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天的韵味也越来越浓,百姓都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换上了简单轻便的春装。一路走来,所到之处生机盎然,让人看了,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很多。
昭寒一进日月同铺首饰店的门,就被喜笑颜开的景超挡住了去路。
昭寒看着跟老顽童一般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的景超,顿时笑了,“景伯父这又是怎么了?”
昭寒看着首饰店里或挑选首饰,或与伙计讨价还价,或四处浏览收拾的顾客,心情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日月同铺的生意是真的好啊。昭寒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日月同铺的柜台,笑眯眯的非要往里闯,拦都拦不住。
可是不管来的顾客再多,忙的都是伙计,景伯父可都是优哉游哉的喝茶看书,日子悠闲的很。
“哎呀侄女啊,你可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景超也不拘束了,以前还喊昭寒为小寒,后来觉得别扭,干脆直接喊侄女了。昭寒觉得更为亲切,反倒更喜欢景伯父这样称呼她。
“景伯父怎么了?”昭寒不解的问。
“你来这么晚,我都快无聊死了。赶紧陪我下两盘,手都痒的不行了。”景超迫不及待的就要开始下棋。
昭寒失笑,她才发现,景伯父简直是嗜棋如命啊,自打跟她下了一次棋,便心心念念的惦记上了。只要有机会,景伯父不是在跟她讲经商之道,就是下棋。如果自己两日不来,那景伯父指定就带着棋盘亲自去安门大街,找自己下棋去了。
昭寒走进内室一看,棋盘都摆好了。看这样子,景伯父正自己跟自己下棋呢,也是无聊的厉害。
“景伯父既然喜欢,怎么不叫着小石头一起下棋,景伯父不是说以往都是跟小石头下的吗?”昭寒坐在棋盘的一侧,将棋子仔细收拾了。
“别提了,”景超一脸不满的说,“那家伙光想着赚钱了,他说有跟我下棋的时间,还不如多卖两副首饰。”
昭寒但笑不语。
景超坐在对面的位置,又透过内室与外间开放的地方,往外瞧了一眼,看着眉飞色舞的跟客人介绍首饰的小石头,撇撇嘴,“他就是想陪我下棋,我都不让。他的棋臭的啊,技艺不精,还老是悔棋,跟他下棋我都能气死。还是跟侄女下棋好,虽然你老是赢我。”
昭寒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整理好棋子,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小离呢?
没见她跟进内室啊。
景超看昭寒的样子,了然的一笑,指了指外头,跟在小石头身边聚精会神的听着小石头介绍的小离,“那丫头在那呢。”
“石头哥,你怎么懂这么多?”小离崇拜的看着小石头,小石头已经二十岁了,比小离大了整整六岁,每次来日月同铺,小离就想方设法的跟在小石头身后,听他给客人讲各种东西。
小石头技艺很精湛,不管在珠宝铺,还是在成衣店,只要有客人,小石头都能将客人说的心花怒放,而且专业的给客人介绍他们需要的衣服或者首饰,每次都能让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一开始小离只是觉得新鲜,等过了段时间,才知道小石头是真的厉害啊,那小嘴,巴巴的,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客人。
后来小离就逮着机会跟在小石头身后,有时间就学一点,小姐经常说,学无止境不是。
小离一边听小石头讲着玉器之间的区别和不同,一边不经意的往门口一撇,哎?小时呢?刚刚不是还一直站在外头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小离离开柜台,走到门口往外左右张望了下,哪里还有小时的影子。
小时一向是寸步不离的啊,怎么不见了呢?不会出意外了吧。
小离担忧的到处张望着,想到内室跟小姐说一声吧,可是在门口就能听到景老爷的哈哈大笑声,小离想了想,再等等吧,左右小时也是功夫高强的,总不会轻易的被人掳了去。
此刻,日月同铺首饰铺所在的朱雀街尽头,小时正在被劈头盖脸的批评着,头都抬不起来。
“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要不是在这里路过看到你,都不知道你丫的到处瞎跑。”夜莫伽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小时。
一旁的程袁无奈的对天翻了个白眼,夜莫伽这熊孩子,简直逮着点机会就嘚瑟再嘚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小时低着头,偷偷抬眼瞥了一眼脸色发黑的将军,瘪了瘪嘴,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算了,将军在气头上了,自己还是不要找事的好。
是哪个子曾经曰过来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夜莫伽看小时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起来,双手抱胸绕着小时转了一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嘚瑟。
让小时老是跟程袁一起欺负他,今日逮着小时犯了错,还不得可劲的把仇报回来。
“你怎么不说话,没看到大哥生气呢么?”夜莫伽点点小时的肩膀,看他不说话的样子就很爽,心里高兴的简直要冒泡了。
“莫伽你还没完了,没看到街上所有人都在看你吗,也不嫌丢人。”程袁瞧着这四面八方递过来的目光,简直能把人看穿了。
“切,别人愿意看就看呗,”夜莫伽回头扫了一眼,无所谓的说。
“小时!”刚才一直不说话的时铮突然开口,“为什么她几乎每天都出来,你却从来不告诉我。”
时铮波澜不惊的说着,但是心里简直在滴血啊。他让小时去跟昭寒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昭寒一旦有什么举动,就告诉他一声,说了多少遍,小时怎么就是不往心里去呢。
如果不是今日下朝之后,莫伽突然问自己,可有给昭寒送过什么礼物,他才知道讨女孩子欢心是可以送礼物的。所以三人来到最繁华的朱雀大街,闲逛着,却突然发现小时在日月同铺外站着。
一问之下,小时竟然说昭寒几乎每日都要到这里来,他简直要气死了。
小时听着将军明显不悦的语气,想了想,还是没敢说话。
这将军在气头上呢,还是谨慎点的好。
“不说话就没事了是吧,”时铮看着小时的反应简直给他两脚。
“不是将军说的吗,宁公子要是去找昭姐姐,就让我告诉您,可是这都十天了,宁公子都没去过,我就没必要告诉您啊。”
时铮一听,简直气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是吧?我说没说如果昭寒出来,就让你通知我?”
小时脖颈一梗,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你敢说没有?”小时简直气的自己胸口疼,这要不是在大街上,他一定要没收小时所有的小金库。
“就是没有!”小时依旧坚持,努力抬头跟时铮对视,他才十三,身量不足,与将军这高大的身材还差了许多,可是自己就是没做错,气势还是要的,于是小时更努力的点点脚,好让自己更高一点。
“我难道没叮嘱过你,昭寒一旦出门就告诉我?”时铮就不相信自己没说过。
“将军上次让小时看着昭姐姐时说过,但是是在长安城外的庄子里。这次没提过,只说宁公子去了让我通知将军,没说昭姐姐出门让我告诉您。”
程袁一听噗嗤一声笑了,没忍住。
接到时铮射过来的眼神,赶紧闭紧了自己的嘴巴,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小时也真是有才。
时铮一时也愣住了,顿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训斥小时,“上次都说过了,这次还用具体提一句吗?你自己想想也得告诉我啊。”
“我只是按将军说的做。”小时坚持自己的观点。
时铮气的自己胸口疼,他简直想锤死小时。这是榆木脑袋吗?能简单的有点自己的想法吗?做事非要这么一板一眼,一点变通都不知道。
可是他坚持按自己说的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错,简直要被他气哭了。
夜莫伽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简直要笑死了。这个小时,真的是非常不按常理出牌,这让自己怎么接啊。
小时无意中往朱雀街中央日月同铺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着时铮,不苟言笑的说,“将军,我要回去了。”
程袁和夜莫伽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时,彼此对视了下交换了意见,眼中仿佛都在说,这小子是个人才啊,惹了大哥转身就想走。
时铮不敢相信的看着小时,“你再说一遍。”
“我该回去了!”小时一本正经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直接气死我得了。”时铮被气的不想说话。
“将军,”小时说,“小离姐姐发现我不见了,在日月同铺的门口找我呢。”
小时指了指街中央日月同铺首饰店的位置,果真穿着粉色春装的小离正四处张望着。
“哎,大哥,既然昭姑娘就在日月同铺里面,不是都说日月同铺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吗,我们何不去里面逛逛,正好也见见昭姑娘。”夜莫伽提议着。
上次知道昭寒对自己还有这么深的敌意,既然有机会,何不见一面,说不定多见几次就释怀了呢。
好歹自己长得这么帅。
“大哥,这样也好,”程袁附和着。“陛下的五十寿诞不过几日功夫就到了,大哥要进献的节目也没确定,何不找昭姑娘看看,毕竟昭姑娘如此多才多艺。”
其实夜莫伽和程袁的话,不过是给了时铮一个台阶。他正好想见见昭寒呢,有这个机会,自然再乐意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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