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寒回到安门大街的家,一推门,便看到有两个丫鬟其中名叫翠柳的正在打扫院子,一看到昭寒回来,马上迎了上来。
“小姐,宁公子来了。”翠柳高兴的说,她知道昭寒小姐等这位宁公子等了很长时间了。
“真的?”昭寒高兴的叫起来,“现在在屋内吗?来了多久了?”
“是,是,”翠柳忙不迭的应着,看着小姐高兴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宁公子赶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现在正在屋内等着小姐呢,翠竹在屋内伺候着。”
“好,”昭寒拍了拍翠柳的肩膀,随手将自己发上一左一右插着的仅有的两个玉簪子拔下来,放到翠柳的手上,“你和翠竹一人一个,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这,”翠柳为难的看着昭寒,自己尽心是应该的,本身景掌柜给的月银就不少,做好工作都是自己分内的事,怎么好要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小姐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翠柳你就收着吧,小姐今天也是高兴,快收下吧。”小离上前一步看着神色不安的翠柳劝说道。
翠柳看看小离再看看昭寒,然后将簪子收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多谢小姐。”
“乖啦。”昭寒玩笑的抚摸了下翠柳的发梢,然后径直往屋里走去。
等了景凌哥哥这么久,他竟然现在才来,简直太过分了,自己非要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寒儿回来了。”宁景凌一看昭寒进屋,马上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她。
“小姐。”正在端茶倒水的翠竹看到昭寒,恭敬的行礼。
昭寒看着翠竹点点头,“你先退下。”
“寒儿有话要对我说?”宁景凌看着昭寒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也微笑着坐了下来。
“景凌哥哥那日明明答应我第二日便来,我有要事要告诉你,你怎么一直到现在才来呢,都这么久了。”
“寒儿对不起。”宁景凌想到那日晚上太尉府里发生的事,觉得到底是愧对昭寒,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
“景凌哥哥你的脸怎么了?”昭寒坐下无意间看了宁景凌一眼,才发现,他的脸上有星星点点的伤口痕迹,虽然已经很浅,而且马上就要愈合了,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来。不是很严重的大伤口,但是显然像是瓷片刮伤的。
“寒儿我没事,不过是被碎瓷片刮伤了脸,已经快好了。”宁景凌淡淡的解释着。
“是不是宁伯父的事?”昭寒突然问了一句。
宁景凌听到昭寒的话,握着水杯的右手突然顿了一下,昭寒知道,自己猜对了。
小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宁伯父对景凌哥哥和珞儿姐姐态度那么坏。明明景凌哥哥的母亲才是宁伯父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其他女人对于宁伯父而言不过是随手丢进府中的姨娘而已,但是宁伯父却可以放任他的姨娘们欺负景凌哥哥和珞儿姐姐。
而且宁伯父自己对珞儿姐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似乎只要能给珞儿姐姐一口饭吃,其他的都不重要。而宁伯父对景凌哥哥呢,却是严肃异常。诗书礼仪都要精通,《四书》、《五经》、《大学》、《中庸》必须倒背如流,但凡有一丁点过错,宁伯父一定会对景凌哥哥拳打脚踢,直到满身伤痕才罢休。
多少次,昭寒听着珞儿姐姐哭哭啼啼的来将军府找她,说景凌哥哥又快被打死了。昭寒那时候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父母对自己的儿女如此严厉。
直到后来在临河城,她无意中见到一个人,探得了一个消息,才知道,宁伯父之所以这么对景凌哥哥和珞儿姐姐,他自己心里也是有苦衷。但是,这苦衷再大,也不足以让昭寒原谅宁伯父对景凌哥哥和珞儿姐姐的弃之不顾,也无法弥补宁伯父对父亲的中伤和陷害,更无法原谅他将父亲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看着景凌哥哥脸上的伤口,昭寒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宁伯父造成的。
“因为什么?”昭寒淡淡的问。
宁景凌顿了顿,才说,“那日晚上回到太尉府,父亲喝醉了,将屋子里所有的家具摆设和瓷器打烂砸碎,父亲的双手都沾满了碎瓷片,然后他神志不清不小心打了我,就变成了这样。父亲也不是有意的,而且真的不严重。”宁景凌的话里不自觉的为父亲辩解了两句。
从小到大昭寒都不喜欢父亲,宁景凌不想昭寒对父亲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毕竟,自己想要娶寒儿进门,以后寒儿和父亲还是会朝夕相对的,如果寒儿对父亲印象很差,那家里怎么和谐的了。
“严重不严重你自己知道,跟我说有什么用呢。”昭寒看宁景凌的态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生气了?”宁景凌神色不定的看着昭寒,小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算了不说这个,”昭寒不欲多谈宁伯父,淡淡的转移了话题,“珞儿姐姐怎么样?”
宁景凌在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寒儿还是生气了,否则不会转移了话题的。
但是不提也好,提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宁景凌想了想说,“珞儿还好,上次你告诉我,让我转告珞儿乔祈佑没事了,珞儿心里的重担便放下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样便好,只要珞儿姐姐没事,她也就放下了一个重担。
提到宁珞儿,宁景凌突然想到今天晌午时分,送到太尉府的那些贵重的珠宝首饰。
“寒儿,我问你时铮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送首饰给珞儿添做陪嫁,是不是你以他的名义送的?”
昭寒看着宁景凌突然就笑了,调侃的看着他,“景凌哥哥现在真聪明,一猜就对。”
宁景凌突然郑重的看着昭寒,“寒儿你告诉我,你跟时铮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什么时候如此亲密了?”
“呃,”昭寒被宁景凌如此突兀的提问一时问住,想了想才说,“他曾在张掖救过我,然后顺路带我回了长安。后来我去江夏找我伯父,他也去江夏平叛,我们一起顺路去的,除此之外就无其他了。”
“我看他对你好像并不是这么这点交情这么简单。”宁景凌斟酌着措辞问。
昭寒无所谓的笑笑,“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他想怎么样那是他的事。”
“寒儿不喜欢他?”宁景凌问的谨慎。
“我只想尽快让我父亲沉冤昭雪,然后离开长安,回到云中郡,其他的事我不想考虑。”昭寒淡淡的说,并没有直接回答宁景凌的问题。
“你要回云中?”宁景凌大感意外,“留在长安不好吗?”
昭寒摇摇头,“我还是更喜欢云中郡,长安即便再繁华,到底不适合我这种人居住。”昭寒自嘲的笑笑。
“寒儿,我想......”
宁景凌话没说出口,便被昭寒打断了,“景凌哥哥,我心里的想法早就告诉过你了,所以,”昭寒笑笑,“别说了。”
宁景凌一顿,一股失落的神色不可自抑的浮现心头,其实他是知道寒儿的,别说过了两年,便是过了多年,寒儿的心意也是不会改变的吧。
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不会有任何扭转的可能。
宁景凌自嘲的笑笑,“寒儿想要我来,可是因为想去面见圣上?”
“你知道?”昭寒想了想便了然了,“珞儿姐姐告诉你的?”
宁景凌点点头,“他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能帮你这个忙。”
“那景凌哥哥呢,会不会帮我?”昭寒不动声色的看着宁景凌,并无多言。
“你告诉我你想面圣做什么?”宁景凌问。
“我想亲自见陛下,告诉他珞儿姐姐自己的想法。”
“只有这个?”宁景凌继续问。
昭寒笑了笑,看着宁景凌,“景凌哥哥希望我跟你说什么呢?我想替我父亲沉冤昭雪?”
“你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不是吗?”宁景凌目光灼灼的看着昭寒。
昭寒不去看他,起身慢慢的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温煦的照着,很是柔和温暖,能让人感觉无尽的暖意,却总是照不到昭寒的心里。
昭寒回头看着宁景凌,认真且坚定的说,“你猜的没错,我来长安,甚至我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为我父亲沉冤昭雪,他那么一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大将军,一生都在为晋国效力,将北胡打的节节败退,守护了北疆的广大疆域,维护了众多百姓的安危,如果这样的人一直含恨,那岂不是人生最大的讽刺。”
昭寒轻笑一声,“我想看看泰成帝,是不是高坐龙椅老眼昏花了,辨不清是非曲直和忠奸善恶。我想告诉他,昭扬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他不知道,我让他知道。”
昭寒轻轻哼了一声,“当然,景凌哥哥可以嘲笑我不自量力,以一己之力竟然想撼动乾坤,简直自寻死路。当然,你可以这样想,不管我这么做是多么的飞蛾扑火,我只想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可以好好的为父亲辩白,让他可以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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