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刑部司狱司家的田大姑娘听得徐含柔开口,也忙不迭打石凳上起了身子,笑冲着苏卿道:“家父刑部司狱司,小女姓田,家中为长。”
顿了顿,又见另外两位起了身子,其中一人道:“小女姓冯,家父为吏部主客清吏司。小女在家中为长,这位乃是我双生的妹妹,见过姑娘。”
苏卿听得她介绍,顺着她的话音望去瞧了瞧那吏部主客清吏司府的两位双生姐妹花,眉眼间当真生得颇为相似。今个儿二人又穿着件花色相当的衣裳,唯有仔细辨别,才能看出姐妹俩的神韵依稀有几分不同。
冯大姑娘却是沉稳些,那冯二姑娘眼底还透着几分清明无暇。
听她几人自报了家门,苏卿也自当回道:“小女家中行四。适才入府便已听人道三位到来,如今一见这上京中的姑娘当真是均好模样,惹得我着实羡煞。家父并非京官,唯有家中阿兄因是前些月赴职入京,这才举家自平城而来。”
那三人听苏卿口中言道自己因是家中有兄长入京为官,又是自平城而来。夔国公府入京之事前些个月也在京中并非小事,老太君做寿设宴时京中更是广发喜帖。如今她几人听苏卿如此言谈,立是明白她是夔国公府的人。
夔国公府晚辈不多,是以嫡系女眷现下只有大房一位长女及夔国公房中一位。现下听苏卿说家中行四,顿时了然她的身份。
如此一想,那三人适才见苏卿自花丛锦簇间而来时的惊艳便是少了几分,由不得浮了几分轻佻。可随时心底到底有些不屑,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原先她几人只作苏卿现下来,应也是同她三人差不离,父亲怕是京中职位低的官员。听得她是庶出时心底便是多出了几分得意。
纵使心底得意,横竖这出身还是有所差别。
再不济对方也是国公府家的姑娘,比之她们这小门小户间的官家女子断是不同的。上京世家云云,她们这些八九品人家的姑娘能蒙的文昌侯府的徐含柔照拂都已是恩赐,岂敢肖想国公府家的人。
前些月夔国公府归京并非小事,又适逢国公府老太君做寿,纵使广发喜帖,她几人的父辈都未曾有机会往国公府贺寿,是以今日还是初见夔国公府的女眷。
虽是庶出,却不该这般早而来。
“原是夔国公府的四姑娘。”
苏卿坐了身子,听得她几人向她问好,也微微颔首浅笑了番,就听得适才不曾开口的徐含柔道:“我还想你会过些时辰再到,怎地来的这般早。”
“今个儿横竖无事,又想着是初次拜访,怕是误了时辰。”双颊笑了笑,苏卿往身后的青黛瞧了眼。青黛便知礼地向前一步,见她将手中的礼盒捧了上来,才又道:“不知徐大姑娘喜欢什么,记着前些日子祖母做寿之时,听你对平城略有兴趣。这番入京祖母说一切从简,是以只带了些简单物件,从中挑了些京中不曾见的小玩意儿送给徐大姑娘,还望姑娘莫嫌。”
徐含柔倒是甚为欢喜,忙叫静雯收下,又出言谢过。
几人吃茶、闲话,徐含柔又叫苏卿将那日未曾说完的平城风俗接着一一讲来,那几人见徐含柔提着兴趣,也跟着从旁听 。
横竖那三人也未曾出京,听着苏卿讲些平城之事,倒也甚是欢喜。偶尔也插上几嘴,几人攀谈的倒也融洽。
日头上了上,就听得有人来报,说是其余的姑娘陆续入了府。
徐含柔这才起了身子,也不叫下人将她们往此处引,只说都移步去花厅,地方宽敞,也叫苏卿能瞧个眼熟。
等到下人带着话离去,静雯才领着五人往花厅处而去。
“茶点可都备下了?椅凳可都够?”徐含柔一路走,一面问静雯话。
静雯听她问话,一一回报:“一早管家知晓姑娘今个儿办宴,早早便都备下了。奴婢早上往花厅去了遭,比着请帖的数量数了遍,断是不会错,姑娘且放心吧。”
徐含柔应了声,又问道:“母亲的药膳可送过去了?”
“早起开灶便熬上了,现下夫人应是已经吃了。”
……
一路问着话,便到了文昌侯府的花厅。
远远见着几人过来,便有丫鬟忙不迭迎出来打起帘子请几人进去。
一入内,苏卿便觉得今日徐含柔设宴当真是费了心思,花厅内早早换了新花样。许是今日人多,花厅内的椅子整齐摆了两排,各个旁均摆着釉瓷瓶,其中均插着支鲜花,花式各异倒同今日游园赏花宴甚是应景。
苏卿等人入了坐,不消一会儿,便见下人引着一行人缓缓而来。透着竹帘子,只瞧着影影绰绰,踱步而来。
掀了帘子入内,依次客套了番,这才就坐。
待到这屋内一群莺莺燕燕报了家门,苏卿由不得莞了莞唇角,暗道这徐含柔当真是不计较门第之说。
这屋内怕是家中职位最高之人,也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官员之女。
说来倒是论起身份,若非她为庶出,今日竟是她国公府不俗了。
想到这里,苏卿刚想开口,便听着门帘子响了声,有下人匆匆入了花厅。也不顾气喘,一见徐含柔便禀道:“姑娘,安和郡主来了。”
“她来作甚,我又未曾给她下帖。不请自来,真真是可笑。你寻个由头将她打发了去,若她不痛快,便告诉她有什么尽数冲着我来。”徐含柔闻言冷笑了声,说话间断是不给安和郡主半分客气。
她素来同安和不对盘,今个儿自己在家中设个小宴,竟也能被她知晓,如今竟是不请自来了。
“可是...”那下人见徐含柔说的不耐烦,面上有几分难堪,支吾了半响才又道:“可是郡主今个儿可是和姑爷一同来的,如今夫人同老爷都在前厅里呢。郡主听闻姑娘今个儿设宴,现下怕是就要到花厅来了。”
“誉王府好端端来人作甚?那姑姑可也一同而来?”徐含柔因是自家姑姑之事,素来同整个誉王府不对盘。
虽说两府联了姻,萧翰宣横竖都是她姑父,可也消不了她这肚里的厌烦。
如今也不顾又诸多外人在,便是连声姑父也不曾叫,只说是誉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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