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劳丛斟酌了良久,还是谨慎的开口了,“陛下答应贵妃娘娘不出兵北胡,但是时铮将军那边?”
“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别乱操心!”泰成帝抬手打了劳丛一下,“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太监可以涉足的?”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劳丛赶紧赔笑,“是老奴越界了。”
“行了,阳奉阴违的,”泰成帝不屑的瞥了劳丛一眼。劳丛赶紧赔笑,“老奴这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陛下不是一清二楚吗,嘿嘿。”
劳丛见陛下不再多言,便细心地给他按摩着太阳穴,陛下这段日子因为永宁公主的事,头疼的更厉害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是普通的百姓家里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生才只有几个子女的陛下呢,即使面上的沉痛不显山不露水,真的爆发出来,也是惊天海浪,可以掀翻大船的。
好在时铮将军回来了,陛下瞧着这状态是好了很多,看到陛下开心,劳丛也稍微放松下来了。
但是刚刚季贵妃?想到季贵妃,劳丛还是没忍住一问,“陛下,您刚刚这么答应季贵妃,贵妃怕是转身就告诉北胡的那两个使臣,这样天下人就都知道了啊,若是以后反悔了,怕......”
劳丛话没说完,泰成帝啪的一掌打在劳丛脑袋上,“你话又多了是不是?”
“是老奴话多了,是老奴又没忍住,陛下还是治老奴的罪吧。”劳丛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今天什么不该说说什么,什么不该问问什么呢,简直该死。
“行了,你别说话了,老实给朕按摩,再敢多说一句,朕砍了你的脑袋。”
“老奴遵命,老奴遵命,老奴保证不多言了。”劳丛赶紧说。
昭泰殿里,一时又安静下来。泰成帝觉得自己就快睡着了的时候,仿佛突然听到言静的声音,一声声凄厉的在喊着‘父皇’‘父皇救我’,泰成帝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惊醒过来直起身来。
劳丛唬了一跳,赶紧起身查看泰成帝如何了,“陛下,您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劳丛赶紧递上帕子给泰成帝擦拭额角的冷汗,转身又让太监奉上一杯热茶,让泰成帝喝了,看陛下的面色好些了,才开口又问,“陛下,现在可好些了。”
泰成帝疲惫的点点头,“朕梦到静儿了,她在梦中让朕救她,声音那么惨烈,朕无法想象静儿死前经历过什么,但是肯定很绝望。”
“陛下,”劳丛一下下拍打着泰成帝的后背,“静公主已经去了,陛下切莫过于哀伤了,这样静公主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啊。”
泰成帝勉强点点头,“朕以前不喜欢静儿,但是这次她回来给朕祝寿,朕很开心,但是没想到,静儿这么快就没了。”
“陛下对公主和皇子都甚好,自然心里接受不了,陛下切莫哀伤过度。陛下何不明日传召北胡的两个使臣,看看他们对静公主的死有什么说法没有。”
“不错,朕要召见那两个使臣,看他们能编制出什么谎言来。”泰成帝顿默了下,突然转头看向劳丛,“默儿呢,这段时间如何?”
劳丛神色突然不安担忧起来,“陛下,前两个月,奴才瞧着默公主仿佛已经走出了时铮将军婚礼那事了,人也开朗了许多,又变得爱笑了,老奴瞧着可真是开心。但是现在,”劳丛眼角忍不住湿润了,“老奴听说,默公主这两日都住在长安城外的圆清寺,已经几日没有回宫了。默公主身边的宫女说,公主神思哀伤。茶饭不思,怕是受到的打击不小啊。”
“哎,”泰成帝重重的叹息一声,“朕这段时间一直忽略默儿了,她自小与静儿姐妹情深,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罢了,你现在带着朕的手谕出宫,将默儿带回宫来,朕好好与默儿说说话。”
“老奴遵命,”劳丛高兴的应了,转身便出去了。
皇宫外,时铮出了宫门,一路纵横驰骋直奔日月同铺旁边的房子。
小时早就在门口的位置等着时铮,看到时铮翻身下马,赶紧将马儿牵了过来,便看到将军大步迈向房内。
小时失笑,这才半天不到,将军就想念昭姐姐到这个地步了。
时铮推门进去,正看到昭寒和小离在吃东西,小离听到开门声猛地回头,看到是时铮,赶紧将手中的干果抱起悄悄的挪了出去,并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时铮失笑的看着一脸无语的昭寒,“你的丫头这么体贴,你有没有很开心?”
“你身边的人都这么怕你,你有没有觉得很失败?”昭寒不咸不淡的回敬了一句。
“不会啊,”时铮摊摊手坐到昭寒旁边的位置,“我身为将军,自然要有该有的威仪,这样没什么不好。而且,”时铮好笑的看着昭寒,“你不是从来就没怕过我吗?自始至终。”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昭寒随意的丢进嘴里一粒干果,小离刚刚扒了很多瓜子仁和花生仁、核桃仁之类的。
时铮看昭寒的动作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就顺着昭寒的话说了,“难不成洪水猛兽你就怕了?”
昭寒撇撇嘴,认真想了想,“不怕,洪水和猛兽我都没碰到过,便是碰到了,拼力保全自己就好了,若是无法保全,那就坦然一死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铮听她说的坦荡,听在时铮心中却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他猛地将身旁的昭寒扯到自己怀中坐好,制止她的乱动和挣扎,将她紧紧的拥在自己怀中,头抵在昭寒的肩膀处,细细的朝着昭寒吹着气,“以后不准这样说,你有小离,有小时,有你伯父,还有我,怎么就能做到坦然一死呢?”
“呃?”昭寒一愣,“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坐在时铮怀中这姿势着实让昭寒觉得难堪,便使劲挣扎了下想挣脱开时铮的束缚,奈何时铮抱得太紧,她根本挣脱不了。
“你先放我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昭寒无奈的说。
“不行,”时铮坚持不放手,“以后不管是随口一说还是什么,都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有?”
“真烦人!”昭寒无语凝噎,一个大男人,对生死之事还不如自己看得开。身为将军,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若是将生死看得太重,怎么能放开拳脚去战场呢。
“我没跟你开玩笑!”时铮板正昭寒的身体让她正面看着自己,认真的说,“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轻言放弃,你要知道,你的命对别人来说有多么珍贵,你若是突然消失了,会有多少人为你发疯。所以,不管因为什么,好好保重你自己,任何时候。”
听着时铮的话,昭寒忍不住拧眉认真的看着时铮,“你是不是被言静公主的突然去世刺激到了?”
时铮没说话,只更紧的将昭寒拥在怀中,无声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昭寒叹息一声,无意识的用手圈着时铮的脖颈,靠在时铮的怀中。时铮一喜,瞬间一动不动的僵硬在原处,生怕自己动弹一下,让昭寒觉得不舒服了,便离开自己的怀抱一般。
昭寒却未察觉,只低头靠在时铮怀中想自己的事情。言静公主死的太突然了。若非北胡有意在此刻挑起战争,就一定是有心怀叵测之人从中作梗,故意挑拨北胡和晋国的关系,好从中获利。
但是昭寒想不到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一个如此安静的公主为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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