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成帝给时铮放的三天假期一过,时铮便开始投身到了军营之中,每日天不亮就开始上早朝,然后就要去军营操练,一直到晚上落日西斜才回到家。
这样的生活昭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毕竟以往父亲忙碌起来的时候,很多时候比现在的时铮还要忙。有时候还要几天不回家,直接住在了军营中。
昭寒又开始了新的生活。每晚便是时铮回来的再晚,都要狠狠折腾一番才肯放过昭寒去睡觉。第二日昭寒都是睡到自然醒,什么时候醒了清若姑姑再给昭寒端上早饭来吃。
上午昭寒基本上会在寒阳阁的院子里练剑,她觉得自己将武功荒废了太久了,但是出征在即,若是一直荒废下去,怕是到时候要给时铮拖后腿了。
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怎么去战场上帮时铮的忙呢。
中午吃过午饭,昭寒小睡一会,下午基本上就去书房看书了,有时候在府中待的闷了,就带了小离去日月同铺找景伯父下棋,还有一次昭寒直接带了小离去城北的鼓楼看望李哥和李嫂,也让小离真正品尝了一番长安城里最地道的小吃。
每次出府,昭寒都会路过玉珏院,每次看过去,都有两个侍卫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站着,任何人但凡敢靠近,都会被他们怒目而视。
昭寒不是不好奇,但是她和时铮有言在先,她不会过问玉珏院里的大小事宜,所以慢慢的,昭寒也就放开了,即便路过玉珏院也不会多看一眼了。
那个叫武儿的小孩,昭寒后来见过几次,每次都对自己怒目相向的,昭寒本来也没有想要讨好小孩子的想法,一开始还说上两句话逗逗他,后来武儿就是到她院子里来了,昭寒也只当视而不见。
昭寒从来就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想法。
一晃十天过去,郕王和程袁终于到达了北胡的临河城,这还是程袁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进入北胡的都城,且直直的进入北胡的皇宫。
北胡皇室对程袁的态度,程袁是一清二楚的。毕竟自己亲手了结了人家的左贤王,有人嫉恨程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当郕王和程袁以及小时第一次见到了言静公主的棺柩,程袁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悲凉感。
便是身份再高贵又如何,便是被旁人万般羡慕又能如何,如今冷冰冰的躺在这副棺材中,十多日不得下葬,孤零零的在异国他乡,被当做笑谈一般的谈论起。
程袁抬眼朝着郕王的方向看到,他能看到郕王眼角不受控制的溢出的泪珠,不管郕王心性多么邪恶,他始终是言静公主的兄长,年岁最是相仿,又同样在季贵妃的身旁长大,感情自是旁人比不了的。
如今看着年岁这么小的妹妹,再也无法甜甜的喊他一声皇兄,他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
郕王向来狂放不羁,但是对他身边人却是好的,不管是对言静、言默,还是对沈晏如,甚至是曾经对太子言珏,都是极好的。
所以后来都说是郕王出卖了太子,向陛下举报了太子,但是程袁却是心存怀疑的。他向来跟着祖父在军营中长大,不像裴诺和乔祈佑,自小跟在太子身边知根知底,但是正因为他对太子身边的事了解的少, 才能更好的用自己的判断去想太子身边的人。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在程袁看来,郕王或许是性情乖张不可一世,但是却绝对不是能对自己向来尊敬的兄长下狠手的人。程袁总是觉得,或许郕王是替谁背了黑锅也不一定。但是,事情的真相具体如何,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前锋将军可以了解并一探究竟的。
永宁公主的灵柩一直存放在北胡皇宫的偏殿,虽然现在是炎热的七月,但是北胡临河城地处极北,便是现在的晋国百姓挥汗如雨,北胡的天气也依旧寒冷。
但是便是再寒冷,永宁公主毕竟是死去十几天了,味道都盖不住了,离得远了还是能闻到,更别说他们现在就站在棺椁面前了。
小时直接受不住吐了。
郕王言玠的脸色难看异常,程袁看着言玠紧紧攥起来的手,手上青筋毕露,面色更是阴冷阴冷的,仿佛刚从冰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看到郕王双目圆瞪,程袁心里刚刚暗叫一声不好,郕王怕是要动怒了。
但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程袁便看到郕王回身挥拳狠狠的打在身后陪同他们的季朔脸上。
“季朔,你对得起我?!这就是你跟我保证的要好好对我妹妹,这就是你的承诺?!”言玠声嘶力竭的吼着季朔。
北胡皇宫中守卫的侍卫一看到自己的太子受到了欺负,手中带着刀剑蹭蹭的就将郕王和程袁包围了起来。
在一旁呕吐的小时见状,赶紧打倒两个侍卫闯进了包围圈中将程袁护在身前。
“住手!”季朔在一个侍卫的搀扶下起身,狠狠的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挥手让侍卫退下。
“殿下!”侍卫们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不会善罢甘休的郕王,怕太子再受到伤害。
“本太子让你们退下!都给我退下!”
侍卫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后退回自己本来的位置,只是再不敢疏忽,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厅中央的几个人身上。
“郕王,公主的死是意外。”季朔又将嘴角的血迹擦拭掉,正色的看着言玠,“静儿是听到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一时激动身体没能承受得住,突然身亡的。我知道你作为兄长心里难受,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我是静儿的丈夫,是未出世孩子的父亲,我的心里该是承受了多少的委屈。”
“哼,”言玠冷哼一声,抬头静默了片刻,将眼角就将溢出的泪水逼回了眼睛里,言玠叹息一声,看着季朔突然就笑了,“你以为,你和我母妃连同编造的谎言,能让我相信?呵,对静儿,我比你亲姑姑、我母妃更了解,你们随便编造出静儿有心悸之症,想要骗过别人还可以,难道还妄想试图骗过我?”
季朔谨慎的看了程袁一眼,突然对着言玠说,“郕王,慎言!”
“慎言?”言玠讽刺的一笑,“呵呵,你以为到今天,在我妹妹的棺椁前,我会在乎这些?我告诉你,今日若是你不给我一个正当的说法,你认为我能放过你吗?便是父皇不追究你们北胡的责任,我言玠也不会让你季朔好过!”
言玠最后看了季朔一眼,“明日我们便启程回长安,明日一早我便来这里将静儿带走,至于你我之间的事,你既不信守承诺,还横生枝节,由此便作罢吧。”言玠说完看了眼程袁,“我们走!”
程袁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只暗中观察着季朔和言玠的一举一动。季朔刚刚说和郕王之间的事,是什么?他们之间商量过什么吗?
程袁听到言玠的话,转身看了一眼小时,便跟着言玠出了大殿,径直出了北胡的宫廷。
他们住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客栈,北胡皇帝今日召见他们的时候,吩咐手下一定将他们一行人照顾妥当,并说早就在皇宫中安排好了住所。但是言玠坚持,就是不愿意住在皇宫中,他一定要在皇宫外住。
程袁想不通言玠是因为没弄清楚永宁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心里憋着一股气,还是正如郕王所说,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曾经协商过什么事,但是因为永宁公主的死,事情不得已发生了改变。郕王责备季朔不按约定办,心里还是不痛快。
但是不管因为什么,正如大哥所言,北胡这一行,肯定会探知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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