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感到为难?”季贵妃顿住脚步,凉凉的声音传到管家的耳中,管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冻住了一般。
管家赶紧摇头,“不,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奴才这就派人来扫雪。”
“不,”季婕伸指轻轻的摇了摇,然后指着管家说,“你亲自来。”
管家一愣,不敢多言,依旧点头应了,“是,是,奴才将贵妃娘娘送到如意阁就来扫雪,绝对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管家心里暗暗想着,等到了如意阁,就将这件事跟郕王和王妃说说,具体扫不扫这个雪,还是交由主子们自己决定吧,他就是个奴才,这种事是不敢妄自做决定的。
“不用,”季婕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走着,“如意阁的路我认得,不用你伺候了,在这里扫雪吧。”
季婕留给管家一个决绝的背影,然后就将他最后的希望都给打破了,季婕身后的小太监蔑视的看了管家一眼,赶紧朝着季贵妃追了过去。
羊肠小道的对面,心儿为宁珞儿撑伞站着,宁珞儿看到来势汹汹的季贵妃,赶紧退让到一边,在季贵妃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轻轻行了一礼,“贵妃娘娘好。”
季婕抬眼不屑的看了宁珞儿一眼,“大雪天,你穿这么少,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好?要真的身体好,怎么嫁到府中一年了,还没有怀个一儿半女的,没有儿子是女人的大忌讳,你要是想在郕王府站稳自己的脚跟,还是懂点分寸的好。”
宁珞儿恭敬的应了,“是,贵妃娘娘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我们走,”说着,便又在宁珞儿跟前离开了。
心儿很是为自己家小姐抱屈,“小姐。”
“我知道了,”宁珞儿淡淡的将话接了过来,摇了摇头,“这没什么,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回去吧。”
这么大的雪,云中郡肯定早就是银装素裹了,皑皑白雪覆盖整个干枯的草原,还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往年下雪的时候,她就和寒儿骑马到云中郡边缘的城楼上去,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将整个云中覆盖,给云中这座老城平添一股独特悠久的韵致。
看到管家正拿了一把大扫帚开始扫雪,宁珞儿默然,到底没有说什么,只越过管家朝着自己的洛水轩而去。
季婕在太监的搀扶下,到了如意阁的门前。季婕抬头看了一眼如意阁三个字,觉得碍眼的很,淡淡的瞥了一眼便进了门。
在院子里,季婕清晰的听到房间里面沈晏如的吵闹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小太监刚想通传一声,却被季贵妃抬手打断了,小太监赶紧噤了声,就撑着伞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的吵闹声。
突然,一阵花瓶碎裂的声音传来,小太监心里寒了寒,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看季婕,果不其然,他从季贵妃脸上看到的只有愤怒和火气。
房间里传来了沈晏如的声音,“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然后听到的便是郕王好脾气的说话声,“乖,你别闹了,这样生气吵架对孩子不好,你安生一点好不好。”
小太监下巴简直要被惊呆掉了,他虽然服侍季贵妃的时间不长,但是也是见过几次郕王的,每次郕王说话,莫不是声音严厉狠绝的,哪里见过像现在这样子的温柔和低眉顺眼。
突然,房间里又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你到底让我哥哥干了什么,我现在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本王不是说了吗,他有要事要办,办完就回来了,本王保证不会动你兄长分毫,可以了吗?”
“我呸,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你当发誓如放屁,放过了就真的过去了,鬼才相信你说的话,你真当我傻吗?”
言玠一阵抚额,“本王说的都是真的,到底本王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现在,立刻,马上,让我哥哥出现在我面前!”沈晏如毫不犹豫的说。
“不可能!”言玠直接拒绝,“你兄长现在不在长安,我说了很多遍了,你就是想让我想在将他给你带到长安,我也是无能为力。”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滚,滚远点,我不想看到你。什么时候你将我哥哥带来了,再来见我。”
言玠刚想说什么,便看到房门被砰的一下推了开来,言玠第一反应将沈晏如保护在身后,然后回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发现进来的人是自己的母妃,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母妃,您怎么来了?”
季婕淡淡的瞥了一眼被言玠挡在身后的沈晏如,眉宇之间都是不满,“本宫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受这样的窝囊气。”
“母妃,”言玠第一时间回头看了沈晏如一眼,然后抬头对着季婕说,“我们夫妻正常的吵架,怎么就是孩儿受窝囊气了。”
“如果这样还不算受窝囊气,那你平日在郕王府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季婕的声调猛地拔高。
沈晏如深呼吸两口,强忍着自己心头的火气,不发泄出来,只随季婕说着,并不作声。
季婕一看沈晏如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直接将自己身上的白色狐裘解下丢到地上,然后看着沈晏如说,“给本宫捡起来擦干净。”
言玠皱眉看着季婕,“母妃,你做什么?”
沈晏如一把推开挡住自己身前的言玠,再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火气,任由它蹭蹭往上跳着,“凭什么让我给你捡起来,你自己没有手还是没有脑子,自己丢掉了再让人给你捡,你抽风了是不是?”
“好啊,好啊,”季婕气的步子都踉跄了起来,倒退两下跌倒在一旁的软塌上,抬手指着沈晏如不可置信的看着言玠,“你的王妃就是这么对待你母妃的?你就这么眼巴巴看着?”
言玠脸色一凛,沈晏如一看言玠的表情,心头火气更盛,“这是我的房间,是我的软塌,我还没有让你坐呢,作为基本的礼貌,你是不是也要询问一下我的意见?”
“你放肆!”季婕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辈这么当面欺负过呢,“别以为你怀着玠儿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凭你这么对本宫说话,本宫就能治你的罪。”
“那你来啊,你最好直接将我处死了,你以为所有人都稀罕给你儿子生孩子是吗?我娘不稀罕!你有能耐就将我肚子里的孩子直接拿掉,我不恨你,我给你烧高香,祈求你长命百岁!”沈晏如双目圆瞪恨不得吃了颐指气使的季贵妃。
当初她刚刚嫁给郕王,什么都不懂,季贵妃多少次派人将她带到寿安殿,就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说她是乡下丫头,直接让她罚跪,不管日头多盛不过天气多冷,半年多的时间,她承受了多少次这样屈辱的惩罚。
直到半年多以后,言玠无意中从下人口中听到了,才将她带回了府中,并再不让她进宫才算了结了这段受屈辱的经历。
沈晏如心气重,不管当时身体多受不住,不管季婕的言辞多么犀利她都一一承受了,因为这么人都是与她无关、她不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便是季贵妃辱骂的再难听,沈晏如只当听不到不往心里去。
她是农村的乡下丫头又如何,她是泼辣不懂规矩又如何,又不是她沈晏如死气白咧的要嫁给她的宝贝儿子,真当所有人都稀罕这个郕王妃的位置呢?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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