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寒轻轻的舒了几口气,刚想上前两步走到裴璇面前,却被时铮拉住了手臂,对她轻轻摇摇头。
昭寒知道,时铮这是在担心自己,但是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对着时铮笑了笑,没什么好担心的,该操心的不是她,而是高坐在龙撵之上的裴璇。
“我尊称你一声太后,但是我不知道你竟然为了自己的权势,将毫无皇室血统的孩子推上皇位,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百年之后无法对九泉之下的先皇交代吗?”
“你,你胡说八道,”裴璇看着昭寒如此虎视眈眈的眼睛,竟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裴诺三两步挡在昭寒身前,“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时铮抬脚就朝着裴诺踹了过去,却被裴诺堪堪躲过,后面的诸位大臣一看眼前针锋相对的形势,不由得被吓破了胆,纷纷朝着文成帝的棺椁后面退去。
夜其襄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眼看态势愈演愈烈,不由得站上前来看着时铮和昭寒,“你们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自从他的独子夜莫伽死后,夜其襄便不太过问政事了,以前的老臣死的死退的退,如今一把年纪还留在未央宫的,就只剩他和裴文正了。
前几日因为文成帝突然驾崩,裴文正对自己这个外孙心疼不已,直接就病倒了,病来如山倒,这几日竟然就无法起床了,没办法,今日这场丧礼只能让夜其襄来主持了。
如今看到这场闹剧演变成这样,夜其襄再无法坐视不管,若是真的像时铮说的,那他定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非皇室血脉的孩子登基为帝。
时铮真诚的看着夜其襄,“时铮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甘愿天打五雷轰。”
夜其襄心头一颤,回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裴璇,“太后娘娘,老臣也问您一声,言瑞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你,”裴璇颤抖不已的指着夜其襄,“你竟然敢质问哀家?”
“娘娘恕罪!”夜其襄恭恭敬敬的行礼,“如今这件事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娘娘还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好,否则言瑞的身世便会一直被百姓议论纷纷,这对于皇室的脸面到底是有碍的。”
“哀家行得正坐得端,我对天发誓,言瑞绝对是先皇的血脉。”
“这,”看到裴璇信誓旦旦的样子,夜其襄顿时犯了难,“这到底该听谁的。”
昭寒微微一笑看着裴璇,“娘娘莫不是以为我们只有这些证据吗?是,你可以说出入宫门的册子是作假的,敬事房的公公和婢女都是我们找来陷害您的,但是我还有一个证据,届时真的拿出来,娘娘可就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裴璇一愣,左右沈初已经死了,其他的不过是向这些人一般,何足畏惧。
裴璇怒不可遏的指着昭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哀家,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像现在这般捕风捉影,哀家定然要将你千刀万剐。”
“没有问题,娘娘先稍等片刻。”昭寒说着慢慢的走出人群,就在百姓翘首以待中,昭寒带着一个妇人再次回到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内。
待看清那个妇人的长相,裴璇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她明明已经让人将沈初的原配夫人暗中处决了,她怎么还可以活着。
裴诺也是一颤,与裴璇的视线对在一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想必诸位都不认识她,”在所有人的议论纷纷中,昭寒指着站在中央有些怯懦的妇人说话,“她是沈初的原配夫人,是沈初在农村的父母给他娶的发妻,当然,沈初与她感情并不好,甚至是从来不回家,一直住在廷尉府。但是沈初也会每个月给她银钱让她解决温饱,除此之外,因为他的夫人几乎从不露面,所有的大臣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沈初会将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她那里,因为她不识字,也看不懂,更不会泄露什么机密。”
昭寒慢慢的说着,“沈初随郕王叛乱畏罪自杀之后,有人想要了她的性命,被我无意中救下,然后,我就在她房中发现了沈初留下来的许多账本和册子,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
昭寒说着,从怀中带出一本纸张已经泛黄的本子,看得出来是精心保存的,所以连一点的折皱都没有。
“这是什么?”夜其襄狐疑的问。
昭寒将手中的本子递给夜其襄,“我想在场的各位大人,曾经与沈初共事的话定然会认识沈初的字迹,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沈初亲笔所写,而且他习惯写完东西就盖上廷尉衙门的印鉴,这里面都有。本子里面记载的,是沈初在乾元二十五年一整年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
“沈初有记录生活的习惯,每一年都有这样的一个本子,清楚的记得他一年中经历的事情,我只拿了这一本,里面详细的说了郕王如何陷害他,他又是如何进了晋宁宫,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包括乾元十六年的除夕之夜发生的事,他也是事无巨细的描述了一番。”昭寒说着看向面色惨白一片的裴璇,她的双手紧紧的掐在两侧的辕木上,手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瞪,恨不能将昭寒拆吞入腹才好。
昭寒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继续说,“太后娘娘对沈初如此熟悉,定然是熟悉沈初的字迹的,他的书写习惯别人无法模仿,而且这本子上的字迹一看就是几年前的了,我现在就是想作假也做不得。”
夜其襄面无表情的看完,将本子递给身旁的大臣,诸位大臣纷纷浏览了一遍,面色更是铁青无比。
沈初是廷尉,每次需要处理案件,与各位大臣之间的接触本就不少,彼此熟识之后暗通书信,对各自的笔迹也都清楚,虽然过了几年,但是现在再次看到,还是顿时就回忆了起来。
这是沈初的字迹,这是廷尉衙门的印鉴,都是真的。
所以,正如沈初本子上记载的,他与太后的暗通曲款也是真的,珠胎暗结也是真的,通通都是真的。
裴诺看到大臣骤变的脸色,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在事情还没有彻底发酵到让百姓都知道的时候,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
时铮看着裴诺神色的变化,心下一惊,知道他的目标是昭寒,在裴诺出手之前,眼疾手快的将昭寒带到自己身后的位置,利剑出鞘直接与裴诺厮杀起来。
局面转变的太过迅速,夜其襄都来不得反应就看到裴诺和时铮厮杀起来,文成帝的灵柩还在身后,局面一混乱难免皇帝的棺椁受到破坏, 夜其襄想了不过几秒,便决定将队伍撤离,换个方向先让文成帝入土为安。
只是还未有动作,便听到裴诺冷笑一声,夜其襄回过头来便看到裴诺拎着剑手一挥,便有两个侍卫分别压制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走到面前来。
时铮手上动作一顿,声音瞬间变得阴冷,“裴诺,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竟然拿李哥李嫂来威胁我。”
裴诺冷笑一声,“你都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了,我处处提防你,还是略逊一筹。你牟着劲处处陷害太后和皇子,不就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吗,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若是你乖乖的承认了你的阴谋诡计,我还能饶恕你的亲人,若是不然,你就眼睁睁的看到他们血溅当场吧。”
昭寒看着被绑缚的李哥李嫂痛苦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慌,她竟然忘了将李哥和李嫂保护起来,都是她欠考虑,以为李哥和李嫂不会威胁到裴诺,结果她还是低估了裴诺的心狠手辣。
“哈哈!”就在彼此对峙的时机,突然一阵冷笑传来,小时的刀架在一个女人的脖子上,朝着裴诺一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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