气，“府里的人知道吗？”

　　白芍目光复杂，她迟疑着道：“会不会是公子——”

　　“不会，”丁娇摇头，“他不会蠢到做这样的事。你们可别忘了，冯府是大小冯妃的娘家，也是三皇子的脸面。”

　　而且，在外人眼中，也会是她的体面。易明之定不会做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白芍白果面面相觑。

　　白果就道：“那，那这话，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三少爷确实不像话，可也不能这么抹黑冯家啊。”

　　丁娇却想得更多。

　　这事，十之八九是易明之的好兄长们干的。抹黑了冯家，就是抹黑大小冯妃，就是给易明之抹黑。

　　“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府上的太夫人操心去，我们不能管，也管不着。”

　　……

　　冯府，正院。

　　冯老太夫人正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一旁的小丫头正给她捏着腿脚。

　　屋角，瑞香侵袭整个屋子。冯老太夫人似乎是睡着了。

　　忽然，屋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冯老太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小丫头见状，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不多会，张嬷嬷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冯老太夫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张嬷嬷脚下一顿，笑道：“是甘姨娘带着几个婆子在外头，说是要见您。”

　　冯老太夫人冷了脸：“她一个姨娘，闹到我这儿来做什么，去叫老大媳妇来处理。”

　　张嬷嬷动了动嘴唇，终是出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冯大夫人进了屋。

　　“娘，都是媳妇的错，甘姨娘已经被禁足了，以后不会出来。就是老爷那，您看——”

　　冯老太夫人哼了一声：“你一个当家夫人，管理内院的事，还要问一个爷们？我竟不知道你如此胆小了。要是怕得罪老大，你就将中馈交给老二媳妇。”

　　冯大夫人的小心思被戳破，顿时面红耳赤，喃喃为自己辩解：“媳妇也是没办法。这回甘姨娘生的两个都被禁足，甘姨娘整日在大老爷跟前抹泪诉苦，老爷回头就骂我，我也委屈。”

　　“要不是你擅作主张，哪会有那样的事。”

　　提起那天的事，冯老太夫人就觉得脸上臊得慌。

　　她尊贵清高了一辈子，临老了还要在几个手帕交跟前落了脸子，只气得她几宿没睡着。

　　冯大夫人自觉理亏，不敢辩驳，可想到今天早上，她乳娘说的话，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在正院。

　　“……我把中馈交到你手上，是觉得你能干，你倒好，在我老婆子寿诞的时候，给我来上那么一场。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死吧，也是，我这恶婆婆死了，你就是府上当家作主的女主人……”

　　冯老太夫人压不住心底的怒火，也顾不得仪态，当着丫头婆子的面就数落儿媳妇。

　　冯大夫人被她说得头也抬不起，听了一脑门的训斥，终于忍不住道：“娘，您要骂媳妇，媳妇都认了，如今外头有一件大事，媳妇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求您拿主意。”

　　自己的话被人打断，冯老太夫人更不悦了。

　　她还要说什么，就听冯大夫人道：“外头如今都传遍，说我们府上的三少爷……淫乱后院，与自家的女眷……不清楚，这，这可怎么办？”

　　冯老太夫人耳朵嗡嗡作响，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就昏死过去。

　　“太夫人——”

　　张嬷嬷眼疾手快，飞快地将人扶住。

　　屋里的小丫头飞快地去端了热茶，张嬷嬷服侍着冯老太夫人喝了一口茶，人才算是有了活气。

　　“你，你都是从哪里听来这些乌七八糟的话，也不怕脏了耳朵。”冯老太夫人重重地拍着案桌。

　　这话又不是她说的，朝她发火做什么。

　　冯大夫人垂下眼睑，道：“说是外头的流言，媳妇起先也不信，又让人去茶楼酒肆打听了，确，确实有这么回事。”

　　冯老太夫人红涨着脸，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可怎么与冯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冯大夫人眼瞅着婆婆发火，轻声嘀咕道：“这事，都怪那丁娇娘，要不是她把夏如剥了衣服关在屋里，维哥也不会恰好进去，就不会被几个老夫人瞧见，把事情传了出去。”

　　“你还有脸说，”冯老太夫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要不是你与甘姨娘合谋算计，会闹到这个地步？我冯府就是被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眼里只有阿堵物的妇人拖累了。”

　　明明最开始是你与殷佩琴想打人家钱财的主意，现在反倒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冯大夫人极其不满，再想到自家老爷对甘姨娘那妖精的言听计从，顿时道：“娘说什么都对，那您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反正是管不了了。

　　冯老夫人发泄了一通，渐渐冷静下来。

　　她咬牙切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多少与丁姑娘有关系。当时明明是她带着丫头与维哥私会，怎么能乱传到我们三姑娘头上去。”

　　“你去与她说，就说我有话与她说，让她来一趟。张嬷嬷，你吩咐下去，府里马上就要办喜事，表姑娘与我们三少爷心意相通，我们做长辈的只好成全了他们……”

　　冯大夫人放心了。

　　太夫人的意思很明了了，这是要强压着丁娇娘嫁给老三，到时再设法传些话出去，这事就能遮掩过去。

　　淫乱后院这样的话，也就那些个平头百姓啧啧称奇，大户人家的规矩何等森严，哪里真会有那样的事发生。

　　倒是办喜事挺合适。哪家的夫人都不傻，一听她们府上的动静就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流言就不攻自破。

　　“娘，媳妇这就去办。等会再吩咐饶舌的婆子去外头转转，这事就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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