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傍晚时分看到的情景,突然觉得自己一阵怒从中来,盯着昭寒的视线也恨不得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男人的直觉,当时北胡的太子季朔看向昭寒的目光是带了占有和侵略的,那个目光他再熟悉不过。
而当时的昭寒,紧张的探手遮挡季朔看向自己的目光,眼神中带着窘迫和慌张,时铮就知道了,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
他真的恨不得将怀中的女人囚禁起来,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敢觊觎她的美了。
时铮曾与季朔交过手,季朔绝不是一个花架子般的太子,他文武皆通且有勇有谋,并不好对付。北胡以后若是让他掌控了,定然会成为晋国最大的敌人。虽说现在的北胡也是晋国最大的对手,但是老单于季煜毕竟年老,有些政策还是能看得出来明显的弊端的,若是这些政策由季朔发出,或者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守成和漏洞百出了。
年轻人骨子里有的血性和冒进,会给北胡灌注一些新鲜的血液,而这些血液正是现在的北胡所欠缺和急需的。
征战张掖的战事刚停歇不久,陛下的五十寿辰北胡又派了太子季朔和已出嫁的永宁公主言静前来,本身是存了求和的心的。
毕竟这两年来时铮的连续征战,给北胡带来了极大的创伤。北胡失去了仅有的四个粮仓中的两个,北胡赖以维继的源源不断的粮食供应一下子短缺了一半,北胡不可谓不心焦。
陛下将北胡和晋国交界之地的贸易断了,这无疑让北胡的处境更加艰难,北胡将士虽然能征善战,但是长期的粮草供应不上,再善战的士兵也难发挥其所长。
所以这次季朔来长安,不止是为了替陛下祝寿,更多的是想恢复晋国和北胡的边境贸易,而带了言静公主前来,无疑是为了让陛下看在自己亲生女儿的面子上,让谈判变得更加顺畅而已。
时铮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脑中的思绪也变得混乱不堪,再难有条理起来,最终难捱困意来袭,抱着昭寒沉沉的睡去。
而与此同时的公主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永宁公主和季朔刚刚用过晚膳,就有下人通传咸宁公主到了。言静和季朔面面相觑,季朔看着言静错愕不已的表情觉得好笑,“我知道长安规矩森严,难道公主的妹妹能在夜间出宫来此?”
言静收回自己心中的诧异,侧身看着夫君打量自己的表情,笑了笑,“夫君说笑了,长安城自然是守卫森严,只是我这个妹妹自幼不受拘束,父皇也拿他没有办法。若是不出意外,我们刚到公主府她就该到了,想必是父皇要求她让她等我们用过晚膳再来,她才等到现在。”
“这样啊,”季朔了然一笑,“你这个妹妹倒是有趣的紧。”
言静一听他说的话,顿时紧张起来,生怕他对自己的妹妹有了别的想法。
季朔看着言静紧张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探手过去握住言静的手,放在自己手中仔细抚摸了两下,宠溺的对着言静说,“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有你一人就够了,别胡思乱想。”
一番话说得言静羞涩不已,一副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待自己面色稍缓,才对着季朔温婉的笑笑,“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
“这不就得了!”季朔拍拍她的手,“一会你妹妹进来,你尽管带她去内室说话谈心,我去处理些事,就不陪你了。”
言静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故意走开,“夫君不要太操劳才好。”
“无妨。”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言默已经欢快的来到了正厅,正好看着姐夫握着姐姐的手,两个人眉目传情琴瑟和谐的紧。
言默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害羞的背过身去,“长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言静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起身走到言默跟前,打趣她,“我说你来的不是时候你会不来吗?”
言默回头俏皮的看着自己姐姐,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来得再不是时候我也会来。”言默说着,环抱着言静的手臂撒娇起来,“我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长姐了,长姐难道就不想我?”
“别闹了,”言静扯下她抱着自己的手,拉着她走到季朔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夫君,这便是我唯一的妹妹言默。”然后看着言默,“默儿,这便是我夫君季朔。”
季朔的思绪还停留在言静刚刚抽出的双手上,言静真是一个太循规蹈矩的人,一言一行仿佛都要按照心中的模板来进行,从不肯越矩一点。
自己就是偶尔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她也会惊慌失措的拒绝掉。
收起思绪,季朔起身看着言默笑了笑,“原来是咸宁公主到了,既然来了就与你长姐好好说说话吧。”
“好的姐夫,”言默甜甜的应了,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转身期待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言静知道,言默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己说说贴己的知心话了,她轻轻按耐住妹妹的迫切,看向季朔,询问着他的意见。
季朔摆摆手,“去吧。”
言默高兴的欢呼雀跃,“姐夫真好,”说着拉着言静就要走,言静笑笑依旧回头对着季朔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了正厅,季朔复又坐回到凳子上,想着傍晚时分见到昭寒的情景。
她竟然真的来到了长安,是了,昭寒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既然说过自己的目标在长安,就一定会到长安来的。
“来人,”季朔对着黑漆漆的院外喊了一声。
“奴才在,不知太子有何吩咐?”门口处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恭敬的低头等候吩咐。这里的仆人都是本身就在公主府服侍的,他此次来长安,随身跟随的都是一些侍卫而已。
“听风回来了没有?”季朔淡淡的问道。公主府这些侍卫,有许多是泰成帝派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有些事做的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反倒让对方抓不住丝毫的把柄。
听风是季朔的贴身侍卫,一直追随他左右,门口的奴才想了想,方才并未看到听风的身影,于是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没有见到,想必是还没有回来。”
季朔点点头,挥退他,依旧坐在正厅等着。
不多时,便见到听风不疾不徐的走到正厅,恭敬的对着季朔行了一礼,“太子,卑职回来了。”
季朔点点头,指了指刚刚言静坐过的位置,“坐!”
听风低头不语,只拱手而道,“卑职不敢。”
北胡没有晋国这么森严的规矩,素来豪爽惯了,无拘无束。臣子之间的尊卑秩序也不甚明朗,曾经的左右贤王甚至敢对大单于大呼小叫。但是自从季煜即位以来,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改变的最明显的,便是等级尊卑确立了下来。
再没有人敢对大单于或者太子大呼小叫,他们的一言一行也要遵守一定的规矩。对这一点季朔是异常赞同的,毕竟只有建立了规矩,才能更好的统治底下人,也更能治理好国家。
所以适才听风的反应季朔是满意的,他笑了笑,没有继续为难他,“本殿下让你打听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听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带歉意,“回殿下,卑职无能,没有追上昭姑娘,而周围的人也没有认识昭姑娘的。卑职在长安城中小心的打探,却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仿佛她这个人在长安城中是不存在的一般。”
“起来吧。”
对于昭寒他是了解的,她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踪迹,便不会留下任何可以找到她的线索。这怪不得听风。
“可有看到是谁带走了昭寒?”
不过眨眼的功夫,昭寒便在人群中失去了踪迹,依着当时熙熙攘攘的样子,凭借昭寒自己的功夫,是难以这么轻易离开的,定然是有人带走了他。
听风想了想,抬头看着季朔的表情,半晌才开口,“卑职瞧着那人的身影,倒像是晋国的大将军时铮。”
“时铮!”季朔猛地一顿,眼珠转了几圈,表情晦涩难明,“你确定?”
听风想了想,“卑职曾在战场上与时铮交手几次,卑职可以肯定那就是时铮。”
季朔轻轻一笑,回想着曾经与时铮的对决,复又抬头看着听候命令的听风,“去查清楚时铮的底细,事无巨细,都要回禀于我。”
“卑职遵命!”听风领命转身离去了。
季朔眉头紧皱,仔细思索着昭寒怎么会跟时铮扯上关系。
当初自己曾给过昭寒两个月的时间,让她从临河城出发,只要在两个月的时间她能不借助马匹,凭着自己的双脚走出北胡的地界,他就放过昭寒,让她离开。
那两个月季朔一直派人跟随着昭寒,一旦有任何异样立马禀告给他。昭寒定然也知道自己派人跟踪她,可她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只是在临近张掖的地界之时,昭寒却突然消失了,跟随她的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当时季朔听到消息马上派人天南海北的搜寻她,却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她当时竟然是投靠了时铮驻扎在张掖的军队吗?该死!他一定要将昭寒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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