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泰成帝神情淡淡的扶起裴文正,欣慰的点点头,“右相说的有理,二十多年前,当朕还是一个小小的河内郡郡守的时候,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到的,就是北胡人趁楚国内乱无暇分身之际,大举南下,侵占了我并州和凉州全部的郡县,并暗中派遣北胡的左贤王季辰领兵占据了幽州全境。幽州被北胡人占据了五年之久,而并州和凉州,则一直为北胡人所占据。北胡侵占我领地,奴役我百姓,坑杀我士卒,抢我钱财,夺我牛马,将我晋国能工巧匠尽数劫掠到北胡的临河城,为他们建造了宫殿和庙宇,享受我晋国百姓为他们建造的成果。”
泰成帝痛惜的说,“二十年多年前他们抢走的并州和凉州,而今二十多年后,依旧有酒泉和敦煌在他们的统治之下,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耻辱,是朕的耻辱,也是,你们的耻辱!”
泰成帝痛心疾首的呼和着,“昭扬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收复了并州全境和凉州大半,时铮用了两年的时间,收复了武威和张掖,而今,朕不能再任由北胡人对我晋国的百姓烧杀抢掠,朕要让北胡记住教训,让他们知道,晋国,是不能任由他们予取予求肆意妄为的。”
“朕知道右相的顾虑,但是朕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重演,调虎离山也好,围魏救赵也罢,长安,是北胡人永远企及不到的地方。朕决心已定,明日时铮便率军出征酒泉,朕今日告诉你们,是让你们出谋划策,如何更快更好的将玉门关内的领地都收归朕所有,而不是找你们商量该不该出兵。”
泰成帝顿默了下,看着不发一言的各位大臣,笑了笑,“都说说吧,各思己见,随便说,今日不管你们说了什么,朕还是赦你们无罪!”
一顿静默,没有任何人说话。
泰成帝在各位朝臣面前走过,最后站到郕王面前,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告诉朕,你有什么想说的?”
郕王叹息一声,“父皇,儿臣会尽力协助将军,力求最后的胜利。”
“是吗?”泰成帝正色的看着言玠,“朕怎么觉得你并不情愿呢?”
郕王猛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没有不愿,儿臣只希望父皇能够千秋万岁身体康健。儿臣奉命去接永宁公主回长安,这一路,儿臣心绪难宁,儿臣最是心疼妹妹,儿臣心里难受,便是到现在,也没有缓过劲来。若是父皇觉得儿臣是对您说的出征之事不情愿,父皇便是真的冤枉儿臣了,儿臣万死难辞啊!”
“起来吧,”泰成帝眼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莹润,郕王说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心啊。
泰成帝走到宁正霖面前,看着他,“太尉可有何话可说?”
“陛下,臣自当鞠躬尽瘁,不断的配合大将军整顿兵马,加紧粮草的供应,不管前线有任何的需要,臣都满足大将军的要求,绝对不会拖后腿。”
“好,你能这么说朕很开心。”
“陛下,”宁正霖继续说,“大将军尽管领兵出征,长安城的安危尽管交到臣的身上,但凡出现一点差错,臣自当以命抵罪!”
泰成帝突然笑了,“太尉何出此言?长安城固若金汤,别说时铮不过带走了一半的兵马,便是将全部的兵马都带走去教训北胡,朕的长安也会稳若泰山纹丝不动。”
“是,是,是臣说错了,还请陛下恕罪!”宁正霖赶紧说。
“太尉一片赤胆忠心,何罪之有!”泰成帝看着依旧低头不语的众人,也不再多言,“时铮明日便领兵出征,尔等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其他的无需操心,让我们静待大将军凯旋归来!”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所有人都欢呼着。
时铮回到府中回味着朝堂上泰成帝说的话,突然觉得,陛下的话里,有一点点哀兵必胜的意思。当一个人被欺负到了极点,怒而反抗的话,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时铮告诉了昭寒明日便要出征的消息,昭寒早就有此预感,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暄宁沉默了片刻,安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悠和清若姑姑以及小离,昭寒昭寒要随将军一同出征的消息后,都极力的劝解。
清悠和清若姑姑只知道战场是杀人的地方,哪里该是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呢?而小离呢,虽然知道小姐以前也经常随老爷出征,但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小姐已经嫁给将军了,若是再随同将军一同出征,让士兵们看到了,该如何想呢?
反正总归是不好的,而且加上清悠和清若姑姑是极力反对的,小离便更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反正就是拖着昭寒不让她走。
昭寒什么时候是个能听得进去话的人呢,她们唠叨的时候,该听的听,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
午饭之前的时间,昭寒纠结了下,还是去了左相府一趟,这次是她自己去的,没有带着时铮一起。
毕竟明日就走了,还是要跟左相说一声。
在左相府待了半个时辰,昭寒便回来了,只是在将军府的门口,见到了正犹豫纠结该不该进去的咸宁公主言默。
看到昭寒走了过来,言默第一反应转身便要离开,昭寒快走两步挡在言默面前,拧眉看着她,“你来找时铮?”
言默赶紧摆摆手,“不是,我,我不是......”
昭寒释怀的对言默笑笑,“你来找他也没有关系,我不介意,我想你来肯定是有事找他,跟我进来吧。”
看着言默依旧犹豫着不知道上前与否的样子,昭寒笑笑,握住了言默的冰冷的手,在言默的不可置信中,带着言默一起进了将军府。
正在练剑的时铮一愣,狐疑的看着牵着手的昭寒和言默,昭寒一看时铮面色不善,赶紧将言默的手松了开来。
时铮这人,便是自己跟小离过分亲近了一些,时铮都是会吃味的,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醋意如此之重,谁的醋都吃。
昭寒看着时铮说,“咸宁公主应该是找你有事,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午饭准备好了没有,咸宁公主若是不介意,便留下一同用饭吧。”
“不,不用了,”言默摇了摇头,赶紧说,“我就是跟时铮说些话,说完就走了,我是偷偷溜出宫的,不能让父皇和季贵妃知道我出宫了,所以还是要尽快回去的。”
昭寒点点头,看言默一脸肃穆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再多言,转身进了屋,将空间留给时铮和言默。
“公主来找我,可是有事要说?”时铮收了剑,将剑归壳,看着紧张纠结的言默,不由得主动出口。
印象中,咸宁公主言默很是开朗大方活泼的,怎么今日一见,竟然是如此的郁郁寡欢呢,难道是心里装了太多事,不复以往的开心了吗?
言默犹豫良久,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时铮说,“我听劳公公说,明日你便与程袁一同领兵出征,所以我偷偷溜出宫来,是想问你,你可否带着夜莫伽一同出征呢?”
“莫伽?”时铮皱眉,不知道言默为何会有此一问。
上次出征张掖,莫伽千般恳求万般哀叹的,时铮才将夜莫伽带了过去,也不会让他真的上阵杀敌,不过留在后方处理一些粮草或者士兵的一些需求之类的事,若是这次莫伽想去,他自然不会不同意,但是时铮好奇的是,为什么公主会提到这一点呢。
“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会对莫伽不利吗?”除了这一点,时铮想不到言默如此忐忑的情绪来自何方,而且如此纠结恐惧的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曾经开朗活泼的女孩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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