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伯不再多言,只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那日,沈大人到了之后,便直接被带到了大殿,因为奴婢看得出来,沈大人被人打晕了,根本就没有意识了。进了大殿便一直没有出来,后来郕王和季贵妃便到了,然后便是许多人闹闹哄哄的闯了进去,奴婢不敢上前,只听到他们说什么苟且之事,后来郕王和季贵妃便带人走了,很久之后沈大人才离开。”
丫鬟想了想看了眼年纪小点的丫鬟,小丫鬟顺口接下了剩下的话,“后来沈大人便经常出入晋宁宫,奴婢们后来也习以为常了,只是经常能听到归属于郕王的那些丫鬟太监窃笑,后来无意中听他们闲聊,才知道,原来沈大人和璇贵妃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大年三十那晚,璇贵妃让我们早些休息,还每个人都分给了一些散碎银子,奴婢们都高兴坏了,便都歇息了。半夜里奴婢起夜,看到大殿的方向还有光亮,奴婢一时好奇便过去瞧了一眼,正撞见璇贵妃带了一个丫鬟从里面走出来,璇贵妃将自己包裹的很是严实,行色匆匆的就离开了晋宁宫。第二日,奴婢又正好撞见璇贵妃满脸喜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当时便想,璇贵妃怕是悄悄出宫了,便是没有悄悄出宫,也是没有安歇在晋宁宫的。后来也是听那些小太监闲聊,才知道璇贵妃是出宫去廷尉府了。”
“这些只是你们听来的,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太后新诞下的皇子是沈初的骨肉?”昭寒出声问了一句。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依旧是小丫鬟开口,“夫人,我们不敢隐瞒,这些事没有人告诉我们二人,开始都是我们闲来无事的猜测,后来,我们知道璇贵妃怀有身孕,才突然想到,在璇贵妃怀孕的那段时间,陛下根本就没有召幸过璇贵妃,而璇贵妃除了大年三十那晚,也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留宿过。而大年三十那一晚,陛下高烧不退,太医在昭泰殿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根本就没有传召璇贵妃。”
昭寒点头,这两个丫鬟都是聪明人,知道去打听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为了自己的猜测去证实什么,这点很不错。
但是在宫里,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人头落地,也是她们够谨慎,才能掌握了这么多事情还不被灭口。
至于她们口中所说的陛下临幸的事情,只要去查探一下宫中的敬事房便能一目了然了,但是怕就怕,璇贵妃捷足先登将敬事房所有的档案都改了,这件事并不难,只要稍微动点脑筋便能办妥。
但是她还是想去查探一下,这件事当然还是要交给左相,毕竟左相办事向来滴水不露,这件事必须悄无声息,依旧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后续事情就难办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昭寒看向两个丫鬟。
两个小丫鬟纷纷摇摇头,“没有了夫人,奴婢就知道这些事情,这是全部了。”
“嗯,”昭寒点点头,“你们且安心的在这个院子里住着,等事情有了眉目我自然就放了你们,你们尽管放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们的保证你们的安全,就一定不会食言。”
两个丫鬟感恩戴德的看着昭寒和乔文伯,纷纷磕头谢恩。
出了院子,昭寒转头看向乔文伯,“左相......”
话刚出口,乔文伯就笑着打断了昭寒,“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放心吧。”
昭寒突然笑了,她和乔文伯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熟稔和自如了,不过昭寒还是加了一句,“我还想请左相帮另一个忙,替我调查一下大年三十那日皇宫当值的侍卫是谁,我想到时候如果有必要,也让他作证。”
乔文伯点点头,“寒儿考虑的很周到,另外,沈初的原配夫人也找到了。前段日子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原来她回了沈初的老家,躲回了南阳郡。现在她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找到她。”
昭寒很是赞赏的对着乔文伯笑了笑,“我发现左相还真是老奸巨猾的很,曾经我以为只有伯父才能将所有的事情做到滴水不漏,原来是我低估了左相的本事,左相能在未央宫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多年,果真是有过人的本领。”
“还真是难得听你夸我一句,心领了心领了。”乔文伯郑重其事的对着昭寒鞠了一躬。
清若抱着凌儿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登时就笑了,逗得凌儿咯咯的笑个不停。
乔文伯一愣,赶紧过去将凌儿抱在怀中,将她举得高高的,看着她在高空中扑棱着小手小脚欢快的笑个不停,心情瞬间好的不得了。
昭寒走过乔文伯身边,抬手轻轻的戳了一下凌儿的额头,含嗔带怨的说,“小没良心的。”
逗的凌儿咯咯的笑个不停。
夏天去的也快,昭寒不想承认,可是心里却总是无意识的想着,是不是因为时铮不在长安,所以她才没有心情去注意季节的变化呢?
转眼就到了十月底,小皇子的满月酒也要举办了,昭寒不是很想去凑热闹,但是却不得不去。
不管是这几个月来太后经常让她进宫陪着,还是她作为当朝辅国将军的夫人,都是必然要出席的。
到了晋宁宫,才发现整个大殿都张灯结彩布置的热闹非凡,还没走到内殿,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赞叹夸奖的声音,昭寒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开心一些,然后抬脚进了内殿。
许多看到昭寒进殿的人纷纷过来行礼,昭寒客气的应付着,心想自己的身份也是随着时铮水涨船高了,放到以前,谁会认识她啊。
昭寒过去看了刚出生的小皇子,虽然昭寒知道这不过是沈初的儿子,但是眼下还是要继续装聋作哑,跟着旁边的人一道夸赞两声。
如果仔细看,小孩子还真是能看出长得像沈初,尤其那紧皱的小眉头,和沈初严肃起来的样子像了个十成。
裴璇看昭寒盯着孩子的眼神太过专注,身上一变,不动声色的让奶娘将孩子抱走了。
裴璇的小心和谨慎昭寒清楚,只是笑笑,“听说小皇子名叫言瑞,好名字。”
裴璇依旧侧卧在床榻,但是养了一个月,身子也是圆润白皙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比一起好看了不少。如今听到昭寒的话,心里还是高兴的,于是笑笑,“孩子的父亲,哦,哀家是说先皇早就说过,若是再生个皇儿,就赐名瑞,祥瑞的瑞,势必要将世间所有最好的一切都捧到皇儿的面前。”
昭寒微微颌首,也不戳穿,裴璇这段话自己说的漏洞百出,陛下离去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更不会提前给孩子赐名了。
祥瑞?世间最好的一切?殊不知物极必反,如果真的将所有的都捧到他面前,怕这不属于他的东西,会让他消受不住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不该恶意揣测一个刚出生一个月的婴儿。
昭寒看着这乌压压的人群,想出去透透气。刚走到大殿门口,便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带着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走了过来。
昭寒不认识走在前头的美妇人,只是看她的打扮,直觉应该是先皇的嫔妃,但是后面这个,昭寒抬眼过去仔细瞧了一眼,双眸猛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走在台阶上,正对着自己笑的姑娘。
是宁静澜,珞儿姐姐的四妹。太尉不是离开长安了吗?不是说太尉府所有的人都离开长安了吗?那为什么宁静澜会出现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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